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栀字字如针,谢安宁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
事实摆在眼前,她无话可说。
从外面回来后,谢安宁主动拨通了周怀京的电话。
原本想慢慢拉开距离,可有些事终究躲不过。
电话那头,周怀京几乎是秒接,声音里藏不住的欣喜:“安宁,什么时候能见你?我想见你。”
谢安宁沉默片刻,答应了明晚一起吃饭她想劝周怀京去英国深造,林南栀说得对,她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
她不去英国,怕陆淮渊多疑,让周怀京一个人去就好了,他还年轻能有翻身的机会。
回到家,书房的灯还亮着。
谢安宁轻轻推开门,陆淮渊正低头批改文件。
她压低声音问:“我打扰到你工作了吗?”陆淮渊放下文件夹,抬头看了眼时间:“你又忙了一整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见了表姑。”谢安宁应了一声。
陆淮渊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为什么突然找她?是不是她把我退婚的事告诉你了?”
退婚?谢安宁一愣,难怪林南栀今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没提这事。”
谢安宁叹了口气,“她给朵朵安排了相亲,朵朵不想嫁,哭着求我帮忙,表姑说,只要我跟你分手,她就不再逼朵朵。”
这话一出口,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谢安宁垂着眼,不敢看陆淮渊的表情。其实她心里早有准备,如果陆淮渊说分手,她大概也不会太意外,最近两人三天两头吵架,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这事她一个人解决不了,不如说给周怀京听,让他知道。
“真的?”陆淮渊皱起眉,语气里满是怀疑,“朵朵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林南栀不至于用这种手段逼你吧?”
他实在想不通,林南栀怎么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陆淮渊这话听着,分明还是向着林南栀。
他压根不信林南栀会在背后耍阴招,她还是懂得分寸的。
谢安宁脸色瞬间沉下来,精致的五官拧出怒意:“所以你是觉得我在撒谎?”
“我没这么说。”陆淮渊盯着她,突然反问,“如果必须做个选择,你怎么选?”
“我的选择重要吗?”谢安宁冷笑,“一直以来,决定权都在你手里面因为朵朵的事跟你分手,你能接受吗?”
她心里清楚,这段关系就像踩在薄冰上,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冰窟窿,她在陆淮渊这儿已经不能有恃无恐了。
陆淮渊起身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谢安宁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已经落下轻轻一吻,他们好像已经有段日子没亲密接触过。
“谢安宁你记住,只有我能提分手。”他松开手,转身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份文件,“有空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谢安宁翻开文件,目光迅速被内容吸引。
她逐行读着,睫毛轻轻颤动,神情专注又认真。
看清内容的瞬间,呼吸都乱了节奏:“你要帮我开工作室,做独立品牌?”
这可是无数服装设计师的终极梦想,包括谢丹来,他心里也有遗憾,到现在没有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
“是。”陆淮渊语气笃定,“我不会让你离开,但也不想耽误你嘴里的梦想,这样也许能让你更快实现目标。”
谢安宁捏着文件夹的指尖发紧:“前期投入不小,这样花好多钱。”
“别算这些。”陆淮渊打断她,眼神直白又滚烫,“在我这儿,你值得最好的,不需要去用多少钱去衡量价值。”
谢安宁咬着唇,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原以为陆淮渊自私透顶,现在才发现,拎不清的人是自己。摆在眼前的机会,就像送到嘴边的饭,她哪有不吃的道理?说到底,她想要的不过是作品被认可,想要真正的经济独立。
“我会考虑。”她低声说。
陆淮渊点点头,“不着急。”说完又坐回办公桌前,看样子今晚又不打算回房睡。
谢安宁忍不住开口:“你打算跟我分床到什么时候?”
陆淮渊挑眉笑了:“想跟我一起睡?”
“谁想了!”她别开脸,死鸭子嘴硬。
心里却清楚,没有他在身边,自己根本睡不安稳。
“先回房等我,处理完就过去。”陆淮渊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
他点了根烟接起电话,谢安宁刚要转身离开,就听他说:“邓榆阳出事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他人在哪?”
“我先去看看,你在家等着。”陆淮渊起身要走。
谢安宁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陆淮渊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松口:“随便。”
酒吧里乱成一团。
邓榆阳捂着头,指缝间还渗着血,脑袋刚被酒瓶砸过,头发黏着血痂贴在额角。
“妈的!敢泡我女人!”蒋中云举着碎酒瓶,满脸凶相。
陆凭怀赶紧拦住他,拍着对方肩膀打圆场:“哥,你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
周怀京脸上也挂了彩,嘴角肿得老高。
刚才要不是他护着,邓榆阳脑袋早开花了。
他替邓榆阳辩解,“是你女朋友主动过来找他喝酒,真不怪他。”
蒋中云是给陆凭怀看场子的。
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点道上关系根本镇不住。
邓榆阳哪肯服软,擦了把脸上的血就呛回去:“有本事今天弄死我!不然明天我带人拆了你!”
“你小子,欠揍。”
陆凭怀急得直冒汗,一边拦着蒋中云,一边解释:“这是我外甥,云哥给我个面子……”
邓榆阳心里冷笑,他早年被送出国,跟这个舅舅本就不熟。
这次陆凭怀回国,两人也没见几次。现在倒好,自己被人欺负,舅舅就会和稀泥,说两句屁话根本不管用。
周怀京掏出纸巾递过去:“先擦擦血,去医院看看吧。”
邓榆阳这才反应过来,坏了!光顾着生气,忘了周怀京也在!这下两人的关系迟早要露馅,心里懊恼得直想抽自己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