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闻言,当即笑着应道:“欸,那就太好了,老夫人时常念叨着表少爷呢,要是她看到表少爷去,定要高兴的晚上多吃一碗饭。”
当年二小姐任性悔婚,非要嫁给猎户,也就是如今的姑爷,气得老院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扬言二小姐敢踏出郭家一步,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无奈最后二小姐还是跟着猎户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多年。
刚开始,老夫人心疼女儿嫁到乡下,时不时暗地里悄悄的看望,送东西,二小姐刚怀身孕时瘦得吓人,老爷亦是心疼妹妹受苦,隔三差五就要来镇上给二小姐送补品,后来老院长知道后大发雷霆。
在把老爷抽断一根藤条后,老夫人跟老爷与二小姐这才少见面了。
直到去年老院长病重,父女两人这才放下了多年的心结。
郭四在郭家这么多年,清楚老院长早就不生二小姐的气了,随着年纪越大,对女儿的思念也越深,只是碍于面子从来不在人前表露出来罢了。
其实二小姐倔强的脾气最像老爷,两人皆因当年的争执而不愿意最先低头。
二小姐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哪里吃得了苦,当年怀孕,在即将临盆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一尸两命,好不容易母子平安,二小姐却是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
所以两人膝下也就只有一个表少爷。
老夫人对这个外甥更是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把人天天拉在身边。
连向来刚正无私的老爷都破天荒的要给表少爷开后门,让他进崇文书院读书,被二小姐给拦住了。
让表少爷凭自己的本事。
要知道当年就连自家公子因为学问不行,而被老爷拒绝,嫌他丢人,让他自己考进来。
林家村离月河村不远,于是马车先回了林家一趟。
林母听闻儿子要去郭府,当即收拾了几件衣服,坐上马车一起去了。
“娘,你不管爹啦?”林家兴愣愣的看着林母,问。
他想去郭府,是想问问表哥关于宋家的事情。
既然请宋昭昭去郭府做寿宴的点心,表哥肯定认得宋昭昭,等他多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知道关于宋以薇的事情。
林母笑道:“我给他留了信,等你外祖母寿辰前两日你爹再来府城也来得及。正好这几日你心情不好,早点去府城散散心也不错。”
她也是突然发现,丁香那孩子有点执拗,认定了跟家兴有婚约,就怎么也听不进父母的解释。
所幸带着儿子离开村子一段时间,说不定丁家人看到他们的态度,会说服丁香呢。
郭四笑容满面的载着母子两人回府城了。
与此同时,宋时文跟胡书吏坐着驴车走在小道上。
驴车是他岳父家的,既然要请胡书吏过来震慑,宋时文自然得亲自去县城接人,这会再把人送回去。
“今天辛苦胡书吏了,敢日我请您喝酒。”
胡书吏摆了摆手:“大小姐吩咐,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只是没想到郭家的管事会来。”宋时文皱着眉,不甘心的道:“叫宋昭昭钻了空子。”
胡书吏点点头:“不过好在该要的都要回来了,至于其他的,先观望一段时间,看看她跟郭家的关系,以后再做打算。”
“是,这几样东西宋昭昭以后再不能卖,想来也会受掣肘,他日我家发达了,定忘不了胡书吏的恩情。”宋时文信誓旦旦的说道。
胡书吏听得浑身舒坦。
“估计宋昭昭也是山穷水尽了,我敢肯定当初在苏府,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宋时文搭上了苏大小姐,自己帮着他们,也是在给苏小姐做事,到时候她在县太爷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他就有不少好处。现在宋时文更是要给自己送上好处,不枉他走这一遭了。
两人在车内说着话,突然车子一阵颠簸,把宋时文跟胡书吏吓了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哐当”一声,车厢往一边倒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啊啊啊!”
一连串惨叫声响起,宋时文跟胡书吏咕噜咕噜滚出老远。
直到撞在树干上,两人这才停止滚动,但身上传来的疼痛令他们直冒冷汗。
宋时文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连忙扶起胡书吏。
“嘶……疼疼疼!”胡书吏龇牙咧嘴的喊道:“我扭到腰了,动不了。”
宋时文吓得松了手。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们坐着的驴车,一边的轮子突然松了,与车厢分离,这会早就不知道滚哪去了。
只有另一边的轮子还在,车厢分裂的木板散落在地上,车夫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走来。
“姑爷……”
宋时文气得咬牙,劈头就骂:“混账东西,你怎么赶车的,成心想摔死我们吗?”
车夫无辜极了:“姑爷,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轮子上,可还不等他停下来检查呢,轮子就松了,驴车失去平衡,重重的砸在地上。
“连个车都赶不好,没用的废物,还不快想办法再去找辆驴车来。”
“这乡下野外的,奴才去哪找驴车啊。”车夫一脸为难的道。
宋时文:“我不管,胡书吏受了伤,你难不成让我们走回镇上不成?”
车夫敢怒不敢言的走了。
乡下地方驴车没有,牛车肯定会有的。
宋时文对着车夫的背影呸了一声,然后紧张的看着胡书吏:“胡书吏,我慢慢扶你坐着吧。”
胡书吏疼的脸色发白,想着自己总不能一直躺在地上,于是点了点头。
宋时文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靠在树干上。
“你坐着等会,我去找找驴。”
这该死的驴受到惊吓,跑丢了。
车子毁了就算了,驴得找回来啊。
胡书吏疼的说不出话,眨了眨眼:去吧!
宋时文看了下驴踩过的地方,朝一个方向去了。
秦君尧藏在树上,枝繁叶茂叫人难以发现。
看到宋时文从底下手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掂了掂手里的石头,然后稍稍运气,石头带着迅猛的力道,狠狠的砸在了宋时文的腿上。
“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