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他们可能会试图阻止你们...甚至...”
塔罗斯的声音变得恐惧:“甚至可能制造更多的被困者,来拖延你们,消耗你们的力量...”
就在这时,警报响起。
“不好!”克罗诺斯感应到什么,“时间网络的深处,有剧烈的波动!”
“有人在那里...有人在做什么...”
普罗塔哥拉立刻调出监测数据,脸色大变:“是稳定舱!”
“有人在攻击我们的稳定舱!”
“莫瑞恩!”肖自在立刻冲了出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
当他们到达稳定舱时,看到了令人震怒的一幕。
十几个边缘守望者的形态存在,正在围攻稳定舱。
他们用一种特殊的能量,试图破坏稳定场的结构。
而在稳定舱内,莫瑞恩的火焰正在剧烈闪烁,随时可能熄灭。
“住手!”肖自在怒喝。
那些攻击者转过身来,为首的一个说:“守护者...你们不该来这里...”
“不该干涉我们的事务...”
“这些被困者,是对违背自然者的警告...”
“是对亵渎者的惩罚...”
“他们应该承受这些痛苦,作为对其他人的警示...”
“你们救他们,就是在鼓励更多人违背自然,就是在制造更多的灾难...”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你们...”
“必须让他们继续承受痛苦...”
“必须维护自然的秩序...”
肖自在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就是审判者?”
“是的,我们是秩序的守护者,自然的维护者...”
“自然?”肖自在冷笑,“你们知道什么是自然吗?”
“自然就是变化,就是进化,就是生命寻找自己的道路!”
“你们以守护自然的名义,制造痛苦,阻止进步,这不是守护,这是暴政!”
“你们不配称自己为守护者!”
“住嘴!”审判者的首领愤怒道,“你们外来者不懂我们的历史,不懂我们的痛苦!”
“你们只看到了那些成功转化的存在,但你们知道有多少人在尝试中死去吗?”
“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吗?”
“知道有多少痛苦是因为这种疯狂的追求造成的吗?”
“我们阻止转化,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为了避免更多的悲剧!”
“那就让他们自己选择!”肖自在说,“告诉他们风险,让他们自己决定!”
“而不是用恐惧和痛苦来威胁他们!”
“更不是故意制造受害者来恐吓别人!”
“你们这不是保护,是控制!”
“够了!”审判者首领说,“我们不会让你们继续救援的!”
“这些被困者必须继续存在,作为警告!”
“如果你们执意要救他们,那我们就只能——”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肖自在已经动手了。
不是攻击,而是瞬间出现在稳定舱旁边,加固防护。
同时,其他六人也各就各位。
“我们不想和你们战斗,”肖自在说,“但如果你们执意要伤害这些无辜的存在,那我们别无选择。”
“作为守护者,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生命,无论面对什么威胁。”
“即使威胁来自你们。”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审判者们和守护者们对峙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
守护者与审判者,两股力量在时间网络的深处对峙。
一边是七位来自多元宇宙的守护者,以及一百多位被救出的存在。
另一边是十几位审判者,以及他们背后隐藏的未知力量。
“最后警告,”审判者首领说,他的形态在多时间态中显得格外威严,“离开边缘区域,不要再干涉我们的事务。”
“否则,我们将视你们为边缘文明的敌人。”
肖自在平静地回应:“我们不是任何人的敌人。”
“但我们也不会放弃那些需要帮助的存在。”
“如果你们执意要伤害他们,那我们只能站在他们这一边。”
“即使这意味着要与你们为敌。”
“愚蠢!”审判者首领怒道,“你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这些被困者的存在,阻止了数以万计的人尝试危险的转化!”
“他们的痛苦,拯救了无数可能失败的生命!”
“他们是必要的牺牲品!”
