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只是——
整个将军府安静极了。
就在这时,
一绝美女子踏花而来,
看到这萧条的景象,神秘女子喃喃自语:
“还是……来晚了么?”
“罢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再利用一番吧——她的修炼速度还是太慢了。”
说完,神秘女子将一朵火红的曼殊沙华放在“老夫人”身旁。
随后,她脚踩曼殊沙华,再次翩然而去。
……
邢北洛很快赶回将军府。
只是推开门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仿佛一道惊雷在她脑海轰然炸响。
空气里到处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内脏破裂的浊气、死亡特有的冰冷腐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地狱气息。
她抬眼望去,
目光所及,再无活物。
厅堂、回廊、花园……目之所及,桌椅倾覆,瓷器粉碎,名贵的字画被粗暴地撕裂,浸泡在血泊之中。
爹爹、娘亲、奶奶、笙儿……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被扔在地上,所有人的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主人的痛苦惨死。
邢北洛耳中响起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天空也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
她踉踉跄跄来到邢老夫人尸体前,跪倒在地,死死抱紧到邢老夫人冰冷僵硬尸体。
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个昨天还说永远会做自己后盾的老奶奶,就这么……
良久,她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
“不——!”
一声凄厉的尖叫,
巨大的痛苦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用力揉捏、撕裂。
邢奶奶的死一直是邢北洛心中巨大的伤痛,
她好不容易才在异世见到一个跟邢奶奶很像的人,老天爷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
邢北洛感觉自己像一具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就在她即将摔入那片血污泥泞的地面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揽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洛洛!”
熟悉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焦急和悲痛在她头顶响起。
是南宫升!
他忙喂了两颗护心丹,又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听安慰。
邢北洛瘫软在南宫升的怀里,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目睹至亲惨死的现实面前,碎成了齑粉。
那压抑到极致的悲恸,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呜呜呜呜——”
泪水决堤而出,滚烫的泪水冲刷着她冰冷麻木的脸颊,混着雨水和血水,蜿蜒而下。
她死死的抓住南宫升的衣袖,悲痛欲绝,
“为什么……为什么啊?奶奶!爹!娘!笙儿……”
破碎的、不成句的哀嚎从她喉间挤出,充满了对命运的控诉,对自身无力回天的绝望。
两次了,她都是晚了一步。
邢北洛一遍遍呼唤着亲人的名字,声音嘶哑绝望,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
南宫升心如刀绞,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为她抵挡一丝风雨(尽管徒劳)。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
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时间在巨大的悲痛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南宫升试图将她扶起带离这片伤心地时,
邢北洛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奶奶身旁。
目光猛被定住——
一朵形如龙爪,细长卷曲、被鲜血浸染了大半的花朵,正妖异地别在那里。
红得惊心动魄,
雨水冲刷着花瓣,洗去部分血污,反而让那抹猩红更加刺眼夺目——
“曼殊沙华!”
仿佛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劈入脑海!
“是你!”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在这一瞬间被一种更猛烈、更纯粹的情感所取代——刻骨的仇恨!
邢北洛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啊——!”
只是,这次不再是纯粹的悲痛,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杀意!
她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伸出手,一把将那朵沾满至亲鲜血的曼殊沙华狠狠攥在掌心!
握的太紧,连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渗出,与花瓣上亲人的血融为一体,她也浑然不觉。
那双刚刚还盛满泪水、空洞绝望的眼睛,此刻燃烧起熊熊烈焰!
“花兮!是你!竟然是你!我曾待你如知己,你害我一次,竟又屠我满门!用我祖母做标记?好狠毒的心肠!好狂妄的挑衅!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你血债血偿!我要你魂飞魄散!”
她死死攥着那朵罪恶之花,指缝间鲜血淋漓。
邢北洛眼里的恨意更加疯狂。
“花——兮——!”
邢北洛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冰冷,仿佛带着地狱深处的寒气,每一个音节都淬满了无尽的恨。
她猛地转身,看向南宫升,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燃烧的疯狂:“查,她肯定还没走远!”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惨烈:
“我要去……亲手杀了她!用她的血,祭我邢家满门冤魂!”
南宫升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心,将那朵曼殊沙华取出来,一边给她治疗伤口,一边柔声说:“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现在让我们先让他们……”
南宫升悲痛地扫视一圈院子里的尸体,缓缓道:
“……入土为安。”
邢北洛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
一堆新修的陵墓前。
邢北洛呆呆立在这里不知多久了。
南宫升走到她身边,“我的人到处打听,却没有打探到关于花兮的任何消息。会不会你猜错了?害将军府满门的另有其人?”
邢北洛笃定道:
“绝对是她!花兮爱曼殊沙华,她的房间就全是各色各样的曼殊沙华。每次杀了人,她都会放一朵血红色的曼殊沙华在显眼的位置,以示挑衅……”
说着说着,邢北洛看着南宫升,问:
“按理来说,不可能呀,以你的势力不可能找不到的。”
南宫升拧眉,“确实,除非……不在瀚海大陆。”
他抬头看着天空,猜测道:“难道……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