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荒原,风吹得吹得枯草沙沙作响。
白羽蹲坐在一根木桩上,无聊地托着腮,时不时望向蜿蜒小路。
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车胎碾过砂石,扬起尘烟。
白羽“啧”了一声,猛地站起,拍了拍裤腿的土,迎上前去。
“老大!”
车门应声而开。
陆询从车中走出,黑色风衣被夜风掀起,猎猎作响。
“人呢?”
白羽指了指前方那栋破败仓库:“在里面,等你挺久了。”
陆询点头,抬步朝仓库走去。
仓库里光线昏黄,风吹得屋顶铁皮作响,空气里隐约混合着金属和旧机油味。
亚特倚在一根斑驳铁柱上,点着一根烟,看到陆询进来,笑着起身。
“陆长官,还以为你这么忙,抽不出时间。”
陆询眉锋轻挑,淡淡道:“你既然要走,我总得送你一程。”
亚特笑着走近,一只胳膊随意地搭上他的肩,“啧,以前真看走了眼,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死脑筋的,结果心眼比谁都多。那天我跟兄弟们演得还行吧?就连那些群众演员,都是我花高价请的。”
陆询偏头扫了他一眼:“没拖后腿。”
亚特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好好说句人话?一句‘演得不错’会死啊?哥们儿好歹得点成就感。”
陆询懒得回话,只是抬手将他肩上的胳膊拨开,转而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递过去。
“拿着。”
亚特微愣,嘴里还在说着“你这人怎么还这么见外”,但手却已经老实地接了过来。
“这多少?”
“足够你们一辈子不再动那些违法买卖。”陆询说:“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亚特挑眉,“你说。”
陆询垂眸看着他,神色严肃清冷:“如果你们在A国遇到被迫害的华国人,无论身份、背景,我要你出手庇护,并第一时间联系我。”
空气静了几秒。
片刻后,亚特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冲陆询勾起嘴角:“你放心。亚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认恩也认人。”
“收你这份钱,领你这份情,我保他们一命。”
陆询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很快,仓库外响起一阵引擎声。几辆车从另一条道缓缓驶来,接走了亚特和他的人。
等车队离开,白羽走了过来,站在陆询身边,轻咳了一声。
“老大,您三天都怎么休息,今天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家?”
陆询仰头看了一眼天色,昏暗、沉郁,像极了最近这段日子的气氛。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
点进沈初棠的对话框。
依然空白。
没有一个字,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连“已读”都没有。
他眼神微暗,良久,收回目光。
“回。”
回到家时,陆询推门而入。
一股久无人气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点潮气和淡淡的木香。
他顿住片刻,低头望着地面。
地上积灰很重,看来……她还没回来。
陆询径直朝主卧走去,房门推开时并未发出太大声响。卧室一如他离开前那样整洁,床铺叠得齐整,连被角都对齐了,只是少了人气。
陆询拿出手机,翻出联系人,拨通了薛言言的电话。
薛言言立即将沈初棠在沪市拍戏的消息跟他说了。
陆询“嗯”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他叫来了保洁,整整两个小时,将整个屋子从里到外都清扫了一遍。
收拾妥当后,他没有休息,也直接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沪市的机票。
“阿嚏——!”
沈初棠一声喷嚏打得清脆。
她伸手,揉了揉发红的鼻尖。
薛言言赶紧递上温水:“你别又感冒了,来,喝点热的。”
沈初棠今天穿着一袭翠色旗袍,发髻挽得俏丽,眉眼妩媚,是导演钦点的复古造型,但外头温度只有七度,她外面只披着一件毛绒大衣,肩膀还露着一截。
沈初棠接过水喝了一口,喉咙舒服些了,又继续垂头翻剧本。
这时导演严江走过来,语气难得温和:“今天状态不错,一会还有两场拍完就能收工。”
沈初棠立马站起来,笑意盈盈,“导演,既然您这么认可我,是不是可以再奖我下一部戏?”
严江忍俊不禁:“像你这么滑头的女演员,我还真是少见。”
沈初棠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正说明我是稀有物种?”
话音刚落,又打了个喷嚏。
严江瞥了眼她的薄旗袍:“你要暖宝宝吗?我有。”
“用不着。”她摆手,“您让我大冬天下冰水我都能上,这点冷算什么。”
严江笑着摇头。他头一回合作沈初棠,觉得这姑娘确实跟外头传的挺不一样。娇是娇了点,但不娇气,懂分寸,又很点意思。
一直拍到晚上十一点,沈初棠才结束工作。
她站在片场外的马路边等公司派的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雨点慢慢砸在地上。
车迟迟没来,她拢了拢大衣,把旗袍裙摆往上提了提,几个同组的男演员提议送她,都被她婉拒了。
等了十五分钟,雨越来越大,车还没影子。
沈初棠火气上来了,当即打电话过去,语气带笑却牙痒痒的:“李师傅,您这车是开到长城了吗?”
电话那头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沈小姐,真不好意思,我这车刚好抛锚了,正在修!我马上就到,真的!”
她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咬牙切齿地跺了下脚。
“上车。”
清冷的男声自雨中传来,带着微微的潮意。
她缓缓抬头,一辆黑色SUV不知何时停在面前。
车窗半降,露出男人英俊清隽的面孔,黑发被雨丝沾湿几缕,五官被夜色勾勒得分明冷峻。
深色的眼眸里,映出的只有她的脸。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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