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十万?
咋不去抢啊?
啊不……
现在好像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抢了!
奶奶的!
太吓人了吧?
五十万的银子,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一时间。
赵金牙慌得不行,差一点就吓尿了:“梗……梗王殿下,五十万的雪花银,我们拿不出来啊……”
别说拿了。
就算是将他们一个个都腌入味了卖掉,估计也无济于事……
想想就很令人崩溃!
但李玄戈闻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拿不出来?这些年你们敲诈勒索的不少吧?若今儿拿不出这一笔钱来,你们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说着。
他单手附后,朝漕帮的一众人挑了挑眉,“你们猜,我父皇知道你们要弄我,是先把你们漕帮给一锅炖了,还是一锅炖了之后将你们九族都给一块儿打掉?”
漕帮的人一个个惊恐了起来。
然而。
李玄戈却继续说道:“另外……你们觉得本王的五哥,会为了你们一群小卡拉米而出头吗?”
“殿下,小卡拉米是什么?”千户不耻下问。
李玄戈解释了一句:“特殊用语,意思是小垃圾,耗不起眼的小配角。”
漕帮的人更恐惧了。
四周的商贩老板,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
果然。
有权的就得让有权的来打压,才会明白什么叫痛!
如果梗王殿下不是梗王殿下,估计他们一个个都得完蛋了……
想想就很令人感到恍惚啊。
赵金牙一听,恐得不行,胯下的裤子都湿了:“梗王殿下,那……那些银子不是只进我们的口袋,而是……”
“本王不管银子进了谁的口袋。”
李玄戈一脸平静地打断了他,“我只要五十万银子,懂???”
懂个锤子啊!
他们挖心挖肺,卸载钉钉,去接客接到皮燕子秃噜皮了,都凑不出五十万银子啊……
然而。
有小弟却已经快要吓哭了:“管事的,您……您上个月不是说,小金库里面有超百万的银子……”
“闭嘴!”
赵金牙脸色一变,急忙怒斥了一声,“那是老子吹牛的,你别瞎说!!!”
草!
所谓的小金库,可不是他的啊……
而是五殿下的!
当初就是吹吹牛一下而已,没想到会被自己的手下翻出来说事,简直要命了!
但凡梗王较真一下,那自己岂不是……
“哦?”
李玄戈一听,眼神都亮了,“一百万?”
赵金牙表情一僵:“殿下,那都是小的说胡话,做不得数……”
“那就按照一百万给吧!”
李玄戈压根不听赵金牙的话,反而自顾自地说道,“五十万雪花银用来开医馆造福天下,另五十万雪花银用来补偿西市的商贩们,顺便还能将本王的梗王府修缮一遍,妙啊!”
漕帮:“???”
妙个锤子啊!
那完全就是要他们的命……
要知道。
那一笔钱,都能把漕帮的码头翻十几遍了!
一时间。
赵金牙身后的漕帮打手们齐刷刷跪成一片,活像被霜打蔫的韭菜……
四周的商贩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
“八殿下圣明!”
卖炊饼的刘瘸子突然把瘸腿往案板上一架,扯着破锣嗓子嚎,“赵扒皮上月收保护费时还吹牛说‘运河漂的都是漕帮的银锭子’,这会倒装起王八了?”
“就是就是!”
茶摊老孙头颤巍巍举起半截甘蔗当话筒,“八殿下这是替天行道!上个月赵扒皮抢了俺三筐龙眼说要给五皇子泡脚,结果转头就送怡红院花魁了!”
人群里突然蹦出一个卖糖画的张瞎子,举着熬糖勺激情解说:“乡亲们快看嘿!赵扒皮这脸绿的,比俺熬糊的麦芽糖还精彩!”
听着四周的声音,李玄戈咧嘴一笑:“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赵金牙:“……”
完了!
这一波是要被逼出老底来了吗?
他心慌得很,整个人猛然“哇”的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鼻涕眼泪都糊了满脸:“王爷开恩呐!漕帮账上就八万两雪花银了,剩下四十二万……”
他说着,便扯开衣襟露出肚腩,“您就是把属下这身肥膘炼油卖了也凑不齐啊!”
“纠正一下,是一百万。”李玄戈纠正了一下。
赵金牙面如死灰……
真他娘的会坐地起价啊。
“炼油?”
然而不等开口求饶,千户已经捏着鼻子后退三步,“怡红院的后厨都不要地沟油了,您这陈年老油得倒贴钱处理!”
阿萝抱着妹妹突然噗嗤一笑,怀里的阿紫眨着刚复明的眼睛,好奇问道:“地沟油是什么呀?”
“殿下说那是地沟里面捞出来的臭水。”
“好恶心!”
望着这一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赵金牙的心,更绝望了。
“拿不出来没事,本王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这时,李玄戈叹息了一声。
以至于。
赵金牙浑身肥肉一颤,惊喜不已:“殿下是打算放小的一马……”
“本王倒有一个主意……”
还不等说完,李玄戈已经眼神一闪,似笑非笑地打断他,“听说赵管事在运河私设三十八处收费站,按大乾律得补缴五年税额……”
他忽然贴近赵金牙油汪汪的耳垂,“您猜这账要是让户部老虞头来算,得翻几倍?”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户部插手倒没什么,以前有五皇子顶着,麻烦虽然会有,但不会致命。
但问题是……
如今传言户部和梗王是亲家关系,穿一条裤子的。
一旦梗王加上户部双双出手,五殿下就算手眼通天,也兜不住自己。
到时候。
自己很可能会成为一枚弃子……
想至此。
赵金牙的脸,都一下子绿成了花菜:“一……一百万就一百万!小的这就回去想办法……”
想办法?
