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澳门银河赌场的玻璃幕墙，陈默戴着墨镜坐在 VIp3 号厅，指尖捏着一枚筹码轻轻转动。赌桌上的骰子声此起彼伏，却掩盖不了他耳中耳机里的电流杂音 —— 那是国际调查公司刚发来的加密信息。
\"陈先生，资金流向追踪到了。\" 代号 \"渡鸦\" 的调查员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感，\"三千万美元从菲律宾马尼拉的 ' 阳光贸易 ' 账户流出，经三次拆分后进入澳门赌场的百家乐账户，最终流入 ' 海王星贸易 ' 的离岸账户。\"
筹码在陈默指间碎裂，露出里面暗藏的微型 GpS 芯片。他看着赌桌上荷官的手，袖口露出的红色刺青与李明死前照片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 那是东南亚黑帮 \"青龙会\" 的标志。
\"法人是谁？\" 陈默轻声问，目光扫过周围假装闲聊的赌客，其中一人的手正不自然地按在西装内袋，那里应该藏着枪械。
\"徐江海。\" 渡鸦的声音带着一丝停顿，\"也就是你们总裁徐江的堂兄，五年前因洗钱罪被美国 FbI 通缉，现在是菲律宾前总统的座上宾。\"
赌桌上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陈默抬头，正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推开赌厅大门。那人左眼角的刀疤赫然是三天前在他办公室遇袭的刀疤男，此刻却换了副恭谨的模样，对着赌桌后的中年人鞠躬：\"徐先生，这位就是天盛集团的陈总。\"
中年人抬起头，陈默瞳孔骤缩 —— 那是一张与徐江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颊多了道烧伤疤痕。
\"陈总对澳门的夜生活还习惯吗？\" 中年人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扳指，赌桌上的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金黄，\"听说你在查东南亚的账？\"
陈默按住耳麦，渡鸦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不好！资金链又动了！有一笔四百万美元的款项正在汇入 ' 海王星贸易 '，备注是 ' 天盛集团亏损部门海外拓展费 '。\"
翡翠扳指重重拍在赌桌上，所有赌客瞬间摸向腰间。陈默却忽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纸推过去：\"巧了，我也有东西想给徐先生看。\"
那是亏损部门近三年的海外拓展费用明细，42 笔转账共计 1.2 亿人民币，每一笔的收款方都是 \"海王星贸易\"。徐江海的目光扫过数字，扳指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查跨国洗钱案。\" 陈默的手指划过赌桌上的筹码，\"贵公司通过空壳公司承接天盛集团的 ' 海外费用 '，再通过赌场洗成美元，最后以投资名义回流到徐江名下的基金 —— 这个流程，需要我详细说吗？\"
话音未落，陈默突然抓起桌上的骰子砸向天花板的摄像头。在玻璃碎裂的瞬间，他一个翻滚躲到沙发后，耳麦里传来渡鸦的惊呼声：\"他们切断了卫星信号！陈先生，快离开那里！\"
子弹擦着头皮飞过，陈默摸出袖扣里的微型 U 盘插入赌桌的电脑接口。这是他今早让人植入的病毒，此刻正在窃取赌场的资金流水记录。徐江海的怒吼声从赌桌传来：\"给我活抓！他身上有芯片！\"
芯片？陈默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西装内衬里藏着的资金流向追踪器。他迅速扯下外套抛向空中，与此同时，赌场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红色光晕中，他看见徐江海袖口的手表闪了一下 —— 那是军用级别的通讯装置。
\"陈总果然聪明。\" 徐江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扬声器里传来，\"但你以为拿到流水就能扳倒我？天盛集团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
赌厅的地面突然裂开，陈默险险避开喷出的瓦斯，反手甩出一枚烟雾弹。在混乱中，他摸到了后门的电子锁，输入密码的瞬间，忽然想起李明死前发来的加密邮件：\"替身不止一个......\"
密码锁 \"滴\" 的一声打开，陈默冲进走廊，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端着香槟的侍应生。水晶杯摔碎在地，侍应生抬起头，陈默瞳孔剧烈收缩 —— 那是一张与徐江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左眼角没有刀疤，皮肤光滑如新。
\"陈总，好久不见。\" 侍应生微笑着开口，声音却与徐江海截然不同，带着几分阴柔，\"您看，我们徐家的基因是不是很有趣？\"
陈默的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手指悄悄按向袖口的警报器。侍应生却比他更快一步，手中多了把消音手枪：\"别挣扎了，您以为追踪的是洗钱链？不，这只是我们让您看到的冰山一角。\"
走廊尽头的灯光突然熄灭，陈默借着应急灯的红光看见，侍应生的领口露出半截纹身 —— 与徐江海的刺青不同，那是一只衔着美元的乌鸦，正是 \"渡鸦\" 组织的标志。
