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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梓凡回到自家小院,竹篱笆门“吱呀”一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胖墩摇着尾巴,先一步窜进院内,熟门熟路地趴回了它那舒适的草窝。

梓凡将竹篮随手放在石桌上,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

他揉了揉肩膀,然后将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哗啦啦——”

一堆乌漆嘛黑、奇形怪状的物件散落在石桌上,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有几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几柄断裂或尚算完整的兵刃,还有些令牌、玉简之类的零碎。

这些物件,无一不散发着或浓或淡的魔气,寻常修士见了,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梓凡却只是皱了皱眉。

“颜色真不好看。”他拿起一个储物袋,入手冰凉滑腻,“袋子倒是结实,就是这花纹,歪歪扭扭的,像鬼画符。”

他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些黑色的晶石,以及几件同样黑乎乎的衣物。

“一股子怪味。”他嫌弃地丢开。

目光落在那些兵刃上。

其中一柄造型狰狞的黑色长刀,刀身宽厚,上面刻满了繁复而邪异的纹路。

此刀,正是那魔将被梓凡一石头砸死前,握在手中的主战魔器,不知饮过多少生灵之血。

梓凡拿起那魔刀,掂量了一下。

“嚯,这玩意儿还挺沉。”他自言自语,“就是这刀刃,看着吓人,摸上去却钝得很。”

他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划过,确实不怎么锋利,反而有些粗糙。

“拿来劈柴,不知道好不好用?”

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家里的柴刀用了许久,也该换换了。

这刀看着材质不错,就是造型太凶,得改改。

说干就干。

梓凡从墙角拿起那柄用裂空剑剑尖磨改而成的斧头。

这斧头,被他用来劈柴、砍竹,早已沾染了他日常生活的烟火气,以及那不自觉散逸的丝丝道韵。

他将魔刀横在院中的大石墩上,一手按住刀柄,一手举起“道韵斧头”。

“当!”

第一下,他没掌握好力道,斧头砍在魔刀刀背上,火星四溅。

魔刀嗡鸣一声,一股阴寒的魔气本能地想要反抗。

然而,那斧头落下之处,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如春风化雨,又如烈日灼冰。

魔刀上的魔气,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

“嗯?还挺硬。”梓凡嘟囔一句,调整了一下姿势。

“当!当!当!”

他抡起斧头,一下下笨拙地砸在魔刀之上。

他并非铁匠,也不懂什么锻造之法,只是凭着一股子蛮力,想要将这魔刀改成自己顺手的柴刀模样。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柄魔气森森的顶级魔器,在梓凡这毫无章法的敲打下,非但没有碎裂,反而渐渐改变了形状。

每一次斧落,都伴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道韵融入。

魔刀表面的邪异纹路在消退,漆黑的色泽也渐渐变得朴实无华。

刀身上的阴寒气息更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坚韧。

胖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草窝里抬起头,好奇地望向这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梓凡浑然不觉,他只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这铁疙瘩,可真难弄。”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柄魔刀终于在他手中变了模样。

原先狰狞的弧度变得平直,宽厚的刀身被打薄了些,刀柄也被他用斧头柄脚敲打得更适合把握。

一把造型古朴,甚至有些粗陋的“柴刀”雏形已现。

梓凡拿起“新柴刀”,挥舞了两下。

“嘿,还行,重心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刃,还是得磨磨。”

他将改造好的柴刀随手放在一边,准备明日再找块磨刀石好好拾掇。

做完这些,他又看向石桌上剩下的“垃圾”。

几个储物袋里的丹药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一瓶,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腥臭与邪恶气息扑面而来。

“呸呸,什么怪味!”梓凡连忙塞回瓶塞,皱紧了眉头。

他打开其他几个瓶子,里面的丹药大多是黑色或暗红色,散发着类似的气息。

“这些圆溜溜的,黑乎乎的,看着倒像是些……肥料丸子?”

他想起自家菜地里那几株蔫蔫的青菜,还有那株三叶黑莲。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试试看?”

他本着“废物利用”的想法,将那些魔丹都倒了出来,堆在一处。

然后找来一块石头,将那些坚硬的魔丹一颗颗砸碎。

这些蕴含精纯魔元与负面法则力量的魔丹,在他手中,与普通的石子无异。

碾碎之后,他将这些黑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捧起,走到了小院角落的菜地旁。

那株三叶黑莲,自从移植到这“超级花土”中,长势便远超寻常。

此刻,三片墨玉般的叶子,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深邃。

梓凡将那些魔丹粉末,均匀地撒在三叶黑莲根部的土壤中。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拍了拍手。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有些疲累,打了个哈欠,回屋歇息去了。

他并不知道,那些被他当做“肥料”的魔丹,其蕴含的能量一旦爆发,足以污秽千里,化一方灵土为魔域。

然而,当这些魔丹粉末接触到那“超级花土”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转化便开始了。

花土中蕴含的生机与道韵,开始中和、炼化那些狂暴的魔元与负面法则。

三叶黑莲的根须微微颤动,主动地汲取着这股被转化后的“养分”。

其墨色的叶片上,那些天然形成的玄奥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分,莲叶边缘隐隐有流光闪过,旋即隐没。

这一切,都在寂静的夜色中悄然发生。

与此同时,小山村外围。

那群决定留下,效仿梓凡“凡人修行”的求道者们,也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他们寻了些村边无人打理的荒地,有的则干脆在山林边缘搭起了简陋的茅屋。

白日里,他们真的放下了修士的身段。

有人学着村民的样子,笨拙地开垦荒地,锄头下去,深浅不一。

有人尝试着去附近的山溪中捕鱼,结果往往是空手而归,反惹一身水湿。

还有人,则每日清晨便守在村口,希望能再见到那位周大海,向他请教农活,或者干脆帮他干点什么。

他们不再谈论神通法宝,不再追逐虚无缥缈的遗迹机缘。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双手磨出了水泡。

起初,他们感到困惑,感到迷茫,甚至有些怀疑这条路是否正确。

但每当夜深人静,他们回想起梓凡那平淡自然的身影,回想起那块凡石掷出,魔将灰飞烟灭的场景。

心中的那份动摇,便会重新坚定。

“前辈以凡人之姿,行通天之事,其道必在平凡之中。”一位老修士盘膝坐在茅屋前,望着天边将白,喃喃自语。

他身旁,另一位中年修士正费力地修补着一个破旧的鱼篓,闻言点头:

“是啊,我等过去太执着于‘术’,却忘了‘道’之本源。前辈此举,是在点化我等,大道至简。”

“今日,我去帮周家嫂子挑水,她夸我力气大。”一个年轻些的修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新奇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