没错!
他就是去想办法,想着快一点联系上五殿下,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收拾的份儿上让五殿下来兜底才行。
“且慢!”
李玄戈一脚踩住他爬行的衣摆,“空口无凭,给本王立一下字据!”
话音一落。
摊子里就有人送来了笔和纸。
然后。
千户唰唰写了一通。
“今欠梗王府白银一百万两,分期付款,日息九分,逾期可搬空五殿下府。”
“另漕帮不准再在西市收费,一旦违反,将由户部、刑部、锦衣卫共同联手查办!”
写完之后。
末尾还画了一只戴金链子的流泪王八。
李玄戈看了,都大呼内行。
果然……
跟自己待久了,也学到了坑人的本事了!
“按手印!”
他微微一笑,顺势拽过赵金牙的拇指往糖画锅里一蘸,滚烫的糖浆烫得他吱哇乱叫,红彤彤的指印愣是在欠条上烙出个焦糖味指纹。
但按下去的时候,那指纹轮廓可比印泥更醒目。
“高啊!”
刘瘸子拄着擀面杖蹦跶过来,“八殿下这手‘糖画催债法’,比县太爷的杀威棒还厉害!”
茶摊老孙头突然拎着铜壶往地上一摔:“乡亲们!八殿下替咱除了这祸害,老子提议给殿下塑个金身供在西市口!”
“塑什么金身!?”
卖糖画的张瞎子摸出了祖传的糖勺,“俺要给殿下熬一个十丈高的糖人,就照着‘阎王审贪官’的戏码来!”
人群里突然钻出一个卖艺的胸口碎大石,咣当把石板往赵金牙肚皮上一搁:“八殿下,草民这就表演一个‘铁锤榨油’助助兴!”
李玄戈望着快要昏厥的赵金牙,蟒袍一甩:“金身糖人就免了,倒是西市从今儿起改叫‘王八街’,谁敢再闹事,就让他变成王八!”
“王爷圣明!”
整条街的商贩齐刷刷跪地。
以至于。
阿萝怀里的阿紫突然举起糖葫芦喊:“玄戈哥哥比灶王爷还灵!”
她从来没见过商贩们如此统一对外的。
而且。
有了一个王爷来整顿,这一片西市估计要蒸蒸日上了!
赵金牙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彻底的崩溃。
他急忙抱着千户的靴子嚎啕大哭:“小的这就去处理……您先让铁锤哥把石板挪开啊!”
“让开!”
李玄戈摆了摆手。
铁锤哥刹那间将石板搬开。
然后。
让开了路来。
下一秒。
赵金牙连滚带爬地带着漕帮的兄弟们,狼狈地逃出了西市。
最让他蛋疼的是……
等他们离开老远的时候,都可以听到那群王八羔子的欢呼声!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是快速地带人跑回漕帮的驻地。
结果……
赵金牙刚踉跄着迈进漕帮总舵门槛,就见二当家钱串子连滚带爬扑过来:“大哥!五殿下从扬州回来了,花船就泊在运河码头,点名要见您!”
“当真???”
赵金牙绿豆眼瞬间迸出精光,油光满面的肥脸都抖成了涟漪,“快!把去年私藏的那尊翡翠送子观音带上!”
奶奶的!
人终于来了!
他本来还寻思着如何联系五殿下,这一下好了……
直接来了!
那他必须跑去告状了!
否则的话……
一百万白银,谁能兜得住啊!
一时间。
漕帮的人蜂拥而出,朝着运河狂奔而去……
……
运河上灯火如昼。
五皇子李无双斜倚在软榻上,绛紫的蟒袍半敞着露出精壮胸膛。
他手指捏着一颗夜明珠,正逗弄怀里波斯猫的蓝眼睛:“小乖乖,你说这珠子能换多少扬州瘦马?”
“殿下~”
旁边的曼妙舞姬蛇腰一扭,葡萄喂到李无双的嘴边,“这一枚珠子够买下整条波斯商队呢!”
“哈哈哈!”
李无双一口含住了葡萄,故意在舞姬的指尖上舔弄了一下,“好甜。”
“讨厌~”
舞姬芳心乱颤,娇躯都快融入李无双的怀中了。
李无双被扭得浑身燥热,正想着一把撕开舞姬身上那薄薄的衣料……
突然!
花船珠帘被撞得叮当乱响。
紧接着。
赵金牙顶着满头芦苇叶扑了进来,一个盒子都因为慌乱而摔在地上,一尊翡翠观音滚了出来,落在波斯地毯上:“殿下救命啊!您要给漕帮的兄弟们做主啊……”
“哟~”
李无双屈指一弹,夜明珠精准砸中赵金牙的脑门,疼得对方龇牙咧嘴,“这不是咱们日进斗金的赵大管事吗?本王离开之前,你还说运河漂的都是漕帮银锭子,怎么今儿跟丧家犬似的?”
波斯猫突然炸毛蹿上房梁,赵金牙浑身颤抖地将那一份字据给掏了出来。
“八殿下逼着漕帮签下了百万两索赔字据,还说……”
“若拿不出百万出来,就……就要收了您的王府!”
李无双:“???”
哈?
老八?
那个被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废物?
居然!居然!居然!讹诈讹到自己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