“萨满大人......”谢星晚小声唤道。
姝念抬起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争吵不休的长老们，突然重重地将骨杖砸向地面。
“砰！”
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逃？”姝念的声音如同刀刮骨头般刺耳，“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她缓步走到中央，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心上，她冷笑一声，“要逃得现在就可以出去，看看你们出不出得去。”
林长老脸色发白：“可是萨满大人……”
“没有可是！”姝念打断他，“离开部落的保护，你们只会死得更快。那些变异兽人的鼻子比野狗还灵，能闻到十里外的血腥味。”
她的话让几个动摇的长老打了个寒战。
谢星晚看到他们眼中重新浮现出恐惧，但这次是对外面世界的恐惧。
谢首领趁机上前一步：“萨满大人说得对。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逃跑，而是加强防御，准备迎战！”
“怎么迎战？”一个年轻些的兽人忍不住问，“我们的围墙毁了，战士死伤过半......”
“我们有虎族盟友，”谢辞坚定地说，“还有蛇族和狼族的残部。更重要的是......”他看向谢星晚，“我妹妹已经晋级为A级了，她的兽夫们也都晋级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谢星晚，她顿时感到脸颊发烫。
程琰不知何时溜到了她身后，得意扬扬地挺起胸膛：“就是！老子一个能打十个！”
“安静。”祁渊冷冷道。
谢首领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有力：“从现在起，所有人分成三班，日夜巡逻。女人和孩子转移到后山洞穴，由林长老负责。”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其余人，准备死战。”
决议已定，没人再敢提逃跑的事。
长老们垂头丧气地散去，各自准备。
谢星晚正要离开，却被姝念叫住。
“星晚，过来。”老萨满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些。
谢星晚乖巧地走到她跟前。
姝念枯瘦的手突然抬起，按在她的额头上。一股冰凉的能量流入体内，谢星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果然......”姝念喃喃自语，“你的精神力很不稳定，那次爆发留下了隐患。”
谢星晚心头一紧：“会有什么影响吗？”
“暂时不会。”姝念收回手，“但下次战斗，你必须控制住情绪。过度爆发可能会损伤你的精神核心。”
谢星晚郑重点头。
走出山洞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部落里点起了火把，战士们正在修补破损的围墙。
谢星晚看到程琰和萧昱衍在指导年轻兽人布置陷阱，贺临川则负责在关键位置设置水障。
“星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到裴清让站在阴影处，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自从那次河边尴尬事件后，他们几乎没有单独说过话。
“怎么了？”她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
裴清让沉默片刻，突然递过来一个小巧的骨雕护符：“给你的。”
谢星晚惊讶地接过，护符入手冰凉，刻着复杂的纹路。“这是......”
“我们雪豹族传统的护身符，”裴清让的声音依然冷淡，但耳尖微微发红，“能稳定精神力。”
谢星晚心头一暖，正想道谢，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这是巡逻队发现异常的警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哨声方向奔去。
部落西侧的了望台上，一个年轻的狼人战士正指着远处的密林：“那里！有动静！”
谢星晚凝神望去，只见月光下的树影间，隐约有红光闪烁。
那不是火把，而是......眼睛。
成百上千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部落。
血狼族和他们的变异兽人大军，正在等待进攻的时机。
祁渊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高台，金色的竖瞳缩成一条细线：“他们在等什么？”
谢星晚突然明白了：“他们在等我们崩溃......”
她看向部落内部，几个长老正不安地聚在一起，“等我们自己先乱起来。”
裴清让冷哼一声：“那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程琰的大嗓门从下面传来：“喂！你们看到什么了？有架打吗？”
谢星晚忍不住笑了，心中的恐惧奇迹般消散了些。
“全体戒备！”谢首领的声音响彻部落，“今夜谁也不许松懈！”
战鼓声响起，吗喽部落如同一头受伤但依然凶猛的野兽，龇牙咧嘴地面对黑暗中的敌人，准备殊死一搏。
而在远处的树影中，上衡春站在血狼族首领身旁。
“我们能成功吗？”血狼族首领忧心忡忡。
“让他们再苟延残喘一晚，”她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天，一切就该结束了。”
……
“统砸，亲密接触能大幅提升好感度？”
【理论上是的，宿主，难道你是想？】
“没时间了。”谢星晚打断系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如果明天我们都会死，至少......”
她没有说完，但系统明白了她的意思。
【早说了，宿主，邪修也是修。】
夜幕降临，谢星晚换上了稍短一些的兽皮裙，将长发松散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特地让裴清让去给萨满送东西，回程的路会路过这里。
月色如水，谢星晚踏入温泉时故意弄出些水声。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四周的轮廓。
她耐心等待着，直到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
“谁？”她装作惊慌地转身，水花四溅。
雾气中，裴清让挺拔的身影骤然停住。
他的眼眸微微睁大。
“抱、抱歉。”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我不知道有人......”
谢星晚故意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肩膀以上。
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滑落，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没关系......”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我...我我...我马上出来。”
“不！”裴清让猛地转身，后背绷得笔直，“你继续，我马上走。”
谢星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缓缓站起身，水珠顺着身体曲线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