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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离开吧。”佐助解下外袍裹住最瘦弱的孩童,指尖触到对方嶙峋的脊背时,心尖猛地颤了颤。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将他俊美的侧脸镀上银边,那双猩红的写轮眼倒映着满地狼藉,却难得地敛去了杀意。

蜷缩在角落的女人们愣了一瞬,像是被惊飞的雀群,尖叫着冲出寨子,木栅栏在身后摇晃着发出吱呀声响。

山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佐助握紧腰间长刀,再次将寨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人骨之外,再无任何发现。

碎石硌着他渗血的鞋底,身上的伤口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头的疑惑,没有货物,没有线索,难道大蛇丸真的只是想让他经历一场屠杀?

当他踩着露水下山时,却看见那群本该四散逃命的人齐刷刷跪在山道上。

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双伸向他的手。为首的妇人重重磕下头,额头在碎石上砸出血痕:“忍者大人,谢谢你救了我们!”

此起彼伏的呜咽声里,佐助后退半步,靴跟碾过枯叶发出细碎声响。

“不必如此。”他伸手去扶最近的女人,却被对方攥住手腕。粗糙的掌心带着裂口,混着泥土的血蹭在他衣袖上。

“您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妇人的声音突然哽咽,“可我们无处可去啊!”这话让跪在地上的人纷纷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盛满哀恳。

佐助喉结动了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披风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天色已晚,我送你们去镇上。”

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却没看见身后众人交换的眼神——那目光里的感激瞬间被阴鸷取代,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

突然有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女孩冲出来,手里攥着朵沾着露水的野花:“大人,给你!”

稚嫩的声音甜得像蜜,“你长得真好看,像天使!”佐助垂眸看着那朵在火光中轻轻颤动的小花,女孩脖颈处青紫的掐痕刺痛了他的眼。

他鬼使神差地露出个笑,指尖擦过对方掌心时,摸到了层薄薄的茧,“谢谢,你也很可爱。” 佐助将花插到了女孩的头上。

小女孩瞬间红了脸,立刻跑回母亲身边,害羞的躲在裙摆后偷偷看他。

然而刚踏入镇子,空气里就泛起铁锈味。街角突然亮起火把,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手持刀箭的男人从巷子里涌出,其中几个脖颈处还缠着流浪忍者护额。佐助瞳孔骤缩,他早该想到,这个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的镇子,怎会与山上的匪徒毫无关联?

他本能地将身后的人保护起来,却听见背后传来布料撕裂声。

冰冷的匕首没入后背时,佐助不可置信地回头。方才还哭着道谢的妇人正颤抖着抽出染血的刀刃,眼中恨意几乎要将他灼烧:

“要不是你们这些忍者!”她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吼,“我们全家都被抓去做实验!”周围的人纷纷举起石头,唾沫混着泥土砸在佐助脸上。

那个曾送他野花的小女孩,此刻被母亲死死捂住眼睛,强行拖到流浪忍者身后。女孩挣扎着,却被母亲狠狠打了一巴掌,哭声戛然而止,女人一边哭嚎着“射死他”。

花臂男人狞笑一声,弓弦震颤间,箭矢破空而来。佐助挥刀格挡,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后背伤口涌出的血顺着刀刃滴落。

剧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写轮眼疯狂转动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宇智波族地的冲天火光,止水空洞的眼睛,鼬离别时的眼泪,还有此刻眼前扭曲的嘴脸。

当第一簇黑色火焰从指尖窜出时,人群的尖叫被彻底淹没在业火的呼啸声中。

“为什么……”佐助的声音混着血沫,刀锋掠过花臂壮汉的脖颈。

飞雷神术发动时,他看见对方惊恐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倒影——满身血污,眼神空洞,宛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千鸟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壮汉的断臂飞旋着坠入火海,而佐助的刀已经对准了下一个目标。

剩下的敌人慌乱地施展出低级忍术,火球、水弹在佐助周身炸开,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此刻的佐助,眼神空洞而冰冷,脑海中只剩下无尽的杀戮。所到之处,头颅滚落,鲜血喷溅。

失去保护的镇民们在佐助面前如蝼蚁般脆弱。无论他们如何跪地求饶、哭喊着忏悔,佐助的刀都没有丝毫停顿。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溅满了他的脸庞,他却像个没有感情的修罗,机械地重复着杀戮的动作。

月光渐渐被血雾染红,当最后一具尸体倒下时,整个镇子只剩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佐助机械地举着刀刃,手起刀落,只剩下人的哀嚎和头颅掉落的声音,

佐助回头看着躲在角落的小女孩,女孩浑身发抖,却仍死死攥着那朵枯野花。

“别怕。”佐助蹲下身子,染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泪痕斑斑的脸颊。女孩望着他此刻温柔的眼神,竟忘记了挣扎。直到窒息感骤然袭来,她才惊恐地瞪大眼睛。

喉骨碎裂的轻响中,那朵野花无声飘落,沾着新鲜的血迹,如同她未曾绽放的生命。

一夜过去,整个镇子成了人间炼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佐助呆呆地站在尸山血海中央,眼神空洞无神。

不知过了多久,大蛇丸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走出,蛇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佐助,干得很好。”

佐助猛地转身,浑身散发着杀意攻向大蛇丸。可还未近身,大蛇丸就鬼魅般闪到他身后,细长的针头精准地刺入他的脖颈。

镇定剂顺着血管蔓延,佐助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 世界在眼前旋转着下沉,佐助在失去意识前听见大蛇丸的低语:

“这才是真正的你……”而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小女孩脖颈处的余温。

佐助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记忆如破碎的镜面碎片般疯狂翻涌。

他的眼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扎,身体像是被扔进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煎炸,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疲惫与痛苦。

\"佐助,醒醒。\"鼬的声音裹挟着熟悉的温度,穿透混沌传入耳畔。佐助在意识的迷雾中艰难地伸出手,却只触碰到粘稠的液体。

低头望去,猩红的血如潮水般漫过脚踝,爸爸妈妈苍白的脸在血泊中浮现,鼬的喉咙上插着自己的苦无,止水睁着空洞的双眼漂浮在血浪之上,所有人都变成了尸体,朝着他伸出腐烂的手。

\"哥哥,我真的好害怕......\"佐助的呢喃被哽咽打断,他踉跄着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幻境,却发现双脚深陷血泊无法动弹。

突然,一个乌鸦从血雾中俯冲而下,啄向他的眼睛,剧痛让他猛地睁开双眼。

现实世界的光线刺得他瞳孔骤缩,映入眼帘的是大蛇丸那张挂着诡异微笑的脸。

佐助低头看着自己被绷带层层包裹的伤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山脚下的感恩跪拜、背后突然刺入的匕首、小女孩清澈的眼睛在火焰中扭曲成灰......

他的胃部剧烈抽搐,踉跄着冲到角落,扶着墙疯狂干呕起来,却只吐出酸水。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沾着血痂的脸颊滑落。佐助的身体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是我,我不想杀他们的,这不是真的......\"

他突然崩溃般扯掉身上的绷带,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嘶哑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