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抵住咽喉的瞬间,叶澜闻到楚墨脖颈渗出的腐臭——那是噬灵阵侵蚀的味道。少年瞳孔里的罗盘纹路诡异地转动,本该清亮的嗓音像裹了冰碴:“跟我回祭坛,别逼我动手。”
“楚墨!”叶澜攥住他手腕,触感冷得吓人。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他替自己挡下符篆时掌心的温度,此刻却凉得像块冰。她瞥见少年袖口露出的半截银线,和初代家主虚影身上的锁链一模一样。
“你被种下魂印了。”叶澜灵力探入他经脉,果然触到团蠕动的黑雾,“松开手,我能——”话没说完,楚墨突然反手掐住她后颈,指尖弹出的银丝缠住她喉咙。银丝上的倒刺扎进皮肤,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别白费力气。”远处传来楚逸的嗤笑,黑雾中浮现金色双鱼图腾,“他的魂印早在藏书阁就种下了。你以为那些突然消失的古籍,真是被老鼠啃了?”
叶澜浑身血液凝固。楚墨总在深夜去藏书阁,每次回来袖口都沾着线香灰——那是初代家主祠堂特有的味道。她余光扫到少年腰间的玉牌,双鱼纹和祭坛上的黑石纹路完全吻合。
“为什么?”叶澜声音发颤。楚墨眼神闪过挣扎,银丝却越收越紧。这时冰层突然裂开,映出九具水晶棺,最小的“自己”睁着空洞的眼睛朝她伸手,嘴里还在重复:“姐姐,来陪我们玩啊——”
“那些都是你的魂印碎片。”初代家主的虚影从棺底钻出,黑雾凝成的手按上叶澜天灵盖,“集齐九份,就能换回你母亲的魂魄。”
叶澜咬碎舌尖,血珠溅在虚影脸上。混沌之火燃起的瞬间,楚墨突然挥刀刺向她心脏。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撞碎冰镜,在碎片里看见楚墨的记忆:少年跪在祠堂,颈间缠着发光的银丝,面前摆着带血的双鱼玉佩。
“原来你早就拿到母亲的玉佩!”叶澜握紧剑柄,血顺着剑尖滴落,“每次我触发空间,你都能精准找到,根本不是巧合!”
楚墨浑身发抖,罗盘纹路却爬满半边脸:“对不起...他们说...说不照做就杀了你...”话没说完,他猛地将叶澜推向祭坛。少年转身时,叶澜看见他背后的伤疤——那是替她挡下的雷劫伤痕,此刻正在渗出黑血。
祭坛中央的黑石突然暴涨,九条锁链缠住叶澜脚踝。楚逸托着水晶棺现身,棺中母亲面色如生,眉心却嵌着完整的双鱼玉佩。“想救她?”楚逸抛着黑石碎片,每片都映出叶家弟子被吸干灵海的画面,“用混沌之力解开先祖封印。”
叶澜感觉丹田的黑石疯狂震动。楚墨突然冲过来,匕首却不是刺向她,而是扎进自己心口:“快走!别信他们的鬼话——”黑雾瞬间吞噬少年,只留下半块焦黑的玉简。
玉简自动展开,血字在雾中游走:“双生魂印,一魂镇渊,一魂饲魔”。叶澜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用血写的“归”字,不是归属,是归墟,是用叶家血脉喂养噬灵兽的献祭。
“原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叛徒!”叶澜扯开衣领,双鱼印记迸发出强光。她将楚墨留下的银镯碎片按在祭坛,三色光芒交织成网,缠住正在苏醒的噬灵兽。混沌之火顺着锁链烧向深渊,却在触及怪物时,听见母亲的声音:“别杀它...那是你先祖...”
记忆突然清晰。百年前先祖为镇压魔渊,自愿与噬灵兽融合,却被初代家主抽取力量。所谓双生魂印,不过是分裂先祖魂魄的恶毒阵法。而母亲藏在玉佩里的,是能唤醒先祖真魂的钥匙。
“以身为引,归墟同灭!”叶澜将玉佩刺入黑石,混沌灵力与金丝灵力在掌心炸开。楚逸的怒吼声中,她看见母亲的虚影挣脱锁链,指尖点在她眉心:“去魔渊入口,楚墨体内的魂印是最后钥匙...”
冰层轰然坍塌,叶澜坠入黑暗前,看见楚墨浑身是血地扒开碎石,手里攥着半本《灵霄仙典》,书页上染着新鲜血迹:“小澜!这里写着破阵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