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红雪扯了下嘴角，眼神有点意思。
“那就让我瞅瞅，跟李玄一打了七天后，你都学了些啥。”
楚云霄站在一边，心里挺不平静，这人不止认识何前辈，居然连大师兄李玄一都晓得。
要知道，李玄一是何前辈最神秘的大徒弟，本事深不见底，联邦高层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眼前这个段红雪，他的底细和搞情报的能耐，恐怕比自己想的要厉害得多。
方曜深吸口气，把手里的制式长刀慢慢插回兵器架上的刀鞘里。
他走到自己那把用粗布包着的斩天刀短刃跟前，脸色平静。
“七天时间，除了和李玄一师兄每天玩命地打架练手。”
“其他时候，我就专心练了一招刀法。”
“那就是何老师亲手教的，拔刀术，斩天！”
楚云霄听了，眼睛瞪得更大了，差点叫出声。
“何老师……是何山岳前辈的亲弟弟，他居然把斩天刀的拔刀术传给了你？”
“就是八年前，何山岳前辈在东海边上，一刀劈开那几公里长天灾级变异巨龙的那招，斩天一刀？”
那一仗，惊动了整个联邦，也让何山岳成了武道神话。
斩天一刀，更是成了无数玩刀的人心里想都不敢想的传说。
方曜没吭声，只是把手按在了腰上的斩天刀短刃上。
他闭上眼，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
一百五十五卡的气血，在他身体里猛地烧起来，冲到了顶。
一股说不出来的锋利和霸道，从他身上冒出来，空气感觉都要被割开。
整个操练场的气氛，都因为他这股气势变得沉甸甸的。
然后……
一道快得抓不住的冷光，猛地亮了一下，又一下子灭了。
快！
快到了极点！
楚云霄甚至看不清方曜怎么出的刀，就觉得眼前闪了一下。
等他再仔细看时，方曜还保持着拔刀前的姿势，那把斩天刀的短刃，已经悄没声地回到了腰上那简陋的刀鞘里。
感觉刚才那厉害的一刀，根本没出过一样。
楚云霄心里震了一下，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这就是拔刀术，斩天？”
“这速度……快得太离谱了，眼睛根本跟不上。”
他甚至觉得，要是刚才那刀是冲自己来的，他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脑袋就搬家了。
段红雪脸上的笑收了点，蒙着黑布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一切。
他慢慢走到那根黑曜石棒子跟前，伸出指头，在棒身上轻轻点了一下。
那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特别小，小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缺口。
很浅，很小，要是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是黑曜石自己本来就有的瑕疵。
但是，那确实是个新的缺口。
楚云霄看到这，脸上的吃惊一下子变成了巨大的失落。
“还是……没砍断？”
他心里堵得慌，方曜已经用出了传说中的斩天一刀，居然也只是在黑曜石上留下这么个小印子。
这黑曜石的硬度，简直硬得超乎想象。
这考核，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然而，段红雪这时候却慢慢开了口，声音里带了点不太明显的赞赏。
“考核通过。”
“你们两个，可以跟我一起去做任务了。”
楚云霄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段队长，我……我们没听错吧？”
“这黑曜石明明没断，为什么……”
段红雪转过身，平淡地说。
“凭他现在的气血和对拔刀术的理解，才练了七天，根本不可能伤到黑曜石分毫。”
“更别说砍断了。”
“但是，这黑曜石上，却多了个新口子。”
“这说明，这小子天赋确实不赖，脑子也好使。”
“而且，他学东西，很快。”
楚云霄更好奇了，就问。
“学什么？段队长，方曜他刚才那刀，除了快，还有啥特别的？”
方曜这会儿也睁开了眼，呼吸有点急，但眼神却特别亮。
他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刚明白过来的意思。
“其实，段队长刚才已经给我示范了真正刀法的精髓。”
“要不是临时悟到那么一点皮毛，并且用到了斩天拔刀术里，恐怕我连一点印子都留不下。”
“何老师教的拔刀术斩天，威力固然大，但更讲究的是一天天磨练和对‘势’的理解和运用，才能最后达到斩天裂地的程度。”
“可是，段队长刚才用木棍劈的那一刀，看着普普通通，其实里面有门道。”
“那一刀，讲究的是‘刀意’！”
方曜眼里闪着兴奋。
“就是把自个儿强的精神意志，加到砍出去的刀里，弄出一种看不见的吓唬劲儿和实打实的破坏力。”
“所以，我们才觉得那刀那么吓人，感觉魂儿都要冻住似的。”
“我刚才，只是学着把自己的意志集中起来，试着在拔刀那一下用上，没想到真有点用。”
楚云霄听傻了，他一拍脑袋，一下子明白了。
“我懂了！这就是我姐以前跟我说过的，精神层面的力量！”
“她说，练武到了高水平，气血是重要，但精神意志强不强，才是决定到底能有多厉害的关键！”
“把精神意志加到攻击里，这已经是更高层次的用法了！”
段红雪没理他们俩瞎扯，直接转身，口气不容商量。
“废话少说。”
“刚接到武者协会总部的最新消息，那只好像是亚种病毒源头的紫色大蚕蛾，最后在城外禁区E-7区的戈壁滩出现过。”
“戈壁滩的变异兽，跟你们之前碰到的森林变异兽不一样。”
“它们大多都长出了特别硬的角质或者骨头壳子，用来扛戈壁滩恶劣的沙尘暴和极端的温差。”
“这些兽甲的硬度，比你们之前杀的那头青熊兽的熊铠要硬得多。”
“所以，这次任务，你们的刀要是砍不开它们的兽甲，就跟主动去送死没两样。”
他说完，身形一晃，人已经到了操练场门口，看样子马上要出城。
楚云霄看着段红雪消失的背影，脸上有点苦笑。
“开玩笑吧，我连刀意的边儿都还没摸到呢。”
“这就得去砍比熊铠还硬的兽甲，这不是摆明了要考我临场领悟的本事嘛。”
方曜瞟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
“你楚家大少爷，江南楚家的麒麟子，三中三大天才之一。”
“怎么，这点挑战都不敢接？”
“还是你觉得自个儿的本事，连这点临场反应都搞不定？”
“赶紧出城，别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