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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兵在公安面前不敢反抗,但出了派出所就原形毕露了,对着何怀秦就是一顿输出:“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你这个病秧子。”

何怀秦看他这副凶狠的样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秦卫兵不满地拽着他的衣领:“小子,躲什么躲?你当老子想带着呢?”

他弄点钱容易吗?塞这么个拖油瓶给他,晦气!

何怀秦被勒得脖子痛,呼吸有点喘不过来,见秦姝玉从派出所里出来,他连忙挣扎:“妈妈,妈妈……”

循着他的视线,秦卫兵也看到了秦姝玉和她身边的罗振东,连忙松开了手。

何怀秦立即小跑着扑到秦姝玉面前,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妈妈,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会很乖的,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带我走吧……”

秦卫兵看着这一幕,没吭声。

要是能将这个拖油瓶丢出去也是好事。

他不想沾,秦姝玉一样不想。

她给罗振东使了个眼色。

罗振东一把抱起何怀秦,将他硬塞进了秦卫兵的怀里,然后大步来到车前给秦姝玉拉开了车门。

见秦姝玉坐进了小汽车里,秦卫兵连忙飞快地抱着何怀秦冲了过去,堵在车门前:“姐,姐,姝玉姐……”

“有事?”秦姝玉冷淡地看着他。

秦卫兵在社会上磋磨了这一阵,脸皮厚了许多,嬉皮笑脸道:“姐,咱们好歹也是亲姐弟,你还要人不?我给你开车,看门都可以,我什么都能做,姐,咱们都姓秦,一家人,你请外人哪有请我这个弟弟可靠啊!”

秦姝玉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上辈子的影子。

有奶就是娘,圆滑世故,唯利是图。

这种人,你给他三分颜色他都能开染坊。

秦姝玉不搭理他,只是对罗振东说:“关车门。”

罗振东立即将秦卫兵拽到一边,啪地关上车门。

秦卫兵差点摔倒,很不甘心,将何怀秦丢在一旁,扒到车窗上,苦苦哀求道:“那姝玉姐,你收留何怀秦吧,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你家那么大,让他在你家待几天呗……喂,姝玉姐……啊……”

秦姝玉不吭声,郑富强直接踩了油门,秦卫兵跟着跑了几步,实在是跟不上,最后只能放手。

秦姝玉从后视镜中看着他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了。

真有意思啊!

何彬一个,秦卫兵一个,上辈子都理所应当地让她给秦雪薇养孩子。

可现在轮到他们了,他们自个儿却不愿了!

可真够双标的。

秦卫兵也是帮凶一个,让帮人养几天孩子不为过。

不过罪魁祸首还是何彬,秦姝玉不可能让他丢下何怀秦这个包袱跑了。

海城待不下去了了,何彬想回老家,但还有一个问题——户口。

何彬要回去,那也得将户口迁移回去,这样不管他以后是在宁安找工作,还是顶替他爸在机械厂的工作,都得有户口,有粮食关系。

所以哪怕是躲着何怀秦,有个地方他也是必须去的,那就是海城建筑专科学院。

因为当时毕业的时候,他没有分配工作,也就没单位接收他的户口,他的户口如今还保留在学校,需得他本人出面才能将户口迁回宁安。

秦姝玉便吩咐罗振东去守株待兔:“罗哥,这几天郑哥跟着我就行了,你去海城建筑专科学院保卫科那边蹲守,要是何彬去迁户口立即通知公安。”

为了再加一道保险,秦姝玉回家后又给魏佳敏等几个在海城各大银行工作的同学打了电话,说明了何彬的情况:“听说他准备迁户口回老家,这一去肯定不会回来了,那从你们银行借的钱岂不是成了烂账?”

魏佳敏听到这话,立即说:“明天我会向行里反映这个情况。”

秦姝玉又寒暄了几句,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欠了银行的钱,又想遗弃儿子,何彬想拍拍屁股回宁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

另一边,秦卫兵追了半天,最后吃了一嘴的灰尘。

他气得骂娘。

这秦姝玉也太绝情了,发达了,一点都不念旧情,秦雪薇也一个样。

他们老秦家的闺女都是白眼狼,半点都不向着娘家。

骂骂咧咧了一阵,秦卫兵拍了拍身上灰尘打算回去弄点吃的,扭头却看到何怀秦这个跟屁虫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他又骂了一声晦气,也不理何怀秦就直接走了。

何怀秦一边默默抹眼泪,一边迈着小短腿跟在他后面。

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不跟着秦卫兵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晚上被野狗咬了,被不怀好意的人卖了都没人知道。

所以哪怕再不满,再不乐意,他也只能跟着秦卫兵。

半个小时后,秦卫兵拐进了一座废弃的旧厂房,从被破坏的窗户翻了进去。

窗户有点高,何怀秦爬不上去,只能在外面哭兮兮地喊:“舅舅,舅舅,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烦死了,号丧啊,还让不让人睡了。”秦卫兵被他吵得心烦,从窗户探出半截身体,提溜着何怀秦的衣领,将他弄进了房子里。

进了房子,借着微弱的烛光,何怀秦发现这是一间废弃的办公室,角落里有张瘸腿的书桌,旁边地面上还有一堆废弃发黄的报纸。

秦卫兵捡了些报纸铺在地上,又把他那几身脏兮兮的衣服铺上面,就成了他的床。

但因为一直没洗,这临时床铺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可秦卫兵好像没有嗅觉一样,坐在那,手里拿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烤红薯在啃。

烤红薯冷掉了,没什么香味,但对半天没吃东西的何怀秦来说也是美味。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只眼珠子更是黏在了红薯上。

但秦卫兵就像没看见一样,几口就解决了红薯,连块皮都没给何怀秦剩。

吃了东西,他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冲何怀秦说:“看什么看?老子这没白食吃。想吃饭?明天早上跟老子出去,不管你是骗,还是偷,弄到了就你的一份,没弄到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还有,不要哭,吵到老子睡觉,老子把你丢出去喂老鼠。”

说完,也不管何怀秦这个四五岁的小孩今晚会怎么样了,兀自躺下,裹着他那些衣服就呼呼大睡起来。

何怀秦看着乱糟糟,跟垃圾场没什么区别的房间,还有从破窗户里呼呼灌入的寒风,欲哭无泪。

活了两辈子,哪怕家里一直不富裕,他也没过过这种日子,吃过这样的苦头。

自怜自艾了半天,最后冻得瑟瑟发抖的何怀秦还是只能忍着恶心靠到了秦卫兵身边,因为那里多少暖和一点。

这一晚,何怀秦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