“没有人是必要的牺牲品。”肖自在冷冷地说,“每个生命都有价值,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
“你们没有权利替他们决定,更没有权利用他们的痛苦来恐吓别人。”
“这不是守护,这是暴政。”
“你——”
审判者首领还要说什么,但肖自在已经不想再听了。
“够了,”他说,“我们的理念不同,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需要回答——”
“你们是要和平离开,还是要强行战斗?”
审判者首领沉默片刻,然后说:“你们以为自己很强大?”
“你们以为凭借七个人,就能对抗整个边缘文明的秩序维护者?”
“太天真了。”
他抬起手,做出一个信号。
瞬间,周围的空间开始波动。
从时间网络的各个角落,涌出了更多的审判者。
二十个、三十个、五十个...
最终,超过一百个审判者出现在周围,将守护者和被救出的存在团团包围。
“这就是我们的力量,”审判者首领说,“我们不是十几个人的小组织,而是遍布整个边缘文明的庞大势力。”
“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离开,或者死。”
气氛变得极其凝重。
被救出的存在们都感到恐惧,他们的形态开始颤抖。
但肖自在没有退缩。
他看着周围那些审判者,平静地说:“一百个人?”
“还是太少了。”
“什么?”审判者首领愣住了。
“我说,”肖自在重复道,“一百个人,还是太少了。”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那至少应该再多带几千个人来。”
“因为我们七个人,”他的气势突然爆发,整个空间都在震动,“守护过整个多元宇宙。”
“解决过虚无与存在的根源矛盾。”
“化解过终焉与永恒的对立。”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
“你们觉得,一百个人,够吗?”
这股气势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审判者们的形态都在这股气势下剧烈波动,显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连审判者首领,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但是,”肖自在收敛了气势,声音变得温和,“我不想战斗。”
“不是因为怕你们,而是因为战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即使我们打败了你们,边缘文明内部的矛盾依然存在。”
“即使你们打败了我们,被困者的痛苦依然在继续。”
“所以,让我们换一个方式。”
“什么方式?”审判者首领警惕地问。
“对话。”肖自在说,“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你们为什么反对转化,谈被困者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谈如何在追求进步和保证安全之间找到平衡。”
“不用武力,用理性。不用恐惧,用智慧。”
“这才是文明存在应该做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审判者首领同意了。
也许是被肖自在的气势震慑,也许是被他的诚意打动,又或许只是想争取时间。
无论如何,双方暂时放下了对立,在一个中立的空间中开始对话。
这个空间由边缘守望者们临时建立,确保双方都无法在这里使用武力。
肖自在、天元圣女、普罗塔哥拉代表守护者一方。
审判者首领,以及两位审判者长老,代表审判者一方。
还有几位中立的边缘守望者作为见证人。
“那么,”肖自在率先开口,“让我们从最基本的问题开始——”
“你们为什么反对转化?”
审判者首领沉默片刻,然后说:“因为我们经历过灾难。”
“在很久以前,当转化技术刚刚被发现时,几乎所有人都疯狂地想要尝试。”
“那时候我们不了解风险,不知道代价,只看到了多时间态存在的美好。”
“结果,在短短几个循环周期内,超过十万个存在尝试转化。”
“其中成功的,不到一万。”
“剩下的九万多个...要么死亡,要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被困者。”
他的声音充满痛苦:“那是一场浩劫。”
“无数家庭破碎,无数亲人消失。”
“整个文明陷入悲痛和绝望。”
“而我...我的伴侣,我的子女,我的朋友...他们都在那场浩劫中失去了。”
“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尝试转化,一个个失败。”
“我听着他们的惨叫,看着他们的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助感...那种绝望...”
“你们永远无法理解。”
空间陷入沉默。
肖自在能感受到审判者首领话语中的真实情感。
那不是伪装,不是借口,而是真正经历过巨大痛苦后的创伤。
“我理解你的痛苦,”肖自在真诚地说,“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经历过。”
“但正因为如此,我更要问——”
“你用这种痛苦来阻止别人,真的能让你的亲人安息吗?”
“真的能防止悲剧重演吗?”