\"你们到底是谁？\" 陈默沉声问，脑海中闪过前世在徐江办公室看到的那份机密文件，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徐江与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勾肩搭背，那人的袖口正露出相同的纹身。
\"我们是清道夫。\" 侍应生逼近两步，枪口抵住陈默的胸口，\"专门清理商业世界的污垢 —— 比如您这样，总爱刨根问底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忽然听见电梯井里传来警笛声。他猛地撞向侍应生，在对方扣动扳机的瞬间，转身跃入旁边的消防通道。子弹擦过他的手臂，剧痛中他抓住扶手向下滑落，听见徐江海的怒吼从上方传来：\"别让他跑了！尤其是他手里的 U 盘！\"
深夜的澳门街头，陈默躲在巷子里撕开衬衫查看伤口。U 盘还在，只是外壳上沾了血迹。他摸出手机想联系渡鸦，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远处传来警笛声，不是澳门警方的频率，而是带着东南亚口音的喊话声。
\"陈先生，\"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渡鸦的调查员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递来一个黑色公文包，\"这是您要的东西。\"
公文包里装着厚厚的文件，第一张照片就让陈默呼吸一滞 —— 那是徐江海与徐江的合影，背景是菲律宾某克隆体培育中心，而徐江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与陈默在周天明尸体旁发现的一模一样。
\"还有更精彩的。\" 渡鸦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李明正在将一个集装箱交给菲律宾海关人员，集装箱上的标签写着 \"机械设备\"，但 x 光扫描显示，里面装的是成箱的现金。
\"亏损部门的烂摊子，\" 渡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只是他们用来转移资产的幌子。真正的洗钱网络，涉及天盛集团三十七个子公司，每年经澳门赌场洗白的资金超过五十亿。\"
陈默合上公文包，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是一份天盛集团的股权结构图，某个离岸公司持有 23% 的股份，而该公司的受益人一栏写着 \"x.J\"—— 徐江的英文名缩写。
\"通知国际刑警，\" 陈默将 U 盘掰成两半，血滴在碎片上，\"另外，帮我查一个人。\" 他写下侍应生的特征，\"这个人不是徐江海的手下，他的纹身属于一个叫 ' 渡鸦 ' 的组织。\"
渡鸦的呼吸声忽然急促：\"您确定？这个组织五年前涉嫌策划了华尔街金融诈骗案，幕后老板至今是谜。\"
巷口的阴影里忽然传来脚步声，陈默迅速躲到垃圾桶后。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走过，其中一人的耳麦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徐先生放心，陈默活不过今晚......\"
陈默摸出打火机，将 U 盘碎片扔进垃圾桶。火光中，他看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忽然想起前世的梦境 —— 在那个梦里，他也是这样躲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逐渐与徐江重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法务部发来的消息：\"陈总，我们发现东南亚子公司的公章有问题，比正常尺寸大 0.2 毫米。\"
0.2 毫米的差距，足以伪造所有非法合同。陈默扯下领带缠住手臂的伤口，目光落在远处赌场的霓虹招牌上。那里闪烁的不仅是金钱的光芒，更是吞噬人性的深渊。
\"渡鸦，\" 陈默低声说，\"帮我订一张去菲律宾的机票。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个 ' 海王星贸易 ' 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陈先生，您这是在找死！\" 渡鸦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虑，\"徐江海在马尼拉有私人军队，您 ——\"
\"有些真相，总要有人去揭开。\" 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铂金袖扣，周天明的遗物在掌心发烫，\"更何况，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进雨中，赌场的霓虹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那是开往马尼拉的货轮。陈默知道，自己即将踏入的，是比澳门更危险的战场 —— 那里有克隆体培育中心的真相，有 \"渡鸦\" 组织的秘密，还有，那个让他的重生成为实验的幕后黑手。
雨越下越大，陈默摸出一支雪茄点燃。烟盒上的 \"philippines cigar club\" 字样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忽然想起刀疤男死前说的话：\"你以为毁掉实验室就结束了？\"
不，一切才刚刚开始。当他踏上菲律宾的土地，当他揭开徐江替身的秘密，当他直面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克隆体，真正的战争，才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