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的死寂中，龙清澜缓缓握紧手中的龙符。它依旧微微震动，像是在催促什么，又像是在警告什么。
其余几人也都站起身来，神情各异。方才那一瞬间，他们几乎以为自己亲手释放了某种不该被唤醒的存在。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结束。
“我们得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龙东绮率先开口，语气低沉，“这座祭坛、这些符文……还有那存在身上的锁链，都不是寻常之物。”
龙西玥点头：“刚才它的挣扎不像作假，有人将它封印在此，而我们现在——”她顿了顿，“可能只是打开了第一道门。”
“那就继续往前。”龙炽焱活动了下手腕，火焰在他掌心跃动，“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总不能半途而废。”
龙厚坤皱眉看着石门内侧那些斑驳的铭文：“问题是，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龙浩洋忽然蹲下身，指着地面的一处痕迹：“你们看这个……好像是新的脚印。”
众人围拢过去，果然发现几道凌乱却清晰的足迹，延伸向祭坛另一侧的暗门。
“有人比我们先来了？”龙西玥眯起眼。
“而且不是普通人。”龙东绮补充，“能避开机关走到这里的人，不会是误入。”
“跟上去。”龙清澜收剑入鞘，率先迈步。
穿过暗门后，空间骤然开阔。这里是一座更为古老的地下遗迹，四壁镶嵌着残破的青铜灯盏，微弱的光火映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壁画。
众人驻足观看，只见壁画描绘了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九条巨龙盘踞天际，与一位身披龙袍的身影对峙；紧接着画面一转，巨龙陨落，身影高悬于天地之间，脚下是一片焦土和尸骸；再往后，那位身影被数道锁链贯穿，封印在一座巨大的石碑之下……
“这是……龙渊的真正历史？”龙浩洋低声问。
“恐怕不止是历史。”龙东绮伸手轻抚壁画，“更像是预言。”
“预言？”龙厚坤皱眉。
“你们看这里。”龙东绮指向最后一幅画。画面中，九枚龙符悬浮空中，围绕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旋转，而在其身后，隐约可见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形成，一边是金色光芒笼罩下的正义之时，另一边则是黑雾翻腾中的邪影重重。
“正邪对立……”龙西玥喃喃道。
“难道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新危机？”龙炽焱咬牙。
龙清澜沉默片刻，忽然察觉到手中龙符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他抬头望向前方，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半塌的石台，台上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他快步走过去，翻开书页，上面的文字古老晦涩，但在龙符的指引下，他竟隐隐能读出其中含义：
＞ “千年之后，龙界分裂，正邪两立。若九符齐聚，命定之人现世，当择其一，或毁或存。”
众人围拢过来，听到这句话后皆神色凝重。
“意思是说……我们必须做出选择？”龙厚坤皱眉。
“不，是整个龙界都要做出选择。”龙东绮沉声道。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息，直到龙炽焱冷哼一声：“哪有什么正邪，我看就是有人想趁机夺权。”
“不管是谁，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谁在幕后推动这一切。”龙西玥冷静分析，“能在龙渊留下这些线索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对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龙浩洋补充，“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分散隐蔽。不多时，一群身穿黑衣的神秘人走入视线，为首者赫然是一个熟悉面孔——龙玄策。
“是他！”龙清澜瞳孔一缩。
龙玄策曾在江湖后辈中崭露头角，但后来突然失踪，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
“你确定要这么做？”一名黑衣人低声问道。
“当然。”龙玄策冷笑，“龙渊的真相不该由他们来揭开，更不该由他们决定龙界的未来。”
“可他们已经拿到了龙符……”
“龙符只是钥匙。”龙玄策缓缓道，“真正的力量，藏在这座遗迹深处。”
“你要做什么？”那人语气带着一丝不安。
“我要唤醒真正的龙主。”龙玄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让龙界回归应有的秩序。”
“可那是邪道的做法！”
“秩序不分正邪。”龙玄策转身看向众人藏身的方向，声音陡然提高，“出来吧，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跟着。”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龙玄策，你到底想干什么？”龙清澜上前一步，目光如炬。
“我想做的，是纠正错误。”龙玄策淡淡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在阻止灾难，其实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谁在背后操纵你？”龙西玥冷冷质问。
“不是谁，而是整个龙界的宿命。”龙玄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迟早会明白，有些裂痕，一旦撕开，就再也无法愈合。”
他说完，挥手示意手下撤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记住，当正邪分野之时，别忘了站在哪一边。”
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气氛沉重。
“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龙浩洋低声问。
“无论真假，我们都必须弄清楚真相。”龙清澜握紧龙符，眼神坚定，“但现在，我怀疑龙界内部已经开始分裂。”
“你是说……有些人已经倒向那边了？”龙厚坤皱眉。
“不只是有些人。”龙东绮缓缓道，“而是整个阵营。”
“也就是说，一场正邪之战，即将爆发？”龙炽焱握紧拳头。
“也许，已经开始。”龙西玥轻声道。
就在这时，龙符再次震动，一道微弱的光芒自远方传来。
“有新的线索。”龙清澜抬头，“我们得赶紧行动。”
众人点头，沿着光芒指引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他们逐渐察觉到一些异常。原本空无一人的龙渊外围，竟然出现了不少陌生的身影，有的身穿黑袍，有的佩戴不同颜色的龙纹印记，彼此间泾渭分明。
“他们在集结。”龙东绮观察着四周，“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
“但我们还不能贸然行动。”龙西玥提醒，“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和具体部署。”
“那就先收集情报。”龙清澜低声说道。
他们潜伏在一处山崖之上，俯瞰下方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地。营地中央竖立着一面旗帜，旗面上绘着一条逆鳞之龙。
“这是……叛军的标志？”龙浩洋惊讶。
“不是叛军。”龙东绮摇头，“而是‘龙逆盟’。”
“他们是谁？”龙厚坤问。
“据说是多年前被逐出龙家的旁支后裔，一直试图推翻正统。”龙东绮解释，“但他们从未公开现身过。”
“现在他们不仅现身了，还和龙玄策联手。”龙炽焱冷笑，“看来这场分裂，早已蓄谋已久。”
龙清澜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营地一角，那里有一群被囚禁的龙族子弟，个个神情萎靡，显然遭受过折磨。
“他们在抓人。”他低声说，“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某种仪式。”龙西玥推测，“也可能是为了获取龙血之力。”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等了。”龙清澜站起身，眼神坚定，“必须尽快查明他们的计划，并阻止这一切。”
“可我们人手有限。”龙厚坤提醒。
“那就去找支援。”龙清澜回头看向众人，“我们必须找到愿意对抗黑暗的盟友。”
“你是说……‘龙守卫’？”龙东绮反应过来。
“对。”龙清澜点头，“他们一直隐居在龙界东部，如果传言属实，他们是唯一一支仍忠于正统的龙族战力。”
“那就出发。”龙炽焱率先跃下山崖。
众人紧随其后，在夜色掩护下悄然离开。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终于开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下一刻，一道黑色身影悄然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