审判者首领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们保留那些被困者作为,”肖自在说,“让他们持续承受痛苦,来恐吓其他人不要尝试转化。”
“甚至,你们还故意制造一些被困者,来增强这种恐吓效果。”
“这样做,确实减少了尝试转化的人数。”
“但问题是——那些被困者本身呢?”
“他们的痛苦,就应该被忽视吗?”
“他们的生命,就应该被当作工具吗?”
“你们为了防止别人受苦,让一部分人永久地受苦。”
“这不是解决问题,这只是转移痛苦。”
审判者首领沉默了。
一位审判者长老说:“但如果不这样,更多人会尝试,更多人会失败。”
“总痛苦量会更大。”
“谁说一定会更大?”普罗塔哥拉反驳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转化的成功率这么低?”
“是因为转化本身就很危险吗?”
“还是因为你们缺乏正确的方法和指导?”
他调出一些数据投影:“我分析了所有被困者的情况,发现一个规律——”
“越早期尝试转化的,失败率越高;越晚期尝试的,失败率越低。”
“这说明什么?说明随着技术的进步,转化正在变得更安全。”
“如果当初你们不是用恐惧来禁止,而是投入资源研究如何提高成功率,也许现在成功率已经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九十。”
“也许那些被困者根本不需要存在。”
“但你们选择了禁止,选择了用痛苦来威慑。”
“结果呢?成功率确实没有明显提高,因为那些敢于尝试的人,得不到支持,只能自己摸索。”
“失败了,就成为新的。”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这个分析让审判者们都陷入了沉思。
天元圣女补充道:“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转化?”
“如果线性时间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为什么还要冒险追求多时间态?”
“是不是线性存在本身就有一些问题,一些限制,让人们觉得不满足?”
“如果是这样,那禁止转化只是治标不治本。”
“真正应该做的,是让线性存在的生活变得更好,或者让转化变得更安全。”
“而不是用恐惧来维持现状。”
另一位审判者长老说:“你们说得容易。”
“但你们不用承担后果。”
“如果我们放开限制,如果转化失败率还是很高,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变成被困者的人,责任谁来负?”
“你们吗?你们会离开的。”
“到时候还是我们这些留下的人,要面对无尽的痛苦和指责。”
“所以我们宁愿选择保守,宁愿维持现状,也不想再冒险。”
肖自在理解这种心态——这是经历过创伤后的过度谨慎。
“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他说,“所以,让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们留下来,”肖自在说,“不只是救出现有的被困者,还帮助你们提高转化的成功率。”
“我们会投入资源,研究技术,培训人员。”
“我们会建立一个安全的转化体系,让那些想要尝试的人,能够在专业指导下进行。”
“我们会承担责任——如果有人在我们的指导下失败了,我们会全力救援。”
“我们不会让你们独自面对可能的失败。”
“这样,你们还担心什么?”
审判者首领皱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们没有这个义务,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为什么要在这里投入这么多?”
“因为这就是守护者的职责,”肖自在说,“我们不只是解决眼前的问题,更要帮助文明找到长远的道路。”
“边缘文明的问题,不只是那些被困者,而是整个社会对待进步和风险的态度。”
“如果我们只是救人就走,这个问题还会继续存在,还会有新的被困者出现。”
“所以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需要时间,需要投入,但值得。”
“因为每一个文明的健康发展,都对多元宇宙有益。”
“这就是我们的理念。”
接下来的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
双方讨论了具体的方案细节:
关于被困者的处理——
守护者提议:救出所有能救的被困者,那些无法救出的,持续提供支持,直到找到解决方案。
审判者担忧:如果都救出来了,谁还会害怕转化的风险?
