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柔指尖一颤,望向德妃,她竟猜出来了?
德妃轻轻握住她的手,笑意诚挚:“妹妹放心,露水未至,花自不开。”
姜苡柔反握住她的手,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半个时辰后,储秀宫内。
德妃屏退左右,掀开临走时姜苡柔送她的食盒,蜜渍金桔晶莹透亮,裹着琥珀色的糖浆。
盒底压着半片紫苏叶——言明她确实有孕并在保胎。
六宫凶险,怀上皇嗣是骄傲,也是旁人的眼中钉。
德妃心中感动:“她信我……既以真心相托,我必不负所望。”
入夜,养心殿。
此次只让花女史一人觐见,不免让人浮想联翩,陛下莫不是看上她了?
花想容跪坐在案几旁,柔声细语指点着帝王手中歪歪扭扭的针脚。
她今日特意熏了幽兰香,薄薄一层胭脂晕染在眼尾,衬得眸子水光潋滟。
女官服制原本宽大,她却巧心思刻意收紧腰身,显出过于傲人的曲线,衣襟微敞处,可见一抹雪色。
“陛下,这里要回针…”她倾身向前,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帝王的手背,吐息如兰,“这样,线才不会松。”
焱渊眸光微冷,却不动声色地任由她靠近。
终于,袜套缝制完成。
花想容故作欣喜地起身,却\"不慎\"踩到裙角,整个人朝帝王怀中跌去——
“砰!”
她还未碰到龙袍,便被帝王一脚踹开,重重跌坐在地。
焱渊冷笑:“终于忍不住和朕投怀送抱了?”
贱蹄子,这招勾引法朕见得多了!
花想容脸色煞白,慌忙跪伏:“微臣有罪!陛下恕罪!”
“说吧,是谁授意你勾引朕的?”
花想容哭得梨花带雨,连连叩首:“微臣冤枉!绝无此事!”
焱渊眯起凤眸,指尖轻敲案几:“朕倒要看看,是谁敢用下作手段,往朕的后宫塞人。”
十板子下去,花想容终于\"招认\"。
禁军统领禀报:“陛下,她说是裕王指使。”
“荒谬!”焱渊嗤笑,裕王有柔柔这个女儿为妃,何须再塞人?
“那就把她送回裕王府......”
翌日清早,云影来报:“陛下,那花想容刚被送到裕王府,就被裕王妃几棍子打出府,这会儿还在街上跪着呢!”
焱渊把玩着玉扳指,眸光幽深:“盯着,看谁把她领走。”
晋王府。
侍从汇报:“王爷,花想容流落街头,半个时辰前,让其丐帮帮主捡走了。”
鸿乾哀叹,“好好个美人,还是个雏儿,就这么便宜乞丐了!”
他知道焱渊放花想容出宫就是为钓后面的人,所以没敢把人领回来。
打入后宫这一步又断了。
侍从出主意,“王爷,陛下宠爱宸妃,您看要不要从她下手?”
鸿乾摸下巴:“本王有悔,当时,明明本王和墨府走得更近,怎么就没把宸妃弄到手里,如今岂不是就有现成的棋子了吗?”
可以再试试,“以王妃的名义给宸妃送去重礼。”
入夜,瑶华宫。
姜苡柔一袭杏色软纱寝衣,青丝垂落,倚在软榻上翻看晋王府送来的礼单。
珠帘轻响,焱渊大步踏入。
“陛下。”她眉眼弯弯,指尖点了点桌上小山似的锦盒,“晋王妃送来的,可陛下知道臣妾与王氏姐妹素来交恶。”
焱渊挑眉:“柔柔觉得呢?”
姜苡柔故作沉思:“那女史…或许是晋王府的人?”
她眼波流转,“不如臣妾将计就计,假装应下?日后若晋王兴风作浪,臣妾也好及时告知陛下。”
焱渊手指抵住樱唇:“不可。”
“为什么?”她委屈地眨眼,“陛下不信臣妾吗?”
“傻瓜。”他叹息,将她搂入怀中,“后宫乃至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可以是朕的棋子,唯独你不行。”
姜苡柔听出自己在帝王心中的位置又进了一步,相比其他妃子是特别的。
她眼眶微红,靠在他胸前:“臣妾只是……想帮陛下。”
“你好好给朕生下两个健康的小龙崽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焱渊从袖中取出那双缝制好的袜套。
金龙绣得歪歪扭扭,还是个对眼儿,莲花如棉花,针脚凌乱得可怜。
却极为奢华,袜套一圈有各色红绿蓝宝石缀着。
“陛下……”姜苡柔声音微颤,“是给臣妾的?”
“不然呢?”他轻笑,拿起玲珑玉足。
袜套缓缓穿上,红丝带映得踝间纤细如雪。
焱渊指尖摩挲过袜套,两人呼吸皆是一滞。
“真好看,真暖和。”
姜苡柔眼尾泛红,忽然扑进他怀中。
“感动了?”焱渊低头咬她耳廓。
却听怀中美人哽咽道:“臣妾以为……以为陛下是给别人缝的。”
“傻瓜。”他搂紧她,“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朕费这心思?”
从第一夜传出帝王缝制女子袜套,姜苡柔就自信是为她做的。
但是欢天喜地的笑,不如错愕落泪,更能让帝王心中触动。
果然焱渊反思:这几日朕没来瑶华宫,柔柔以为自己失宠了,才会如此伤感。
朕还埋怨她没有缝衣袍。
她有着身孕,你忍心让她操劳吗?
姜苡柔搂着他脖子,观察他的表情,明明想要衣袍却不说,有几分隐匿的失落,还真是可爱。
这点小心思早在那日——他让把丝帕绣完整的时候,她就猜出 ,便开始着手做。
却故意只字不提。
让他渴望,失落,再渴望……得到时不是更加欢喜吗?
先安慰一下他。
“陛下,臣妾哄您睡吧。”她伸开手臂,笑意盈盈,“这次保证不先睡着。”
焱渊眸光一亮,哧溜,把大脑袋枕在她藕臂上,然后。。
她身上独特的幽香萦绕......
......
直到姜苡柔粉嫩指尖连蜷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陛…下…”
焱渊才将她反搂入怀中,整理好绫罗小衣,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睡吧。”
啊~怎一个香字了得?!
翌日,养心殿。
焱渊面色阴沉,指节敲击龙案,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阎王爷在拨算盘。
“宣晋王!”
不多时,鸿乾进殿,谄笑得像朵狗尾巴花。
“皇兄!多日不见,您红光满面,气色甚好啊!”
焱渊冷笑一声,抬手一挥。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另一名侍卫端着一坨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狗屎进来。
鸿乾笑容凝固,眼珠瞪圆:“皇、皇兄,这是何意?!”
焱渊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语气森寒:“鸿乾,朕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