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离开了。
来时很坦然,走时也很潇洒。
在欧阳靖的陪同下,田七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
一直开出二里地以后,田七这才把欧阳靖丢到了路旁,与之挥手道别。
“老爷,要不要追?”
一分钟后,光头佬等人也驱车追了上来。
将欧阳靖请到车上以后,这才试探性的看着后者问道。
“先回家。”
欧阳靖深深的看了一眼田七消失的方向,随后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倚到了靠背上。
光头等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调转了车头,往欧阳家所在的方向开去。
十几分钟后,欧阳靖终于再次回到了老宅。
将众人遣退之后,这才慌慌张张去到了冷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而心慌的源头,就是那个之前被田七看上的石盒。
打开防盗门之后,欧阳靖连拐杖都不用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角位置,哆哆嗦嗦的拿出钥匙,将那个石盒上的铜锁给打开了。
“这是...”
等石盒掀开以后,欧阳靖彻底傻眼了。
苍老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惊恐之色,眼前场景也越来越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靖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瘫坐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抖,连伸向盒子的手掌,似乎也变得迟钝了许多。
“小杂种,我必杀你!!!”
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在冷库之中,而欧阳靖的手中,也多了一把握不住的五色粉末。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田七也回到了白映雪的别墅之中。
餐桌上摆着刚刚出锅的饭菜,至于白映雪,则是解开围裙,又从酒柜上拿了一瓶高粱醇。
“欧阳靖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田七惊讶的看了白映雪一眼,随后走到餐桌旁坐下,接过了白映雪递过来的酒。
“张敏给我发信息了。”
白映雪一动不动的看着田七,责怪似的说道:“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会担心。”
“好。”
田七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有人关心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在白映雪的追问之下,田七又把之前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听到石盒的事情之后,白映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看向田七问道:“盒子里有什么?”
“地脉龙珠。”
“龙珠?”
白映雪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呆呆地问道:“凑齐七颗可以召唤神龙那种吗?”
“还能召唤脑残呢...”
田七似笑非笑的看了白映雪好久,直到把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后,这才慢慢解释了两句。
所谓地脉龙珠,是指龙脉结穴之地,孕育出来的一种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特殊宝物。
从堪舆角度来说,若是寻到一处真龙正穴,定好龙穴砂水向之后,往下挖地三尺,一般都会挖到青、红、黄、白、黑五种颜色的土。
故称之为五色土,也叫太极晕,来帮忙佐证龙穴的真伪。
五色土如树之年轮,层各一色,浓淡浅深,璀璨夺目。
有如日之周围,发生重轮之势,一圈之外,复套一圈,所以也称之为“晕”。
而这地脉龙珠,就是在这五色土之中,太极晕之内,长年吸收地脉龙气,所诞生出来的一种宝物。
这东西可以归纳到天材之列,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当然了,并不是每个龙穴都会结珠。
这跟龙脉的年月、大小、气势以及周边的地质有很大的关系。
“欧阳家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听着田七的讲解,白映雪顿时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的,这也是我去欧阳家的主要原因。”
田七点了点头,继续道:“从欧阳家现在的财富等级来看,他家的祖坟大概率是葬在一处小型龙脉上。”
“然后呢?”
“根据我的了解,欧阳家也算是老牌家族了,曾经也是首富级别的存在。”
“现如今,欧阳家被你们白张两家所超越,挤到了第三的位置上,这就说明他们祖坟上的龙气已经开始衰败了。”
“阴宅气弱,那么家族后辈所受到的蒙荫就会随之骤减,可从欧阳少羽的情况来看,这一点并没有得到验证。”
白映雪秀眉微蹙,不解的看着田七问道:“这跟欧阳少羽有什么关系?”
“欧阳少羽那风流的作风,是非常损阴德的,单靠阴宅蒙荫,他就是八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所以我推断,欧阳家的阳宅里面,应该是有风水局之类的阵法,可以帮欧阳少羽驱灾挡煞。”
田七端起酒杯跟白映雪碰了一下,笑着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去他们家看看,那群人就找来了,这也算是天意吧。”
“原来如此。”
白映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你之所以拒绝欧阳靖赔钱的建议,其实也是为了去那个冷库?”
“那当然了,谁跟钱有仇啊。”
田七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窗外,遥望着夜色说道:“从我去欧阳家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察觉到他们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水局,反而有股气势蓬勃的龙脉之气,而这气息源头,就在那个倒座房的位置。”
“虽然他们家的风水不错,但还不至于跟龙气扯上关系,所以我推测,他们家大概率是有地脉龙珠。”
“而到了冷库之后,这个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趁着放石盒的功夫,我就顺手把那地脉龙珠给震碎了。”
“......”
听完田七的解释,白映雪再一次刷新了对田七的认知。
虽然知道这货是个老妖怪,但是这心思,未免也太妖了点。
这话得亏没让欧阳靖听到,要不然,这位叱咤商界几十年的老家主,肯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刎颈而亡。
“那欧阳少羽会怎么样?”
沉吟片刻之后,白映雪突然抬起头,看着田七的侧脸问道。
“不好说...”
田七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运气好的话,大概率能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吧。”
“无忧无虑?”
白映雪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的意思,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阵风吹来,院子里的枝叶沙沙作响,月亮也变得朦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