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鑫见黄婉贞早有安排,也不再客气,点了头,就回家报信去了。
送走董玉卓一家子的第二天,黄婉贞就找了宋文茵。
“什么?你想去上海开拓生意?”
“嗯,我是觉得北京城这边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客户已经稳定了,不会再有很大的突破,你之前不是说上海比北京城还要繁华吗?那市场想必比北京城还要大。”
宋文茵眼睛徒然一亮,“是啊!那边比咱北京城还要好,我姑妈家就住在公共租界,不过最漂亮的还是法租界,霞飞路附近一排排的小洋楼,可漂亮了,还有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可那是洋人的地盘,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被他们刁难啊。”
黄婉贞笑笑,“我听说租界里的治安要比华界好的多,秩序相对稳定,犯罪率就会低,人们的生活会更有安全感。”
“我只是先过去趟趟水,要是好,就先租个小门面,等赚了钱,再换大铺子不迟,要是不赚钱,小门面也亏不了多少钱,咱们也不至于心疼。”
“行啊,我跟你一起去吧,可以去我姑妈家住!”宋文茵拍着巴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黄婉贞。
黄婉贞倒是也想宋文茵去,毕竟她有亲戚在那里,过去了也好有个照应,“咱俩都走了,北京城的铺子怎么办?万一出点事,都没个拿主意的。”
宋文茵撇嘴,之前黄婉贞提议,多找几个同学一起开,是她不想分薄了股份,才没同意的,这下子要开拓上海市场,倒是显得人手不够了。
“要不咱们把阑珊招进来?”
黄婉贞好笑的看宋文茵一眼,“说风就是雨,上海的业务还没影呢,就要分利润出去,亏你想得出。”黄婉贞始终觉得何阑珊太娇气,吃不了事业的苦。
“可是人家也想去嘛!”宋文茵一个一米七的大个子,竟拽着黄婉贞的袖子撒娇,一时令黄婉贞有些哭笑不得,“这次我先去,下次你再去!”
事情定了后,黄婉贞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宋文茵也跟着忙活,黄婉贞是忙着开会,让员工表决,要不要跟着黄婉贞去上海开拓市场,宋文茵是抓紧时间招高级经理,想着找个能独当一面的人进来,即使她和黄婉贞不在,铺子也能有人照管。
黄婉贞虽然觉得不靠谱,但也没说什么,随着宋文茵折腾。
黄婉贞这边,只有陈寒风一个人报了名,其他员工都不想离开北京城,去外地干活。
黄婉贞看着黄董氏收拾的大包小包,看着在地上学走路的珍珍,转头就去铺子里找了海立,用双倍薪酬打动了海立后,黄婉贞又找上了赵大花,用心灵鸡汤说服了赵大花后,又命令秀竹三日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左拼右凑,上海一行,定下了八个人。
人员定下后,黄婉贞就去打听了去上海的火车票,问了问有三个价位,分为一等车厢,二等车厢和三等车厢,而且还不能提前买票,黄婉贞只能先去学校告假。
密斯葛林劝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何不放了暑假再去上海?”
黄婉贞摇摇头,“有急事要过去,您放心,我会把书都带上,必不会落下学习,等过段时间回来,第一时间过来参加补考,您看行吗?”
密斯葛林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早去早回。”
告好假,黄婉贞也没留在学校上课,而是回了鸽子胡同后院,收拾行李,虽然她不打算在上海常住,但这次去的时间不会太短,还是要带些换洗衣服过去的。
晚上九点多,因为明天要出发,而且是一大早要去排队买票,所以黄婉贞准备休息。
“婉贞,婉贞……”
刚洗漱完的黄婉贞,不知道耳朵幻听了,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人在叫她,过了一会儿,又没声音了,黄婉贞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拉开被子,就要躺下。
“咚咚咚——”
“小姐,宋董事长有事找你。”
门外响起秀竹的声音,黄婉贞赶忙下床趿拉上鞋,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婉贞!”宋文茵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后面跟着魏紫,魏紫手上拎着两个皮箱。
“大晚上的,这是要干什么?”黄婉贞瞪着俩大眼,视线落在皮箱上。
“进去说!”文茵推着黄婉贞进了屋,转头吩咐秀青,“帮魏紫找个地方睡觉。”说罢,直接关上了门。
“婉贞,明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上海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宋文茵兴奋的又蹦又跳。
黄婉贞扯了扯嘴角,“挺意外的,咱俩都走了,铺子里出了事,怎么办?”
“没事!我妈说,来帮咱们看铺子,玲珑阁不是有她们的棋牌室吗?从明天起,我妈就过来打麻将,顺便看铺子。”
“经营方面,有秀青和秀兰,出不了错,要是有不长眼的敢来找事,我妈和她的牌友们,一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怎么样?可以吧?”
黄婉贞纳闷的看向她,“宋伯母怎么会想着过来,帮咱们看铺子,你不是许了她什么事吧?”
宋文茵摆摆手,“哎!没什么,我给我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再给我找几个合适的青年才俊。我姑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妈作为亲妈,哪儿能不支持我啊!”
黄婉贞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想去上海啊?连这终身大事,都能随便拿出来用?!”
“不是我想去上海,是想和你一起去上海!你不知道,租界晚上可漂亮了,南京路和霞飞路都是霓虹灯,那里可以买到各种国内外的东西,咱们一起去逛,该多有意思啊!”宋文茵想到了什么,拉住黄婉贞的手,“还有舞会,你一定要去见识见识,上海名媛的穿着打扮,都特别时髦!”
“好了,好了,”黄婉贞打断她,“明个儿还得早起,咱们早些睡吧。”
说好的五点半出发,天还黑着,外面就有了动静,黄婉贞拉开灯,打开怀表一看,才三点多,关了灯,闷头又睡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