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膳,秦昭玥难得没有饮酒作乐。
歌舞表演什么的,天天看也就那么回事儿。
而且最近天气还太热,动不动出一身汗,不适合出门寻欢作乐。
她懒得折腾,待在府上最舒坦。
痛痛快快泡了个澡,香香的躺下,喝一杯冰镇奶绿,沁人心脾。
隐蛰悄无声息浮现出身影,“殿下真是一点都不修炼啊。”
其他人若得了神武境的功法,恨不得推开所有俗务,一心一意钻研修习。
可她呢?
自从入京,连真气都没动弹一下,也不知道一身武学修为哪来的。
就算天赋异禀,总不能光凭空想吧。
秦昭玥现在习惯了对方的神出鬼没,歪在榻上没动。
本来她就想着等功德值攒够了直升三品,现在更不可能动了。
一来是隐蛰在身边,安全无虞;
二来现在升四品的话,不是全让人家看了去。
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每天都会回忆一遍那些功法,保证不遗忘。
“不是有碎墨她们嘛,我还修炼个什么劲儿。”
隐蛰心中暗叹。
不想参与朝政、不拉拢百官权贵、对武学修为不上心,一心一意只想搞钱。
关键瞅瞅她回京这几天的进项,挣钱的速度堪称恐怖。
陛下交待的差事,怕真的只能许以重利了,不过还不到时候。
隐蛰不再开口,直接消失不见,秦昭玥也并未理会。
玄武北道,安北县。
秦昭琼的队伍刚刚抵达县城十里外。
禁军皆一人双马、自备干粮,除了补充清水之外,过州府县城而不入,完全是急行军的节奏。
按照计划,再有两日便可抵达边境。
行程刚刚过半,可以明显感觉到夜间的风渗着丝丝凉意,比凤京凉爽得多。
稍作休息,秦昭琼打算夜间再行军一段。
不多时,补充清水的队伍回返,还带回了条消息:朔风王朝的使团就在安北县。
秦昭琼稍作思考,便放弃了行军的打算。
全军开拔,直奔县城。
十里地转瞬即至,来不及通知县令。
斥候取水的时候,已经与城门校尉打过交道,只是没想到会去而复返,还是一千骑兵皆至。
“通知县令,为我麾下安排过夜之所。”
又吩咐副将:“勿要惊扰百姓,不可饮酒,明日卯时出发,抵达边境前不会再入城。”
“是!”
秦昭琼与二弟都是监军,都是一千禁军护卫,不过其中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蒙坚并未随行,但做了些安排,此行跟在秦昭琼身边的都是赈灾旧部。
副将明白大殿下要去会一会朔风使团,而今夜是他们禁军入营前最后的放松时刻。
虽不能饮酒,但痛快吃一顿、睡一觉也是好的。
让守门卒带路,秦昭琼领着二十骑远去。
半盏茶不到的工夫,来到了一座客栈。
“站住,来者何人!”
整座客栈被包下,秦昭琼大致感知了一下。
明岗暗哨布置合理,值守的兵丁状态不错。
亮明身份,守卫抱拳行礼之后并未放行,而是遣人去通报。
秦昭琼不禁点了点头,监视别国使团,谨慎是好事。
很快,一名黑铁塔般的身形快步而来。
生得仅五尺余高,但虬结的筋肉似要撑裂锁子甲。
阔面如青岩,两道断眉斜插入鬓,粗若古松的脖颈,十指关节凸起如铁蒺藜。
看似笨拙的躯体里,分明盘踞着生撕虎豹的凶横力量。
来至近前,抱拳行礼,“大殿下。”
“李都尉。”
秦昭琼及笄之后便前往北境历练,面前这位也是熟人,玄武军折冲都尉李锷。
“殿下请。”
此地距离县城中心很远,离城门比较近。
既是敌国使团,自然没什么礼遇。
若非驿站常有军情往来,护送队伍都不会选择入县城。
李锷生得雄壮,给人第一印象便是孔武有力的莽夫,其实心细得很。
这不是什么露脸的差事,反而出现任何意外都责无旁贷。
派他来可见能力,这副长相也容易误导旁人。
客栈被清空,周围明岗暗哨警戒,隔绝一切与外界的接触。
据李锷所说,一路走来皆是如此,直到凤京都会是这个待遇。
“李都尉安排得当,辛苦。”
“殿下谬赞了。”
客栈结构简单,前头是大通铺,中间厅堂是吃饭喝酒的地儿,后头的院子是单间。
后院周围戒备尤为森严,也是应有之意,李锷径直领着来到一间屋外叩门。
很快,屋门开启,是位中年嬷嬷。
夜间突然造访,她面上不见慌乱之色,眸子沉静如水。
“李都尉,这位是?”
“本朝大公主殿下。”
秦昭琼言明不需要护卫,李锷也没坚持,关门之后,亲自执剑在门口守着。
屋中一共三人,秦昭琼一眼便落在了书案前的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