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玩玩？
还是想要借此引开张旭和谢灵清二人，方便自己的同伙实施杀戮？
梁奕没有头绪。
他皱了皱眉，继续询问道。
“那你平时会看悬疑刑侦类的小说电影电视剧吗？”
莫小月听到这话顿时面露疑惑，似乎很奇怪梁奕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迟疑片刻后，她摇摇头道。
“基本上不看，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话说到这，莫小月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她强装镇定，深吸口气说道。
“是它吗？”
“它在伪装成我时，说我会看悬疑刑侦类的小说电影电视剧？”
“那是假的！”
“可恶的妖魔……”
莫小月恨恨地轻咬银牙，却难掩苍白脸色下显露出的紧张。
自己尚且活着，却被一只妖魔伪装成了自己的模样，就这般混迹在人群中……
这种感觉，着实令人心有余悸。
梁奕将莫小月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少“莫小月”并不知道真正的莫小月的性格特点与个人习惯，迫不得已之下还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勉强辨别。
不过……
对方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杀了莫小月？
还有一旁同样安然无恙的丁瑞，他们的存活着实不符合妖魔的行径。
梁奕留了个心眼儿，此时却没有直接当众提出这个疑虑，反倒是将目光转向一旁仍有些魂不守舍的丁瑞。
相较于莫小月，他受到的影响显然更大，以至于手掌都有些微微颤抖。
梁奕起身去饮水机接了杯水，递到丁瑞手中。
直到感受到掌心传来温热的感觉，丁瑞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看着梁奕的脸，丁瑞眼中闪过一抹恍惚的迷茫，而后又缓缓低下头去，微微颤抖着手端起温水放在嘴边，轻轻抿下一口。
梁奕这时候才尽量压低声音询问道。
“丁瑞？”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我和它碰过面交过手，那时它伪装成了你的模样，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丁瑞再次抬起头来，深呼吸几口气，整个人渐渐镇定了许多。
他始终凝视着梁奕的眼睛，半晌后才说道。
“是在报到结束后，回到宿舍，我一直在床上玩手机，直到入夜后打算去淋浴间洗漱。”
“你不会理解的，在推开门时，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不是镜子折射出来的镜像，那就是完完整整、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我。”
“他在笑，是那种兴奋而又诡异的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动念头召唤神明的反应也来不及有，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直到醒来，他们告诉我妖魔伪装成我的样子，而且还杀害了两位无辜的代理人，我……”
透明塑料杯倾倒而下，温水瞬间在洁白的床单上蔓延开来。
丁瑞双手捂住了脸，肩头微微颤动。
梁奕皱着眉，退到一旁，医护人员中那两名护士急忙过来擦拭床上的水渍。
既然如此……
在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妖魔的自导自演。
包括第一位死者的出现，包括其后“莫小月”的推理，以及“丁瑞”恰好出现在梁奕的视线中。
而后是在另一片未开放的宿舍区，从始至终，其中从“莫小月”和“丁瑞”口中得出的有用信息，全都不能信。
不仅如此。
在谢灵清和张旭还没现身时，在梁奕追踪的过程中，前方是“丁瑞”，后方是“莫小月”，两个人都是妖魔伪装的存在。
也就是说，对方确实有两只妖魔以上，且至少其中两只拥有伪装成人形的能力，否则从逻辑上讲不通。
这样也能理解，为何第二位死者死于张旭与谢灵清通电话前——
在梁奕所追踪的“丁瑞”从拐角消失后，它便有了时间折返回去杀害第二位代理人，而后梁奕回头所见到的“丁瑞”，已经是另一位妖魔。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极为关键却又完全没有头绪的问题。
妖魔为什么没有杀自己？
又为什么对莫小月与丁瑞二人高抬贵手？
若要说留下莫小月与丁瑞二人存活，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效果，一定程度上阻碍灵异局探查此事、揪出妖魔的进程。
可梁奕自己，又为什么能免于一死？
尤其是在追踪过程中，完全是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情况，以对方那恐怖的实力，完全来得及在谢灵清出现之前杀了自己。
梁奕头有点疼了。
虽然成为了异能者，可毕竟是一夜未睡，还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多少令他有些昏昏沉沉。
梁奕没有再继续折磨自己，暂时将此事抛在了脑后，毕竟眼下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就这般瞎想下去，说是盲人摸象也不为过。
保险起见，梁奕又向丁瑞多问了一个问题。
“丁瑞。”
“你现在应该还没有觉醒天赋吧？”
话音刚落，丁瑞顿时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梁奕神色平静如水，甚至还隐隐带着些友善的笑意，除此之外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情绪。
丁瑞迟疑了片刻，正打算说话。
梁奕却忽然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略带歉意地说道。
“抱歉抱歉，这属于个人隐私了，我不该这么唐突就发问的，没事没事，你可以不用回答。”
“何况我自己也是想多了……”
“大家本来就是来这异能者学院觉醒天赋与培训异能的，按常理来说怎么会有人提前觉醒天赋呢？”
丁瑞皱着眉，摇摇头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确实自行觉醒了天赋。”
梁奕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些许讶异之色。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丁瑞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帮护士一起擦拭着床单上的水渍。
倒出来的水不少，这么擦眼看着是不可能擦干的，应该是要换新床单了。
丁瑞脸上带着歉意。
梁奕却在这时忽然又问道。
“那能不能多嘴再问你一句。”
“你觉醒的异能者天赋，具体是什么？”
丁瑞抬起头，随手将浸湿的卫生纸丢进了垃圾篓里，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刚刚说了，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觉醒的天赋，是潜行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