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亲兵连忙拉紧,马匹的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异口同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尤世禄眉头紧皱,表情严肃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们兄弟二人,骑着驽马。前去西安打探消息。发现西安南门,城门紧闭。吊桥被拉起。”
“我们兄弟,又骑着马,赶去了西安东门。同样是城门紧闭。”
“我们怀疑...西安可能被叛军攻陷了。”两名亲兵缓缓开口,语出惊人。
“叛军?农民起义反贼?”尤世禄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眉头紧锁。
西安锦衣卫,干什么吃的?
消息被封锁了嘛?
尤世禄的女儿,尤语嫣听到父亲的话,连忙掀开车帘子:“爹爹。既然西安出事,我们还是不要自投罗网。”
“女儿,曾经在宁夏的酒楼吃饭,听隔壁桌的商贾,聊天说起一件事。有一伙闯贼,杀了当地的县令和官员,开仓放粮。”尤语嫣小脸精致,长得眉清目秀。
尤世禄听到这个消息,满脸的震惊:“你说什么!杀了县令?”
“语嫣,这伙闯贼领头叫什么?”尤世禄迫切的追问女儿。
尤语嫣迟疑一会,回忆道:“好像...叫做高迎祥。”
“这个高迎祥,是哪里人?”尤世禄回过神来,继续追问。
尤语嫣回忆一会,不太确定的语气:“好像是...陕西安塞?女儿也不确定。”
“老爷,现在怎么办?”正妻李氏坐在马车里,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尤世禄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心想西安城现在肯定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是农民反贼?还是...秦王造反?
自己身为大明的臣子,陛下重用提拔,作为新任陕西巡抚。
现在去西安,那就是自投罗网。
“我们改道,去咸阳!”
“吾,要通过咸阳锦衣卫所,把西安出事的消息传到北京城。”尤世禄缓缓开口,面色凝重。看着自己的家眷,以及十五个亲兵。
“走,马上走。趁着叛军,还没有发现。我们朝着西北方向去咸阳。”
......
张家口堡,司礼监太监沈良,手里拿着一道圣旨,身后跟着锦衣卫校尉,以及马世龙。浩浩荡荡走进总兵府。
“张家口总兵王世忠,接旨!”
沈良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张家口总兵王世忠,表情严肃。双膝跪倒在地,伏地叩首,以头杵地:“臣,王世忠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张家口总兵王世忠,忠君体国,恪尽职守.无私奉献。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敕封王世忠,内阁大臣,新野侯,参政军机。”
“三日之内,进京面圣。钦此!”司礼监太监沈良,说话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王世忠目瞪口呆,十分的惊讶,大脑一片空白。
我没有听错吧?陛下敕封我新野侯?还让我进入内阁,参政军机?
司礼监太监沈良,面色不悦。缓缓收起圣旨:“王总兵...现在应该,叫你王阁老。”
“陛下的圣旨,说得很清楚。新野侯。”
王世忠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位公公,我走之后。张家口总兵...”王世忠犹豫片刻,缓缓开口。
司礼监太监沈良,脸上流露出笑容。伸手指向马世龙:“马世龙,是孙承宗孙大人。亲自像皇爷举荐。”
“马世龙?不知道,汝之前官职何职?”王世忠回过神来,深深打量着马世龙。略带怀疑的目光。
马世龙身形魁梧,虎背熊腰。身穿一身劲装,说话犹如天雷炸响:“吾,先帝时期。担任山海关总兵,参加宁远之战和宁锦之战。”
王世忠听到这句话,顿时肃然起敬。双手抱拳:“失敬了,马总兵。想不到,还曾经担任山海关总兵,参与宁远之战。”
“这么说,马总兵是辽东人?”王世忠试探道。
马世龙大大方方,抱拳回答:“不是,本官祖籍宁夏卫。”
“那太好了,马总兵。张家口马市,前段时间刚刚被京城来的锦衣卫查封。”
“范家商号,查获了两万匹战马。”王世忠缓缓开口,言简意赅。
马世龙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我知道。孙承宗大人,已经告诉我了。”
“张家口,是晋商走私火器.粮食的重要通道。”
“这一次来,本官就是要严查晋商的商队。以及封锁,张家口马市。”
王世忠不由得放心下来:“那就好,劳烦你了,马总兵。”
“王阁老,恭喜你进入内阁。到时候,麻烦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张家口卫的军饷,将士们还要养家糊口。”马世龙表情严肃,微微躬身,双手抱拳。
王世忠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本官一定会像陛下谏言。”
“这样,本官把麾下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都过来了。”
就这样,双方进行了交接。马世龙在王世忠的介绍下,认识了张家口副总兵文渊,参将萧虎.游击将军魏勇。
......
