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精准而无情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中,先前那种带着玩味与戏谑的轻松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纯粹的、彻骨的冰冷杀意,仿佛能冻结空气。
那几位因为心虚、坐立不安的几位高管,此刻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在韦德目光的压力下被瞬间抽空,变得稀薄而凝滞,只剩下韦德那充满杀意的、带着微弱回响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冷酷地回荡。
“我可以很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们,那些今天缺席的几位主管,那些自以为可以挑战公司核心权威的害群之马,他们已经再也不可能会出现在公司内部的任何会议了!他们的职业生涯和他们的未来,全都到此为止了!”
韦德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如同砸在坚冰上的铁锤:“对于这种试图动摇公司根基的害群之马,必须以雷霆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惩之而后快!你们以为你们能做得滴水不漏吗?天真!”
他微微提高了语调,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自信,“只要我一声令下,法务部本可以用最严厉、最彻底的手段,纠察出与他们相关的所有人员,顺藤摸瓜,深挖到底!无论是他们的直接下属,他们的秘密同盟,甚至是他们邻居养的是什么品种的狗,什么时候遛弯,在哪里大小便,我们都能信手拈来,查得清清楚楚,让所有牵连其中的人都无所遁形!”
韦德的语气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众高管们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没有人敢和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年轻而危险的董事四目相对,他们的目光躲闪,低垂,生怕自己曾经在工作中犯过的哪怕微不足道的错误,哪怕是一次迟到的报告,一次预算上的小疏忽,都会在这个时候成为被清算、被无限放大的契机。
有的人已经被这股巨大的压力吓得冷汗直流,身体止不住地细微颤抖,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有的人则在这种高压之下,心理防线濒临崩溃,差点不顾自己年过半百、在公司内享有一定地位的年龄,在这么多同事面前,犹如孩童般失声痛哭。
尤其是那两位身穿黑色制服、身形彪悍、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他们仿佛两尊沉默的雕塑,一左一右地随韦德一同前来,此刻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
他们下意识地、专业性地摸了摸腰间隐藏的战术设备或武器的举动,这种微小的动作,在众高管们眼中却被无限放大,甚至差点就被他们当成了掏枪的动作,仿佛下一刻,这间原本应该进行商业决策的会议室,就会瞬间陷入一片血雨腥风的清洗之中,变成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但是......”
就在会议室内的恐惧达到顶峰,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将是无情的审判与清洗时,韦德的声音突然调转了语气。他身上的杀气,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困惑的平静,甚至带来了一丝微弱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希望。
就在众人还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感到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而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什么时,他接着开口道,声音虽然平静,却依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却并没有要求他们,去执行那种彻底的、地毯式的搜查与清算。”他的声音在平静中带着一种计算后的理性。“我叫停了法务部的进一步搜查工作,只给与了那些策划这次鲁莽行动的主谋们必要的惩戒。至于其余的从犯,那些被牵连进来的边缘人士,我决定,一概赦免。”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这一次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平静。“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或者那些被牵连的人中,有些人之所以会参与到这场针对我的,从一开始就注定毫无胜算的愚蠢刺杀活动,纯粹是因为被他人抓住了某种把柄,身不由己,不得不为之。还有些人,或许是因为信息闭塞,或是判断失误,单纯受到了谎言与欺诈的蛊惑,不明事理地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站错了队。”
他微微停顿,语气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理解与宽容,那种宽容本身也是一种力量。“这些情况,我都可以理解。”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缓和,仿佛在进行一次内部的政策宣讲,而不是事后的清算。“公司之所以能够有今天这样的一番成就,能够发展到如今拥有如此庞大体量和影响力的跨国巨头,其核心力量,全都仰仗着在座的各位,以及公司内部每一位为公司尽心尽责、付出汗水与智慧的员工。念在你们中一些人,过去对公司的发展确实做出过不俗的贡献,其价值远超这次小小的背叛所带来的损失。”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眼睛再次变得锐利,带着一种警告,“我可以接受他们、你们,在被裹挟或误导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不得不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但请所有人都务必记住,这会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背叛公司的机会。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哪怕只是一些有关背叛的流言蜚语,或者任何试图挑战公司核心权威的阴谋。未来,公司的管理模式将更加直接,责任将更加明确——哪个部门出了问题,哪个部门的负责人,就将直接承担责任,并受到相应的惩戒。我讲的够清楚了没有?”
言毕,韦德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去。他没有立刻开始会议,而是将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凶悍地,好似鹰隼般望向面前的所有人,那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回答,等待他们明确的表态,等待他们彻底的臣服。
离他最近的一个高管,那位先前吓得脸色惨白的部门主管,此刻脸上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的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几乎是立刻,身体猛地站起身,姿态恭敬到了极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由衷地、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庆幸与感激说道:
“董事圣明!您的宽容,您的睿智,令我等无地自容,也深感敬佩!”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表忠心的姿态,高声说道,“我等已经完全、彻底地明白了董事的旨意!今后,我等必将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绝不会再发生此等忤逆公司、忤逆董事之事的万一!”
其他人见状,如同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也是立马同步站起,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如释重负与恭敬,有模有样地、甚至比第一个发言的人更加夸张地学着那人的发言,表达着自己的忠诚与悔过,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会被视为异类。
韦德看着他们的反应,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他坐回到了座椅上,右手微微抬起,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坐下,同时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结束了这场效忠仪式:“好了,好了。这种马屁就没必要再拍了,我没时间听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目光扫过会议桌,“时间宝贵,开始这次的会议吧。”
负责会议内容的主管如蒙大赦,连忙低头看向面前的触碰式的交互桌面。他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一连串快速滑动,操作起面前的终端系统,将本次会议的主题内容及相关材料,通过高分辨率的全息投影方式,投放到U型长桌最前方、会议室中央的半空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漂浮的立体影像,以供在场所有人阅览。
“首先,是本次会议的第一项议程,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项,关乎‘新科罗纳多城’目前的建设进展及加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