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发脾气？”
“这是上面的安排。”
“因为你有经验，又了解京海，所以上面把这个重担交给你。”
“你觉得自己能行吗？”
“要是不行，你就脱下警服走人！”
安欣什么都能让步，但就是不能脱下这身警服，这是他的底线。
“我希望杨建能帮我。”
显然，安欣想把这份功劳分给杨建一些。
“没问题。”
孟德海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只要案子由安欣主导就好，具体怎么安排，他就不插手了。
接着，孟德海去传达了这个消息。
结果杨建那边回复说有别的任务，不参与了。
孟德海见状，也没勉强。
那安欣该怎么查呢？
还能怎么办？审讯呗。
杨建已经给安欣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照着做就是了。
吴纹嘴巴不严，很快就把她哥的所有底细都抖搂出来了。
她跟她哥不一样，就是个小混混，没她哥那套本事。她哥看不起她，她全靠她哥在道上的名声混日子。
稍微一吓唬，她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了。
然后，安欣带人去了老城区的一个出租屋，成功把吴章给逮住了。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畅。
但问题很快就来了。
吴章态度特别硬气。
主要是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只要他背后的人没落网，他就没什么大事。在这个团伙里，他不是负责卖药的。
他是个“眼线”。
什么意思呢？
他在夜场里找合适的目标，然后让背后的张天远去接触，真正的卖药人是张天远。
只要张天远没事，他就安全。
但如果张天远被抓了，甚至更糟，他背后的蒋天被抓，那他就完蛋了。
所以他打死都不会说。
实在没办法，徐忠和纪泽来了。
徐专员，那天在酒吧你碰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这家伙？
“应该是吧。”徐忠点点头，“那时候酒吧灯光太暗，没看清楚。”
这就更难办了，连人都没法确认。
局面好像一下子僵住了。
……
他们抓吴章的同时，杨建带着在医院重新包扎好的云天和小七，去审讯巴涛了。
“这位医生姐姐真好，听说我是警察，担心我等会儿还得出任务，特地给我多缠了几圈胶布。”
云子在旁边傻乐，杨建没告诉她，刚才给她缝针的医生叫高启兰，是高家最小的妹妹。
三人把巴涛提出来后，连夜开始审讯。
方法简单粗暴，就是熬。
他知道，巴涛肯定不会轻易开口，这家伙狡猾得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三个人轮流守着，除了不让巴涛睡觉，什么都不让他干。
就这样，巴涛硬撑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扛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就是不让他睡觉，这也就算了。刚开始审问的时候，趁巴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们硬是让他喝了很多水，吃饭的时候还在饭菜里加了些奇怪的东西。
虽说没毒，但混在一起吃肯定会拉肚子。
巴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杨警官，杨队长，我说，我全都说。”
“行。”杨建笑了笑，“说说吧，戴春明到底在哪儿？”
“望江码头有个叫老蛇的，最近在大规模招人。”
“招人？”
“就是那种活儿。”巴涛心虚地笑了笑，“我把戴春明交给老蛇了。”
“给了多少钱？”
“不多，就三千块。”
“你当我们是白痴吗？”杨建一下子把记录本扔到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五千，五千！”
杨建脚步没停，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
“一万，真的就一万。”巴涛急得哭了起来，“他确实欠我好多钱，但那些钱都是他找我借的，最后又输给了我，我其实也没吃亏。
我知道他家的情况，就他和爸妈三个人。
唯一的店铺都被他赌输了，家里早没钱了。
我也不指望他还钱了，能卖一点是一点。”
“杨警官，我真的没骗人，求求你了，让我去趟厕所吧。”
“憋着！”
这次杨建头也没回，直接走了，只留下巴涛在后面哀嚎。
出去后，他立马安排值班的警察把巴涛送回拘留所，同时让云子和小七去拿装备。
杨建一个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给高启棠打了个电话：“喂，是我。”
“怎么了？人找到了？”
“戴春明被巴涛卖给了一个叫老蛇的家伙，在望江码头。你认识这个人不？”
“你稍等。”话音刚落，电话就断了。