话分两头。
南直隶(江苏、安徽、上海.浙江),江苏府。
孙传庭带着京营兵马,以及太仆寺卿王家祯,进入江苏地界。
“王大人,陛下的命令是清查南直隶草场,拥有马匹数量。”
“我建议,就从江苏的草场开始。”孙传庭骑在一批鬓毛乌黑的战马上,身穿银色铠甲。手里拿着一把锰钢长矛。
太仆寺卿王家祯,坐在马车内。用手掀起车帘:“诶!拜托了,孙大人。”
“这一次阻力不小啊。”
“南京守备,一般都是由勋贵,定国公徐允祯和南京司礼监太监,共同担任。”王家祯伸出脑袋,看着孙传庭。
孙传庭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吾,奉陛下旨意。带兵前来彻查南直隶草场。”
“临走之前,陛下还命王公公,送来一柄尚方剑。赐我先斩后奏的权利。”
“我不管是谁。只要贪污,霸占了草场。那就是杀!”孙传庭语出惊人,杀气腾腾的说出这句话。
短短三天的时间,在苏州。
太仆寺卿王家祯,清查草场。结果发现,苏州和松江的草场有亩,被当地望族霸占。还剩下3000亩,就只有225匹普通战马。
孙传庭顿时勃然大怒,直接派兵抓捕了应天巡抚李待问,严刑拷打。
应天巡抚李待问,被鞭子抽打伤痕累累,嘴角溢出鲜血,双眼布满血丝,质问道:“孙传庭。你这是滥用私刑,你凭什么抓我?”
“哼!你这个贪官。李待问,本官告诉你,凭什么抓你。”
“本官是京城兵部左侍郎,京营总兵,统领京营十万将士。”
“陛下,还特意赐于本官,尚方剑一把,给我先斩后奏之权。”
孙传庭缓缓开口,面色平静如水。
“你们南直隶,简直是烂透了。苏州的草场,亩被霸占。”
“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说出霸占草场的勋贵和官员。”
“本官,可以饶你一命。”孙传庭面色坚毅,右手拿着尚方剑,走到李待问面前。
呸!
应天巡抚李待问,情绪激动,朝着孙传庭的脸吐了一口吐沫。
孙传庭顿时火冒三丈,缓缓抬起左手,抹掉脸上的吐沫,冷笑一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锵!的一声,孙传庭用力拔出尚方剑,朝着应天巡抚的脖子砍下。
噗嗤!殷红的鲜血,喷射到孙传庭的脸上。显得十分狰狞。
应天巡抚李待问,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脑袋掉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感,犹如锥心刺骨。
“你...敢杀我?”李待问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四个字,失去呼吸。
孙传庭面无表情,十分的淡定,看着应天巡抚李待问的无头尸体:“本官,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传本帅命令,应天巡抚李待问,中饱私囊,霸占朝廷的草场。罪证确凿。”
“本帅用陛下,御赐的尚方剑,斩杀李待问!”
“刘宗敏何在?”孙传庭弯下腰,左手拿起应天巡抚的人头。走出了临时牢房。
京营游击将军刘宗敏,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朝着孙传庭单膝下跪:“卑职,刘宗敏。见过孙帅。”
孙传庭若有所思,深深打量着刘宗敏。沉声叙述:“你是陛下,亲自下诏书。点名征辟的将领。”
“本帅,想要看看你的本事。”
刘宗敏回过神来,顿时大喜过望:“卑职,愿意为孙帅,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孙传庭左手抓着李待问的人头,丢给了刘宗敏:“这是应天巡抚的人头,你去把它洗干净,用生石灰腌制,防止腐烂。”
“然后,刘宗敏。你带着三千兵马,抄了应天巡抚的家。”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查。特别要搜查,有没有地道.地窖。”孙传庭面色严肃,沉声说出要求。
刘宗敏喉结上下蠕动,双手抱着人头,缓缓站起身:“遵命!孙帅,卑职一定全力搜查。”
“抄家得到的钱财,卑职全部上交。”
一刻钟之后,刘宗敏把应天巡抚的人头,用生石灰腌制,放入一个木匣子。
太仆寺卿王家祯,知道孙传庭杀了应天巡抚李待问,不由得胆战心惊。
“孙大人,你...你太冲动了。”
孙传庭转过头,注视着王家祯:“王大人。你别忘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陛下,说过很多次。大明的官员,有三分之二都在贪。很多人都是碌碌无为的庸官。”
“只要这一次抄家,能够搜查到两以上的银子。就完全可以证明,李待问贪污的罪证。”
孙传庭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语出惊人道:“我想,一个三品的巡抚。一年的俸禄,也就是一百多两。”
“而且,我大明官员俸禄的发放。是一半银子和一半廪米。”孙传庭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目光。
换句话来说,就是只发放50%的银子,50%的廪米。
廪米,前面已经说过,就不在赘述。
五个时辰之后,好消息传来。
刘宗敏带着,三千兵马去抄家。从应天巡抚李待问的府邸,搜查出七十四万七千五百二十两白银!六万七千两黄金!绫罗绸缎五百二十匹!
太仆寺卿王家祯,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九十个大箱子,大脑一片空白:“o(≧口≦)o”
“孙帅。卑职仔仔细细的搜查,甚至把应天巡抚府邸,地砖全部撬开。这才在中院东厢房发现,一个地道。”刘宗敏风尘仆仆,手上都是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