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嬴政一并推行了新的选官制度,每年在各郡县选拔考察出能力出众、贤良方正、学识渊博者,召至咸阳由廷尉进行考核,再由他来进行审定任官。
也就是说秦国除了军功爵制之外,还通过这种选拔方式,将秦国上下的人才收罗上来。
当这个消息传出来后,秦国各地的有识之士纷纷向当地的郡守、县令投去拜帖。
各地的私学也开始蓬勃发展起来。
赵元溪听到这消息时,还是有些意外的,心中不免感叹,秦国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
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敲定了新的选官制度,甚至已经推行下去。
这种类似于察举制的方式,虽有弊端,但足以解决秦国如今用人困难的局面,只不过肉眼可见的嬴政这个秦王的政务似乎又多了些。
天下人给他当牛马,他也给他自己当牛马。
赵元溪无奈一笑。
张苍如今就任御史中丞,许义就职于太仓令手底下,倒是邹恒令她感到有些稀奇,他竟成了太史令手下的史官。
虽说太史令不仅仅只是作为史官,还兼具历法星象的管理,但一想到邹恒哪天可能会一本正经地编写史书,这实在跟他神棍的气质不符。
法家的那些人,则被继续留在了韩非的身边。
韩非如今虽不是丞相,也并非九卿之一,却也被封为了太傅,另赐一座新的府邸。
赵元溪这些天也见了韩非,果不其然韩非是她寻的大才之一,头顶上的那颗星星格外的明亮。
她还见了李斯,在她眼里李斯绝对能和韩非争锋,但很可惜任务栏上没有出现他的名字。
这也证明,那些有主的人才,不能成为她的任务对象,而韩非如今虽已经降于秦国,但却还是给她办事,哪怕秦王征辟任用他,韩非身上依旧打下了她的印记。
赵元溪甚至还发现了这个任务新的妙用,无论是张苍还是韩非,他们的情绪似乎会影响那颗星星的颜色,若是愤怒会是红色的,忧郁则便为蓝色,高兴则便为绿色。
她之所以知道这一点,那是因为张苍整日顶着绿星星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韩非则时不时头顶闪着蓝光。
赵元溪常常盯着他们那颗星星出神,为了能不影响自己思考,她只能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们的头顶。
久而久之,她竟发现自己已经能控制星星的出现。
柚提醒,“太后娘娘,张良先生回来了。”
张良回来了,意味着韩国国君也跟着来了咸阳,也意味着韩国已经被秦国拿下。
“他人呢?”
“大王正在召见韩国国君和那些韩臣,张良先生随行在侧。”
秦王必然是要宴请这些人的,赵元溪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反而问道,“韩非去了没有?”
“韩非先生称病,并没有出现,不过听说有些入秦的韩人去看他了。”
赵元溪思索片刻后,“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韩非可是她认可的人,她可不想看到韩非被那些人给气死了。
韩非的府邸离秦王宫相距不过三里,离赵元溪的甘泉宫也才五里地,没多久赵元溪马车就停在了他府邸门口。
门口的守卫见是太后来访,立即行礼。
赵元溪下了车,看到周围停了不少马车,“呦!来的人还挺多!”
这太傅府估计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都来了什么人?”赵元溪问前面领路的管事。
管事想起屋里那群气焰嚣张的人,又瞅了眼波澜不惊的太后,“都是太傅的亲戚,他们听说太傅受大王喜爱,都在求着太傅能给他们谋个一官半职呢!”
说着,管事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不满。
那群人瞧着人模狗样,说起话来半点不客气,一个个脸都不要了,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赵元溪挑眉,行至前厅,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
“三叔,你如今过得倒是舒坦,让你弟子来韩国劝降,保住了你的荣华富贵,可怜我们这些人,不似韩王能封个侯爵继续享有富贵生活,如今身无长物,三叔若是不帮帮侄儿们,侄儿怕不是只能饿死街头了。”
韩非面色极为难看,“我又能做的了什么?”
“三叔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如今可是秦王太傅,只需动动嘴皮子,我们这些人不就能跟着喝口汤了吗?”
韩非:“这太傅之职不过是个虚职,秦国有没有我,根本不重要。”
“您这话说的,若是您不重要的话,秦王为何费尽心思地拉拢你,不就是看中了您的才华么!我们也是跟您学过一些东西,您能做的,我们也能跟着帮忙不是吗?您就行个方便,这样大家都开心。”
韩非闷咳两声,脸被气得发黑,这些人都是在韩国就不学无术,当官也是为了更好敛财,如今来了秦国,却还想继续那样的生活。
若是放任他们在秦国为所欲为,便是让他们去找死。
韩非心中恨铁不成钢,却也满心的无奈。
“你们想帮忙?”赵元溪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屋内总共有七八个人,除了刚刚那说话气人的男子,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赵元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韩非,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就是你要保住的韩国王室?’
韩非面露难堪,不禁低下了头。
“你是何人?”男子轻佻地看着赵元溪,语气不屑,“我同我三叔议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妇人插嘴。”
“住口!这是秦国太后!”
未等赵元溪言明身份,韩非当即便皱眉呵斥。
“秦国太后?”男子愣了愣,神情慌乱,“我,小人失礼,还望太后恕罪。”
赵元溪皮笑肉不笑地冷声道,“我一个妇人,哪敢治你的罪?”
众人吓得齐齐跪地,膝盖碰到地上的声音,听着都感觉疼得厉害。
“太后恕罪!小人绝无此意!”
赵元溪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上首,在韩非对面的位置缓缓坐下,“多日不见,韩太傅瞧着又憔悴不少,也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