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万盛濒临破产边缘。”
乔斯礼这句话一出，沈霜妤面不改色，只是餐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她唇角很轻地牵动，是笑模样，但是笑容不达眼底：“你什么意思？”
乔斯礼看着她：“你太小，不了解生意场，沈庭远把你保护得很好，你以为当初万盛遭遇的那场危机只是因为荣创毁约吗？我们顶多算是明哲保身，真正的原因在你们万盛集团内部。”
“你爸当初是不是说让你不要管这件事？因为你爸知道，这件事的症结点从来不是荣创，就算我们没有毁约，合约照旧，你们内部出事，最后这场合作也只会以失败告终，你们补不齐那批货，面临的就是荣创的天价违约金。”
沈霜妤唇瓣动了动：“你又是怎么知道万盛内部的事？”
连她姓沈的都不知道，乔斯礼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乔斯礼勾唇：“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在商场上做生意的人，自然会关注彼此的动向，更何况荣创和万盛以前还是合作伙伴。”
“你不用怀疑是我在你们管理层安插人手，说好听点，你爸不是吃素的，说难听点，万盛不值得我费这样的心思。”
话糙理不糙，万盛在荣创这样的财团面前确实什么都不是，沈霜妤不在乎他话里的轻蔑，她只在乎一件事，“万盛内部到底出什么事了……”
“嘘……”乔斯礼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说：“这件事你去问你爸会更快。”
他言尽于此，沈霜妤面上表情再没有一开始那么轻松。
甚至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前世沈庭远当着她面被戴上手铐带走的画面。
不行，这一世她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好了，我的事说完了，你可以叫贺屹舟来了吧？”
乔斯礼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一道懒怠的声音：“找我需要那么麻烦吗？”
叶助理推开包间门，贺屹舟双手抄兜，带着副‘天王老子驾到’的松弛感在沈霜妤身边坐下。
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烟草香，让沈霜妤听到这些事后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神经蓦地一松。
她侧头看向贺屹舟，贺屹舟也恰好看了她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乔斯礼完全没有因为他的不请自来而生气，露出招牌的礼貌笑容：“好久不见啊，屹舟。”
贺屹舟明明算‘客人’，却比主人还要随性，手肘搭在沈霜妤后面的沙发背上，什么都没说，却微妙地将沈霜妤划到了自己的圈子里。
“没多久吧，上次在苏城不是才见过？”贺屹舟勾唇笑：“我还要感谢你让我成为名人呢。”
沈霜妤想起当时在苏城贺屹舟教训钟乐天后，隔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这么一看，当然原来是乔斯礼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想激起陈永康护犊子的悲愤，谁知道陈永康是个软骨头，选择跟贺屹舟‘和解’。
乔斯礼但笑不语，没承认也没否认，“都是朋友谈什么谢不谢，以前在北城多亏了你帮衬荣创，这次来滨海，我一定让你宾至如归。”
贺屹舟扯唇：“你最好是。”
“……”沈霜妤偷偷看他的侧脸，这男人这么狂？这么不给乔家面子的啊？这还是在人家地盘呢！
乔斯礼找贺屹舟自然是有项目要聊，后面的时间两人就着这个项目怎么你来我往的，沈霜妤并没有仔细听，也没认真吃饭，脑子里一直在想乔斯礼的话。
前世万盛是因为被查出贩毒，加上很多项目的资金填补不上，项目暴雷，总总累加在一起，导致了最终的破产。
贩毒确实会导致内部‘腐烂’。
沈霜妤拿筷子戳碗里的土豆，难道现在‘贩毒’就已经开始了？
沈庭远对老厂长的行为视而不见，真的是在纵容贩毒？
沈霜妤脑子一团乱麻，这件事只能去问沈庭远才能得到答案。
整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吃了比没吃更饿，沈霜妤从餐厅走出来，想先回去给沈庭远打个电话。
贺屹舟把她带上车，不是乔家的车，是一辆车牌挂着‘琼’的迈巴赫，这个男人真的很喜欢迈巴赫。
车上她也兴致寥寥，偏头看着窗外。
贺屹舟突然说：“我想起来童佳是谁了。”
“嗯？”沈霜妤偏头。
他话题变得好突然，她脑子里全是万盛，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那天在荣创我确实跟她聊了两句，不过她跟我没关系，只是她男朋友我比较感兴趣。”
沈霜妤：“？”
这话有歧义。
贺屹舟看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捏着她的脸：“不许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霜妤把脸解救出来，还揉了揉，“说就说，干嘛动手啊？”
沈霜妤：“你说的她的男朋友是叫贺祁珩吗？上次你不是说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