杨建开始焦急地等待。现在，他身边已经没人可以用了，否则直接派人去查查清楚就行了。
唉，除了小七和云子，他谁也不敢完全相信。他不知道手下的人哪些是赵立冬的人，哪些是孟德海的人，甚至还有没有别的势力掺和进来。
这个警局，早就千疮百孔了。
还好，没多久电话又响了：“他刚带着三个手下从码头出来，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牌号是xxx，正往沿海大道方向开，好像要去丽云小厨吃饭，这两天他们都在那儿吃。吃完饭估计会去天水阁玩到凌晨，然后再回码头。”
说完电话就挂了。
杨建要的信息都有了。
握着手机，杨建既兴奋又有点害怕高启棠。明明说等一分钟，实际上也就三十秒，高启棠就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而且听他的语气，老蛇可能早就被盯上了。
老蛇正开车带着手下，心里盘算着晚上去哪儿找个姑娘聊聊天——
“砰！”
出车祸了！
“妈的！”
老蛇骂咧咧的，正巧对面驾驶座上下来个女司机，边走边赔不是。
“你这车是怎么开的呀！”
老蛇气得直跳脚，吼了一声，开门就下车，他那几个被吓得发呆的手下也连忙跟上，同时对面车里也跳下两个大老爷们。
两边人眼看就要撞上了，老蛇突然眼珠子一瞪，转身就想开溜：“警察来了！”
没错，来的正是杨建他们三个人。
“重点目标！”
杨建还没说话呢，云子和小七已经冲向老蛇，至于他的那三个手下，理都懒得理。
可你不理他们，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那三个手下本想逃跑，但一看老大被抓了，立马掉头回来准备动手。
杨建迅速掏出家伙：“站住！”
三个人立马定住了，而云子和小七已经把老蛇按在地上，反手给他戴上了银色手铐。
整个抓捕过程还算顺畅。
……
与此同时，远处高楼上有个人正拿着望远镜看热闹呢。
杨建把老蛇塞进车里的时候，那个人才收起望远镜，拿起卫星电话：“鱼儿上钩了。”
电话那头没回应，直接挂了。
那个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包水泥灰，倒退着离开房间，一边退一边撒水泥灰，走到门口时，还细心地换了双新鞋套。
轻轻关上门，在自己碰过的地方都洒了些水泥灰，这才转身走人。
电话的另一头。
高启棠挂断电话后，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这时，高小凤看见了，连忙追了出去。
高启棠瞥了她一眼，本想让她别跟着，想了想还是算了，继续往外走。
高小凤眼睛一亮，紧跟其后。
楼下，亚当已经把车停好了，等着他。
“老板，去哪儿？”
“随便转转，别停车就行。”
“好嘞！”
亚当发动了车子。
高小凤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高总，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收网！”
“？”
高小凤一脸茫然，但高启棠没解释，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
高启棠在京城四处闲逛的时候，杨建正忙着审讯老蛇呢。
这家伙也是个嘴硬的，不过杨建可没时间像对付巴涛那样慢慢来磨了。
还好，他也不是好惹的，干了这么多年缉毒工作，这种人见多了。
“老蛇，我得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戴春明在哪儿，和我自己查出来的意义可大不一样。”杨建接着说：“我的同事已经抓到吴章和徐天远了。”
听到这话，杨建注意到老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有希望！”
其实，安欣根本没抓到徐天远。
于是杨建继续诈他：“当然，徐天远也没开口，我同事还在审他呢，你要是认识他，应该知道他还有父母，一个在外地上学的妹妹，他还年轻，想活下去。
要是他有重大立功表现，法院会考虑减刑的。
你呢？”
“你也有爹有娘，还有老婆孩子，你真不想活啦？”
家人嘛，永远都是人的软肋，再狠的人也不例外。
杨建一番软硬兼施后，老蛇终于扛不住了：“在远郊的天野山庄，我把戴春明带到了那儿，别的事我可一概不知。”
“那谁接手了？彩色小药片背后的大佬究竟是谁？”
一听这话，老蛇又开始犯嘀咕了。
杨建瞅准时机，乘胜追击：“你连天野山庄都招了，还打算藏着掖着吗？有什么意义呢？”
“蒋天！”
听到这儿，杨建心里那叫一个美：“稳了。”
不过，乐呵过后，他立马收起了兴奋。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了，球门前最后一脚，他必须得稳扎稳打。
眼下的情况，光靠他自己、小七和云子是搞不定了，他得找帮手。
……
杨建选了老城区的一间老房子跟徐忠碰头。
“对不起！”
这是徐忠见了杨建后的头一句话，他确实对不住杨建。当初拍胸脯保证的事，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