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月社交水平并不怎么样,有些许社恐,放人堆里会感觉到不怎么自在。所以,她和魏王的下棋是在一间空的庭室里进行的。
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楚芊月感觉有点奇怪,但想到在众目睽睽下对弈,还是觉得这般孤男寡女忍一忍也不是不行。
魏王也没在乎这孤男寡女的绝妙时机,老老实实跟楚芊月下棋。
“公子在京中没有找到对弈的棋手吗?”楚芊月言外之意是,你没地去吗,花钱来青楼下棋。
魏王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但尽是些老家伙,而且还经常找不着,不是这个抱恙,就是那个有事。而且他们下棋太磨叽,下了半宿也没落几子,然后熬不住回去睡觉了。另外他们下得过于拘泥于自己那一片,无趣得很。”
楚芊月算是明白了,魏王经常找不到人,找到了还经常下一半跑回去睡觉了,而且长期固守自己那一片,下得如同死水。
魏王的棋风她是见识过的,大开大合,喜欢逼对方接战,上次抱有些许轻敌,楚芊月在一开始被逼得很是窘迫,后面也是好胜心上来了,跟魏王打起了对攻,互不相让,最后凭借之前埋下的几个子儿勉强翻盘。
也就是说,魏王花五百两银子就是过来找楚芊月打对攻的。输赢无所谓,主打一个互不相让,掐的你死我活的痛快感。
好好好,满足你。
然后,两边的子儿都被犁了一遍,棋罐里的每个棋子,都曾经上过棋盘,然后又躺回了棋罐中。
二人一直下到天黑,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简直没完没了了啊。楚芊月已是无奈。不讲章法这般死掐,虽然下得确实很爽,但是局势很是不明朗。两边都看不出有赢的迹象。
先罢战,吃饭。楚芊月提议。
魏王接受了这个提议,出门找饭吃去了。
“赢了?”青楼的同事们问道。
“没有,这般下下去,大抵是一场下不完的棋。”楚芊月回应道。
饭后楚芊月交代了锦汐后,又回到棋室等待魏王回来。
楚芊月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心里在构思之后的布局。这般混战很爽,但结束不了,不能这般下去了。
不久后,魏王也是回来了。这棋下得他很开心,就这一小会的笑容已经比前几日加起来还多了。
然后他就笑不出了。
楚芊月依旧和魏王一样,下得飞快,但是,每次落子多迟疑的两秒,让楚芊月能够比魏王更能分析出当前的形势,落子在让自己更有利的位置。
也就是多迟疑的两秒,让楚芊月这方的局势大优。魏王零散的棋子已经找不到多少能捉单的了,而自己的棋子则是被楚芊月分割包抄。最后一泻千里。
魏王的棋子终于是落不下去了。因为不管下在哪里都无法撼动楚芊月的优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楚芊月滚雪球。
“孤输了。”魏王手里的棋子终究没有落下,而是放回了棋罐里,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棋局,一不小心,用了孤来自称。
楚芊月把自己的棋子挑出,一枚枚丢进棋罐里,余下魏王的棋子在棋盘上。
当棋盘上仅留魏王的棋子时,不难发现,魏王那些子儿被杀得非常零散。
是个当将军的料,但不适合当统帅。适合阵前冲锋,不适合坐镇帐中。这是楚芊月下完棋对魏王的看法。喜欢搏杀,但是常常打得不顾形势。
收好了棋,楚芊月告辞离开了棋室,留下魏王还在那回想着棋局。
今天结束比较早,因为楚芊月晚饭后开始滚雪球扩大优势,没给魏王半点机会。外头,习惯晚睡的青楼女子们还在那里唠嗑。
见到楚芊月出来了,都问道:“下完了?如何?”
“赢了。”楚芊月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也不让让人家,万一人家下次不来怎么办?”有姑娘打趣道。
青楼里地女子最是会笼络人了,欲擒故纵玩得很溜,所以不理解楚芊月这般不留手地杀穿客人。若是她们实力足够,那大抵是前期卯足了劲下狠手,然后慢慢放水,让对方赢回来。在满足对方艰难取胜的成就感后,撒上两句娇,这男人不就拿下了吗。
楚芊月虽然不是绿茶,但是在青楼也待了一段时间了,绿茶做法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又没卖身给青楼,着实没法拉下脸去干这绿茶事,而且,她也不需要干绿茶事。虽然她很想当回绿茶,看看是个什么感受。嗯,下次对老熟人萧佑晟试试,楚芊月脑海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有些晚了,估摸着快十一点了。
“几时了?”楚芊月问道。
“还早哩,亥时还不到。”有姑娘回答。对于她们来说,确实算早的,但是对楚芊月来说,已经不能回去房间打扰锦汐睡觉了。
“那我就不回房间歇息了,帮我找间空房间出来,我讲究一晚。”楚芊月对旁边的老鸨说道。
“不用收拾,就你刚才下棋那房间,等客人走了不就可以了。”
倒也是,楚芊月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那房间本就收拾了,就等魏王几时离开了。
然后楚芊月去洗漱去了。
魏王终于是从思考中走了出来,离开了棋室。穿过大厅时,看见一群莺莺燕燕搁那聊天,但他没啥兴趣。
青楼的姑娘们都抓紧这机会多瞄了魏王两眼。眼前这男子花千两银子来下棋,实属罕见,得多瞄两眼,期许能不能在自己这里看上两眼,也给自己也砸点银子。
在注目礼的包围下走到门口的魏王又突然转身折返回来。
诶,有戏,众姑娘们赶紧端正坐姿,整理了下衣服,打算展示一手最好看的自己给土豪哥哥看。
但是嘛,人土豪哥哥魏王压根没搭理她们,他找的是老鸨。
“赎身?”一处没人的角落里,老鸨问道。
魏王说明来意,希望把楚芊月赎走。因为下一次五百两,着实肉疼,不如来个痛快点,赎回去当女人,想怎么下就怎么下。
老鸨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月姑娘没有卖身于青楼,她是自由身,不是我能做主的。”
“没有卖身于青楼,那为何会在青楼里?”魏王也是没理解什么情况。
“当初青楼易主时,他便带着新主子的信过来青楼了,说是在这里学艺,便在青楼住下了。至于再多的,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