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壮起胆子跟了上去,脚步轻轻的停在拐角往里看。
里面已经传来了非常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十分骇人的恐怖嘶吼。
这声音怎么说呢,穹听着竟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怀念,似乎鹿野曾经在幽囚狱的那段时间经常会听到,偶尔以此作为消遣消磨时间。
那么,换句话来说,当时自己的牢房应该就在呼雷的隔壁。
原来,那时的鹿野也配得上如此豪华单人间?
穹还以为鹿野最多算是教唆罪名,更严重的应该是丹枫呢。
就在穹思考的时候,里面的战斗结束的很快,更何况椒丘貊泽属于智囊团,战斗力没有强大到能同时阻止十几个步离人的攻击。
挡不住,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伴随着一阵浓重的腥臭味,还有庞大身躯踏在地面上的微微震动,步离人的巢父,步离人的战首,呼雷,终于重新踏出了那该死的牢门。
穹在角落里清楚的看到了雪衣拼死反抗,但被一爪拍于掌下的惨状。
啧啧啧。
幸亏雪衣是机械身体,不会死,不然还真是不好收场啊。
顺便再评估一下自己和呼雷之间的战斗力。
嗯,要是真想打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呼雷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那不死的战斗力,所以可以以伤换伤,加上他恐怖的力量,如果不是比他强悍很多,打消耗战将毫无胜算。
所以,穹只需要比呼雷的恢复速度更强就行,彻底化为原始形态,顺便把他的能量当做补充源头。
不要脸的这么拖也许就能赢,只是这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
但…他手里有人质。
穹注意到那位穿着蓝色兜帽男子,见势不对,身形立刻变成透明的形态,随后往角落里一躲。
那么除了已经被拍报废的雪衣,就只剩下椒丘。
一位可怜的粉毛狐人。
“重获自由的第一餐,竟然是同胞的血肉,实在令人悲伤。”
呼雷顺手就把刚刚冲进去救他的两个步离人的脖子咬断。
有了些许鲜血作为食物,穹似乎还能听到他的骨头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刚刚为了挣脱锁链故意弄断的骨头,现在已经彻底恢复如初了 。
还真是恐怖如斯。
而且呼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肌肉壮汉型的,头脑灵活,还自带霸气威严。
还有那长长的獠牙,上面还沾着点点血渍,就是不知道几百年没刷,是不是一张嘴就有股口气?
穹忽然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少了一分。
“距离上次狩猎,青丘究竟转了多少次?都蓝的崽子,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面前那位幻化成狐人模样的步离人立刻回答道:“我只是犀犬猎群中一个小小的策问官,也是您血脉中产下的最微不足道的子嗣之一,我名末度。”
真是可悲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还要用血脉来攀亲戚。
“距离您上次率领我族驰骋星海的猎场,已经过去至少七百年的时间了。”
“七百年…,都蓝的崽子,为什么长成了你这模样?”
“我受命前来将您从可憎的囚牢中解放,这是命定如此,为此我不得不服下魔药披上贱畜的皮,用伪装来应对他们的虚伪!”
穹可算是明白了。
为何步离人能够轻易在货船上伪装自己,这个名叫末度的家伙,不就是当时押送货船的其中一员吗?
同时,更是心惊呼雷的智商和气度。
正常人被囚禁了700年,出来,第一时间肯定是大开杀戒,至少不会对狐人手下留情。
但他宁愿杀了自己手下的两个步离人,也没有动粉毛狐狸,更是冷静的第一时间询问外面的情况,逃跑路线。
甚至在见识过可以变成狐人的魔丸之后,直接摒弃了对狐人的厌恶,当场吞下一颗。
天衣无缝的位置,这份心性和气魄,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于那漏洞百出的逃跑计划,就连呼雷都在直呼有勇无谋,但他依旧不愿意放弃这个仅有的机会。
为了自由,他愿意忍辱负重。
好棘手。
穹咂咂舌,故意发出些声响,随后也披上了一层白色宽大斗篷,戴上了一张纯白面具。
最后气定神闲地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
“要越狱吗?带我一个吧?”
呼雷看着面前瘦小的人类,可以确定他并非狐人,只是,在越狱计划中的任何情况都是变数,呼雷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只言片语。
“你是谁!”
“你亲爱的狱友啊,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我就住你隔壁呢。”
穹的俏皮话并没有赢得呼雷的任何信任。
“藏头露尾的东西,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
穹慢慢靠近呼雷,随后在仅呼雷可见的角度,悄然掀开面具的一角。
瞧着这张过分熟悉的脸,呼雷的气息瞬间沉淀下来。
“我知道你,你受刑的时候,我听见了。”
没办法,无间剑树之刑可是繁忙到需要排队的。
通常都是先给鹿野来一轮,再给呼雷来一轮。
所以,呼雷当然见过鹿野,那么自然认得这张脸。
至于末度大概在码头上见过自己,所以只好稍微伪装一下。
“怎么,就允许你伪装一下,不允许我打扮一下?同为最底层的可怜人,你可真是苛刻啊。”
“是吗?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唉没办法。”
鹿野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牢房门口,暗红的鲜血直到现在还散发着难闻的腥味,仿佛无论如何洗刷都无法清除。
“那天的动静你忘了?自从上次我挣脱束缚企图逃跑,那些该死的十王司判官就把我看得更严了。”
呼雷半信半疑得看着鹿野。
没错,记忆中确实有这件事。
“好了,你们还跑不跑?再晚点,莫不是你想等着那些人来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