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朱门轰然洞开,玄色袍扫过白玉阶,新齐侯齐襄琚负手而立,冠冕上的东珠随着他阴沉的目光微微晃动:
\"何方狂徒,敢在本侯殿前撒野?\"
他袖中藏着的巫术法器泛起幽光,身后十二名亲卫已结成战阵,符文在青铜护甲上明灭闪烁。
\"传令下去!\"
齐侯猛地挥袖,鎏金冠冕下的面容扭曲,
\"能取这狂徒首级者,本侯亲自向天子为他请功!\"
诏令如巨石投入沸鼎,下方士兵们瞬间红了眼,巫术箭矢裹挟着雷光再度破空。
金发男子却仿若未觉,垂眸望着阶下之人,眼中尽是冷蔑:
\"你就是齐襄琚?\"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周遭空气骤然降至冰点,连呼啸的风都仿佛被冻住。
\"正是本侯!\"
\"敢犯我齐国威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闻言,金发男子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漫不经心,却透着彻骨寒意:
\"你在侯府里的勾当,我没兴趣过问。\"
他周身腾起无形威压,震得下方士兵东倒西歪,
\"但拿人当棋子的把戏...你可知,其实你在别人眼中,其实连蝼蚁都不如。\"
齐侯气得青筋暴起,侯袍剧烈抖动,冕旒撞得叮当作响:
\"大胆狂徒!竟敢将本侯比作蝼蚁!来人!给我碎尸万段!\"
金发男子负手而立,金发在罡风中猎猎翻飞,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笑意:
\"既不知死活,我便教你个道理。\"
话音未落,那名将军已挥剑嘶吼:
\"休要听他妖言惑众!放箭!\"
然而箭雨尚未触及半空,整片天空突然暗如黄昏。一道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掌自云层中缓缓凝聚,符文流转间竟将日光尽数吞噬。掌纹如沟壑纵横,指节似巍峨山峦,连呼啸的风都在这威压下凝滞。
\"这...这是上古禁术!\"
将军手中的长剑当啷坠地,玄甲下的身躯抖若筛糠。士兵们纷纷瘫倒,手中的弓箭化作齑粉。齐王更是面如死灰,踉跄着跌坐在汉白玉阶上,冕旒歪斜,衣袍沾满尘土。
\"都给我跪下!\"
金发男子的怒喝如雷霆炸响,金色巨掌轰然下压。整个宫殿在震颤中簌簌落尘,瓦片纷飞间,齐侯等人仿佛被无形巨力按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给我把史官拖出来!\"
金发男子的怒喝震得宫墙琉璃瓦簌簌作响,他周身腾起的威压将云层搅成漩涡状。下方士兵们肝胆俱裂,手中兵器哐当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一名青衫文官被推搡着踉跄而出,手中竹简散了一地。他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对上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冷眸,双腿一软便跪坐在地。
\"听好了!\"
金发男子凌空一指
\"即刻记下:齐襄琚弑父屠兄,栽赃天人,引得天怒神罚!\"
字字如重锤砸在众人耳畔,惊得周围宫女侍卫脸色煞白。
新齐侯齐襄琚本就瘫坐在地,闻言瞳孔骤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这桩被深埋的秘辛突然被当众揭开,他只觉眼前一黑,喉间腥甜翻涌,整个人直挺挺向后栽倒。
左右侍卫惊恐地看着瘫倒的君主,却因那股无形威压僵在原地,连伸手搀扶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齐侯的冕旒在风中摇晃。
金发男子居高临下,周身环绕的金色符文如星河流转,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若齐襄琚今日不给我…啊不,本仙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抬手轻描淡写地虚握,远处的角楼竟轰然崩塌,烟尘四起,
\"齐国,便从这世上除名。\"
这话惊得在场之人肝胆俱裂,瘫倒在地的齐侯更是面如死灰,嘴角溢出鲜血却浑然不觉。下方士兵们颤抖着丢开兵器,额头重重叩在青砖地上,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彻宫殿。
三日后,齐国宫门前。朱红大门缓缓洞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车轮碾过玉石台阶,发出清脆声响。车帘内隐约可见小望舒目瞪口呆的神情,而金发男子倚靠着车辕,指尖把玩着龟甲,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马车后,十数辆满载金银珠宝的牛车排成长龙,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引得百姓们纷纷驻足,议论声此起彼伏。这场震动齐国的风波,最终竟以这般荒诞的方式落下帷幕。
马车缓缓前行,车辕上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咚作响。金发男子斜倚车栏,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龟甲纹路。他瞥向身旁托腮发呆的小望舒,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笑意:
\"小望舒,记住了——所谓权谋,不过是弱者的把戏。\"
话音未落,指尖闪起金芒,将龟甲表面灼出细密裂痕。小望舒猛地坐直身子,怀中的小狐狸也竖起耳朵,毛茸茸的尾巴炸成蓬松的伞状。
\"真正的强者,何须算计人心?\"
金发男子屈指弹飞碎裂的龟甲,那碎片划过半空,竟在空中炸成漫天金粉,
\"就像方才那齐侯,机关算尽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计谋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小望舒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睫毛扑闪如蝶翼。她抓着马车帷幔凑上前,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我记住啦!以后谁要敢欺负我,就叫哥哥用金色巨掌拍扁他们!\"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挥了挥小拳头。
金发男子被逗得轻笑出声,抬手揉乱她的发顶,惊得小狐狸\"嗷呜\"一声窜到车顶。马车继续摇晃着前行,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两人的笑声,渐渐消散在蜿蜒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