妥协方案:建立一个“转化纪念馆”,记录所有转化失败的案例,包括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痛苦、他们的警告。让人们通过了解而不是恐惧来认识风险。被困者本人如果愿意,可以讲述自己的经历;如果不愿意,就让他们安静地恢复和生活。
关于转化的管理——
守护者提议:建立转化研究中心,公开技术,培训专家,提供安全指导。
审判者担忧:这会鼓励更多人尝试,如果成功率还是不够高,会造成新的灾难。
妥协方案:分阶段开放。第一阶段,只允许研究,不允许实际转化,集中精力提高技术。第二阶段,小规模试验,严格筛选参与者,确保成功率达到一定水平。第三阶段,逐步扩大,但始终保持专业指导和安全监控。每个阶段的推进,都需要审判者和守护者共同评估。
关于审判者的角色——
守护者提议:审判者从“禁止者”转变为“监督者”,不是阻止转化,而是确保转化过程的安全和规范。
审判者担忧:这样我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背叛了当初的使命。
妥协方案:审判者的使命重新定义——不是“阻止痛苦的产生”,而是“确保每一次尝试都是负责任的”。从消极的禁止,转向积极的监督。从制造恐惧,转向提供保障。这是使命的升级,不是背叛。
关于责任的承担——
守护者承诺:在边缘区域建立长期驻点,至少一位守护者始终在场。提供技术支持、救援保障、培训指导。不会“救完就走”。
审判者承诺:停止对被困者的利用,停止故意制造失败案例。将资源投入到提高成功率的研究中。与守护者合作,而不是对抗。
整个协商过程充满了争论、妥协、反复。
但渐渐地,双方都开始理解对方的立场。
审判者们发现,守护者不是不负责任的冒险鼓励者,而是愿意承担责任的合作者。
守护者们也理解,审判者不是纯粹的暴君,而是被创伤驱动的过度保护者。
双方都有道理,也都有问题。
但只要愿意对话,就能找到平衡点。
经过三天三夜的协商,一份《边缘区域转化安全协议》终于诞生。
协议的核心内容包括:
一、立即停止对被困者的任何形式利用。所有被困者都有权利接受救援,选择自己的未来。
二、成立“转化安全委员会”,由守护者、审判者、边缘守望者三方共同组成,负责监督所有转化相关事务。
三、建立“转化研究中心”和“转化纪念馆”,前者提高技术,后者传承记忆。
四、实行“三阶段开放”策略,确保每一步都是安全可控的。
五、守护者在边缘区域建立长期驻点,提供持续支持。
六、审判者转型为“转化安全监督员”,从禁止者变为保障者。
七、任何一方如果发现协议被违反,都可以提出质询和调查。
当协议文本被正式确认时,整个边缘区域都在关注。
因为这不只是一份文件,而是一个文明选择了新的道路。
从恐惧和控制,转向理性和自由。
从对立和冲突,转向合作和平衡。
审判者首领在协议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然后看向肖自在:“我还是不完全相信你们。”
“但我愿意试试。”
“毕竟,我们这样下去,只会让痛苦继续循环。”
“也许,换一条路,真的会更好。”
肖自在伸出手:“那就一起走这条新路吧。”
“不是我们走,也不是你们走,而是一起走。”
“这才是真正的文明进步。”
审判者首领迟疑片刻,然后握住了那只手。
这一握手,象征着理念的和解,也象征着新时代的开始。
协议达成后,救援工作得到了极大的加速。
审判者们不再阻挠,反而主动提供帮助。
他们了解每个被困者的具体情况,知道哪些人是自然失败,哪些人是被陷害。
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和技术细节,帮助守护者更好地理解转化过程。
甚至,一些审判者本身就是转化技术的专家——他们研究这些是为了阻止,但现在可以用来拯救。
有了这些帮助,救援效率提高了数倍。
第四级的被困者一个个被救出。
第五级的也在缓慢但稳定地恢复。
甚至有几个原本被认为“无法救援”的极端案例,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找到了解决方案。
一个月后,所有被困者都被救出或稳定。
没有一个被放弃。
当最后一个被困者——一个已经困了五千个循环周期的老者——恢复意识时,他问的第一句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