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听见身后的呼喝声吓得拔腿就往门口跑,当他伸手去开大门的时候,发现大门居然打不开了。
他使劲儿晃了晃,大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巨响,但却连个缝也没能打开。
就在这时,苏华茂一个剑步冲过去就要往那个黑影身上扑。
却见那人突然一个转身,手里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苏华茂就刺了过去。
苏华茂没料到这人手里会有家伙,因为天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眼前有道寒光闪了一下。
他甚至都还没有察觉到摆在面前的危险,还想去抓那个人的胳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脚朝着那个黑影拿着匕首的腕子上踢去。
只听见当啷一声,匕首刚好掉在了铺在门口的青石板子上,发出金属制品特有的清脆声。
苏华茂这才惊觉对方手里原来有家伙。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一道娇小的身影已经将那个黑影给脸朝下按在了地上。
苏华茂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黑影是自己的女儿。
他记得他刚才出来时根本就没有看见女儿,这院子里总共也就这么一道你影,这丫头刚才在哪儿藏着啊,她这一脚真是太及时了,要不然他今天就得完蛋了。
就在这时何秀玲从屋里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苏华茂一边帮苏清桃摁着那个人,一边冲她喊道:“快去拿个绳子过来。”
何秀玲见状赶紧又转身回屋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墙角处找了一截他们用来捆被子的绳子。
苏华茂将那人的手脚绑好,一抬头发现苏清桃已经不见了。
他这会儿心里其实挺担心女儿的,怕这个闯进来的万一是场里的熟人,知道他们家家庭成员的状况。
发现他们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到时他狗急跳墙要是一口咬定他们家里来了一个身份不明人员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回头又一想,刚才苏清桃的动作非常干脆麻利,几乎一眨眼就将这人给制服了。
再加上天这么黑,他应该没有看清楚女儿的脸吧?
苏华茂此时只能抱着侥幸的心,希望女儿的存在不会被这个家伙发现。
他被自己给宽慰了这么一番,提着的心稍稍松懈了一点儿。
然后苏华茂一把将那个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说,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你究竟有何居心?”
他边问边将脸凑了上去,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农场里的人。
直到这时苏华茂才发现这个人的脸上套着一个像是自己用布缝制的头套,两只眼睛跟鼻子露在外面,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快说!”
苏华茂见他不吭声有点儿急了,一边冲他大吼,一边伸手想要去撕他的头套。
那人为了防止苏华茂把头套给他揪掉,脑袋都快要摇成波浪鼓了。
看他这反应,苏华茂猜测这个人大概率应该是熟人了。
趁他不备,苏华茂猛的出手,终于一把将那个头套揪了下来。
然后凑近一瞅,尽管夜色很黑,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许志刚?”苏华茂惊呼出声,“怎么是你?你大半夜的溜到这里来做什么?”
许志刚这个人原来是场长面前的红人,平日 里仗着在场长面前耍个小聪明而被赏识。
可是自从苏华茂在场长面前越来越得宠后,许志刚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本来跟很多人一样,是瞧不上苏华茂这种黑五类的,甚至连话都不屑跟他们说。
可是突然之间他就像是跟转性了一样,突然就跟苏华茂套起了近乎。
后来还越走越近,私下里甚至还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苏华茂这个人以前在沪市时一直都有着文华人身上的傲气,对看不上的人是不屑于跟他们周旋的。
可是自从被下放后,一次又一次的被虐后他终于明白他已经不是那个身处上层的知识分子了。
他现在是个人人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的黑五类。
为了能活下去,为了全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作为一家之主的他必须要学会左右逢迎,否则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于是他平日里假装跟谁都合得来,但是私下里对朋友这两个字依然要求很高。
一般的人很难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他自然也不会真正的把对方当作真正的朋友。
所以他对许志刚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往上凑,除了上工时他对他有问必回,私底下绝不跟他多靠近一步。
许志刚私底下曾跟苏华茂说过好几次,想去找他喝酒聊天,或者去他们家也行,但最后都被苏华茂给拒绝了。
他总觉得这个许志刚接近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所以他时刻都提醒自己要小心,一直跟许志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最近搬到这里来住,全农场的人都知道。
他不相信这个许志刚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就证明他是故意来的,是抱着目的来的?
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先是接近他,明知道他们刚搬来凶宅住,他半夜突然溜进来。
甚至被他给发现后,他还敢对他动手。
苏华茂有点儿想不通,不知道许志刚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才会让他跑到凶宅里来冒险 。
许志刚见躲不过去了,干脆直接摆烂,既不挣扎也不解释,一句话也不说。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不说是吧,那好,我有办法让你开口,走,跟我去见民兵连长去。”
苏华茂边说边拉上许志刚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许志刚将胳膊一甩,“苏华茂,你以为你拉我去见民兵连长我就害怕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弃吧,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对谁都好。
否则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不信咱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