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无相境的时空乱流 】
传送阵的银光还未散尽，林小野就感觉脚下一空。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乱抓，拽住条毛茸茸的东西——九尾长老的第三条尾巴。
\"撒手！\"长老疼得九条尾巴全炸了毛，\"老身的尾巴不是扶手！\"
林小野刚松手就往下坠，被慕容嫣揪着后领拎住。
三人此刻悬在无边虚空中，脚下是翻涌的银色雾海，无数水晶般的碎片在雾中沉浮。
每块碎片里都闪烁着记忆的光影，有婴孩的啼哭，有刀剑的碰撞，还有......他们自己的脸。
\"这就是无相境？\"林小野伸手去碰最近的碎片，指尖刚触到表面就被烫得缩回手，\"嘶——怎么跟烙铁似的！\"
\"别乱动！\"九尾长老尾巴一卷将他拉回来，\"这些都是被天道抹除的记忆，随便触碰会......\"
话音未落，慕容嫣突然闷哼一声。
她脖颈后的鳞纹泛起幽蓝光芒，一片碎片主动贴上了她的指尖。
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她的手臂，在肘关节处凝成晶莹的冰晶。
\"慕容嫣！\"林小野要去拉她，却被长老的尾巴拦住。
\"等等！\"长老的狐耳警惕地转动，\"这是鲛人皇族的溯魂术。\"
冰晶中的画面突然投射到虚空中。
襁褓中的女婴被裹在鲛绡里，司命星君银白色的衣袖垂落，正将婴儿递给慕容家主。画面外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把我的孩子还来！\"
慕容嫣浑身发抖，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却让心脏疼得蜷缩起来。
冰晶继续蔓延，映出深海宫殿的景象：鲛人皇后被锁在珊瑚囚笼里，腹部还带着生产后的血痕。
司命星君站在笼外轻笑：\"能成为混沌道体的容器，是这孩子的荣幸。\"
\"容器？\"林小野猛地转头，\"什么容器？\"
回答他的是慕容嫣的尖叫。
她捂住太阳穴跪倒在虚空里，更多的碎片蜂拥而至。
其中一个碎片里，五岁的她正在庭院玩耍，手中的凤凰木偶突然被慕容家主夺走扔进火盆：\"记住！你身上流着最高贵的凤凰血！\"
\"不是的......\"慕容嫣疯狂摇头，发间金钗坠入雾海，\"我在水里才能呼吸，我害怕火焰......\"
九尾长老突然咬破指尖，弹出一滴血珠没入她眉心：\"静心！你要被记忆撕碎了！\"
血珠融入的刹那，慕容嫣周身爆发出蓝金交织的光芒。
左半身凝结冰甲，右半身燃起凤凰火，脚下的雾海被蒸腾出巨大的漩涡。
\"原来如此。\"长老眯起眼睛，\"司命把鲛人血脉炼成了封印，锁住了真正的......\"
话没说完，异变陡生！
慕容嫣左眼的冰晶突然折射出一道虚影——雾海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少年的轮廓。
那人穿着初代玄天宗道袍，眉眼与林小野有八分相似，正朝他们微笑。
\"见鬼了！\"林小野倒退半步撞上记忆碎片，\"这谁啊？\"
少年虚影抬手轻点，四周的碎片突然汇聚成洪流。
九尾长老的九条尾巴瞬间结成茧将三人包裹，记忆碎片撞击在尾巴上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是轮回镜的守镜人！\"长老的声音从尾巴茧里传出，\"他怎么会出现在......\"
虚空中响起清朗的少年音：\"嫣儿，你终于来了。\"
慕容嫣瞳孔骤缩。
这个声音......在她每个被凤凰火折磨的噩梦里，都会用鲛人歌谣安抚她的声音！
少年虚影穿过尾巴结界，指尖轻轻拂过慕容嫣的冰甲：\"他们把你改造成这样......很疼吧？\"
一滴冰泪从慕容嫣眼角滑落，在半空凝成珍珠。
林小野突然觉得这场景刺眼得很，混沌之气不受控制地涌出：\"装神弄鬼的玩意，离她远点！\"
虚影轻笑一声，转身看向林小野时，面容突然变得模糊：\"你还是这么急躁，小野。\"
\"你认识我？\"林小野的共生纹路开始发烫。
\"何止认识。\"虚影抬手凝出一面冰镜，\"我们......\"
镜面还未成型，雾海突然沸腾。
司命星君的虚影从漩涡中浮现，手中判官笔一挥便将少年虚影打散：\"区区镜灵残影，也敢坏本君大事！\"
九尾长老趁机冲破尾巴茧，一口叼住即将消散的少年虚影：\"走！去祭坛！\"
三人坠向雾海深处时，林小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司命星君正在吞噬那些记忆碎片，每吞下一块，他心口的黑色裂痕就愈合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