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栎差点吐出来,晚一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程水栎的脸色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喝点水。”
晚一拉开自己的背包,把保温杯拔出来,拧开之后才递给程水栎。
终于能说话了,而且那几个人还没出来,现在可是交流的好时间啊!
“你真叫程二水?”
“噗…”
程水栎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家伙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晚一却抬手比划了一下,程水栎比她高了一点,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你也不叫陈晚一吧?听着就是网名加了个姓氏,要是不知道你的网名,还真能被糊弄过去。”
晚一脸上带着笑容,伸出手郑重道:“我叫祁挽仪,二水老大,你叫什么?”
程水栎握住她伸出来的那只手,触感冰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报出了真名:“程水栎,木字旁的栎。”
至此,两人终于交换了真名。
程水栎握着保温杯又喝了两口热水,才感觉那股恶心的感觉下去了不少。
现在可以确定瘦猴、胖子和杨云生已经死了。
还剩下王露和张岳应,还在里面。
变成怪物的光头撕裂杨云生后就失去了目标,漫无目的游荡在服务区大厅里面。
除了这只,肯定还有一只在加油站里面,就是刚才攻击瘦猴那只。
王露两人清楚加油站内的情况,不一定清楚服务区大厅的情况。
现在已经确定了,人死了就会被噬声之涎制作成绽骸之形。也就是说,如今这两个人活着反而是对程水栎有利的。
前五名都会获得奖励,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了。
里面的人不能说话,但外面人的可以大声提醒,程水栎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服务区大厅里还有一只怪物!别在里面待太久,怪物会越来越多!如果不击杀怪物不能出来的话,捅脑袋!”
王露和张岳应不能提醒,程水栎又喊了两遍,祁挽仪也跟着喊了两遍,两个人才消停下来。
祁挽仪其实对后半句话有些疑惑,看清楚游荡在服务区大厅那只怪物的脸后才明白过来,那些死去的同伴,应该都会变成这样恶心的怪物。
祁挽仪的目光落在绽骸之形身上,这东西只剩下上半身了,挪动完全是靠着胯骨,手臂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反而是翻出来肋骨成了新的手臂。
这怪物身上的血肉也不牢固,走一路掉一路的肉渣和血沫。
祁挽仪越看越觉得恶心,咬着牙转过头才感觉好了许多。
两人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们自己了。
程水栎拉着祁挽仪靠着服务区的外墙坐下,外面是绝对安全的,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吃一顿午饭,安静等着时间流逝就行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主要是对双方的外貌和武力表达了一下敬仰。
过去了大概十几分钟,服务区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水栎和祁挽仪立刻探出脑袋往里看。
张岳应拽着王露疯狂冲向出口。
王露的右腿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伤,但她咬着牙拼命往前冲。
就在他们即将跨出服务区的瞬间,王露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只光头的绽骸之形从阴影里扑出,尖锐的骨爪直取她的后心!
祁挽仪几乎是本能地掏出匕首扔了出去。
匕首精准地扎进怪物的眼眶,它发出刺耳的尖啸,动作停滞了一瞬。
这一秒的耽搁正好救了王露的命。
程水栎看向祁挽仪的目光带了点奇异,这人不吭不响的,平日里也没表现的有多热心,这时候居然主动出手了!
程水栎刚才都没打算出手!
首先,她根本没想到飞刀这一招,要想救人只能再次进入服务区,为两个人陌生人的命把自己放在危险之中,这种舍己为人的好事程水栎真的做不到。
就算她想到了飞刀,估计也不会扔出去。她只带了一把匕首,还是加属性点的,不可能丢在这种地方!
现在好了,祁挽仪唯一一把防身的武器没有了。
程水栎沉默片刻,把一直握在手上的棒球棍给她,“到时候还我哦。”
“这么小气啊?”祁挽仪听她这么讲还真有点惊讶。
这边两人闲聊上了,那边两个人可谓是生死时速!
张岳应猛地回身,一把将王露拖出了服务区边界。那只光头绽骸之形在边界处急刹,腐烂的面孔扭曲着,却不敢踏出半步。
两人瘫坐在公路上,剧烈喘息着。
王露的腿伤触目惊心,鲜血很快就在地面上积成了一小滩。
“谢...谢谢...”王露虚弱地对祁挽仪道谢,脸色因失血而惨白。
程水栎站在王露身旁看了看这人的伤势,刚才离得远看不清楚,这会近了才能看到,伤口最深的地方骨头都露出来了。
这种出血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场的几人都清楚,她活不了了。
“你们带能止血的东西了吗?绷带...纱布...什么都好,救救我吧?”
王露无助地抱着自己的伤腿,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遍,又回到自己的伤腿上。
“止血...要先止血...”
王露说着,脱下了自己羽绒服里面的一件保暖衣,她手指颤抖着把衣服放在腿上,却又不敢下手,只能求助地看向站着的三人。
程水栎无视了她的目光,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服务区内。
那些绽骸之形聚集在边界处,至少有七八只,都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他们。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这些怪物,而是这些怪物之前都是人类。
程水栎看到了胖子、瘦猴和杨云生,这是她知道名字的,还有好几个不知道名字的,应该是第一批直接前往终点的人。
还有...
还有不少死亡的玩家,应该正在被转化成新的绽骸之形。
祁挽仪皱着眉看了程水栎一眼,见她确实没有帮忙的打算,就想忍着也不帮忙了。
可王露一直在喊,声音又很沙哑,听上去像是在嘶喊,又像是在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