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姬被死死按在冰凉的金砖上,发间金饰散落一地。齐侯扯开衣袍的动作带起一阵腥风,酒气与汗臭混合的气息几乎将她淹没。绣着金线云纹的裙摆被粗暴掀开,少女纤细的脚踝在挣扎中蹭过蟠龙柱,留下道道血痕。
\"救命——\"
她的呼喊被齐侯肥厚的手掌狠狠捂住,喉间发出呜咽。殿外传来更漏声,梆子敲过三下,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辰,却无人在意这鎏金殿内正在发生的暴行。玄姬绝望地咬住对方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换来的却是更凶狠的撕扯。
泪水顺着眼角滑进鬓发,她死死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玄渊邑的街巷,想起卦铺里金发男人淡然的眉眼。
齐侯的腥臭气息近在咫尺,玄姬喉间呜咽戛然而止。她猛然扯出袖中皱巴巴的符箓,指尖沁出的血珠洇开朱砂纹路。
当巫术如窜入符纸的刹那,整座宫殿突然响起蜂鸣般的震颤。
银色光华轰然炸开,齐侯臃肿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身后的翡翠屏风。侍女们尖叫着跌作一团,鎏金簪环在地面叮当作响。
玄姬蜷缩着护住脑袋,发丝间飘落点点星芒,恍惚间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那道熟悉的身影踏着流光而来,金发在风暴中猎猎飞舞。
金发男子眼眸映着玄姬狼狈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
“怎么样,我的卦灵吧。我都说了,齐王打算给你送几个姐妹。”
他突然俯身,指尖擦过少女脖颈的血痕,
\"瞧,齐侯这不是给你‘赐婚’了?三日后他会纳三个妾室,刚好凑副牌局。\"
玄姬死死箍住金发男子的脖颈,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衣襟蜿蜒而下:
\"臭算命的!他扯我头发,还...\"哽咽在喉间破碎,少女沾满尘土的指尖深深掐进对方后背。
金发男子任由她揪着衣领,漫不经心地转着龟甲:
\"自己闯的祸,哪有总让别人擦屁股的道理?\"
话音未落,齐侯已踉跄爬起,紫电在掌心翻涌成狰狞的狼首。
\"何方妖物!\"
齐侯的怒吼震得梁上玉坠乱颤,\"敢在王宫撒野?\"
\"猜猜看?\"
金发男子单手环住玄姬颤抖的脊背,鎏金眼眸泛起戏谑的光,\"猜对了,这麻烦我带走;猜错了——\"他低头戳了戳少女哭得通红的脸颊,\"她这暴脾气,你怕是要再挨顿揍。\"
齐侯额角青筋暴起,紫电轰然炸裂:
\"本侯没闲心陪你玩!\"
于是裹挟着雷光的拳头当胸砸来。
\"哟呵,老东西脾气还挺暴!\"
金发男子指尖灵巧一转,龟甲突然暴涨三倍,纹路间腾起金芒。他抬手一掷,龟甲如流星般划破虚空,在齐王惊恐的瞳孔里急速放大。
\"轰!\"
龟甲精准命中齐侯眉心,震得整座大殿嗡嗡作响。这位不可一世的君主惨叫着倒飞而出,撞塌三根蟠龙柱,带起的烟尘中,翡翠屏风、青铜烛台噼里啪啦碎成一片。
玄姬挂着泪珠的睫毛猛地颤动,看着灰头土脸瘫在瓦砾堆里的齐王,先是愣了一瞬,继而\"噗嗤\"笑出声。她攥着金发男子的衣袖,笑得直不起腰,沾着泪痕的脸颊泛起红晕:
\"砸得好!再砸他的狗牙!\"
\"得了得了,报仇这种事得自己上。\"
金发男子漫不经心地挥开玄姬揪住衣角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推,少女踉跄着往前跌了半步。
玄姬攥着被推得发疼的手腕,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我怕...他要是还手怎么办?\"
金发男子踱到酒案前,抓起古朴的青铜酒壶仰头猛灌。辛辣的酒水刚入喉,他突然剧烈呛咳,一口将其吐出,溅起星星点点的酒花。
\"什么破玩意儿!\"
他嫌弃地抹了把嘴,将酒壶狠狠丢在案上,鎏金眼眸这才转向气鼓鼓的玄姬,
\"你方才嘟囔什么?\"
玄姬气得直跺脚,绣鞋上的珍珠流苏跟着乱颤:
\"我说!万一他再动手怎么办!\"
\"放心。\"
金发男子斜倚在雕花木榻上,龟甲在指尖转得飞起,
\"他要敢碰你一根头发,我把给你算卦的卦金全吐出来——双倍奉还。\"
玄姬破涕为笑,裙摆扫过满地狼藉,踩着碎瓷片朝瘫在墙角的齐王走去:
\"这还差不多!\"
齐侯见此疯狂喊着:“来人啊!快护驾!”
此时,外面侍卫早已听到动静,可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一道无形的墙壁。
玄姬攥着被扯破的裙摆,绣鞋在碎瓷上碾出细碎声响。齐王歪斜着倚在塌架上,冠冕歪斜,双目圆瞪如充血的铜铃:
\"贱丫头!敢碰本王一根指头,玄氏满门都要给你陪葬!\"
少女的脚步猛地僵住,后颈寒毛倒竖。殿内死寂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上坚实胸膛——金发男子不知何时已欺近,龟甲在指间泛着冷光。
“他就一纸老虎,怕什么。”
话音未落,龟甲化作流光破空而去。齐王的惨叫声与瓷器碎裂声同时炸开,他捂着头滚落榻下,紫袍沾满香灰,方才的凶相荡然无存。
玄姬盯着蜷缩成虾米状的齐侯,突然觉得好笑。踩着满地狼藉逼近,裙摆扫过齐王惊恐的面容:\"你方才说,要诛谁九族来着?\"
粉拳裹挟着劲风狠狠砸在齐侯臃肿的脸上。听到那声闷响,她忽然觉得浑身的委屈都有了宣泄口,抬起绣鞋又狠狠踹在对方腰腹间:
\"让你撕我衣裳!\"
齐侯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华贵的紫袍沾满灰尘。他想要呼救,却被玄姬揪住凌乱的胡须,另一只手不断捶打着他的脑袋:
\"让你碰我!让你吓唬我!\"
少女的发间金饰摇摇欲坠,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怒火。
金发男子倚在门框上,慢悠悠晃着龟甲。看着玄姬将齐王打得抱头鼠窜,他勾起唇角轻笑:
\"早这么凶,还用得着我帮忙?\"
殿内此起彼伏的痛呼声中,玄姬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裙摆沾着尘土,却笑得格外畅快。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炸响惊雷般的怒喝:\"妖邪作祟,速速伏诛!\"紧接着,整座宫殿剧烈震颤,琉璃瓦簌簌坠落,西北角轰然炸开一道焦黑缺口。
玄姬的绣鞋碾过碎裂的玉璧,惊得脸色煞白:\"这、这动静...\"她慌乱扯住金发男子的广袖,指尖都在发抖,\"好像比齐侯厉害十倍!\"
\"还杵着干什么?\"
金发男子挑眉,故意压低嗓音道,
\"趁人没杀进来——跑啊!\"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冲向侧门,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狼藉的杯盏,撞得铜铃叮叮作响。不仅如此,还顺手捞了个酒壶,一边跑一边朝着嘴里灌了起来。
\"喂!你等等我!\"
玄姬跺着脚,发间金步摇哗啦乱颤。她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裙摆,提着绣鞋跌跌撞撞追上去,在空旷的回廊里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