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园,芙楼。
宸妃等人被太子安排的人带离后,戏台上就只剩下谢容瑛与太子。
太子对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惊骇无比,心里对谢容瑛也开始谨慎起来,他知道这个女人要么能为她效力,要么就得除掉。
但太子也清楚,谢容瑛不是那么好对付。
所以只能让谢家与谢容瑛都归顺于他。
“你当真只是求谢家的安稳?”太子又重复问道。
谢容瑛许是看出了太子的疑虑:“太子殿下,谢家忠心的只有大胤的帝王,你若是成为了大胤的帝王,谢家不就是殿下的心腹?”
太子的瞳孔微缩,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你这是在教唆本太子谋反?”
“殿下。”谢容瑛脸上全是笑意:“怎么是谋反?”
太子想要反驳,就见槐安与固珣皆是朝着谢容瑛走去,便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谢容瑛继续说道:“现在官家被宸妃气得吐血,您还是快回宫主持大局吧。”
言外之意便是,刚刚官家被宸妃的事情气得直接晕倒了过去,就要把宸妃的罪定下来,二皇子的身份也要昭告所有人。
在官家没有痊愈之前,朝堂上的事情自然就归太子您所掌控了。
太子后知后觉感觉到了谢容瑛的意思,想着仁德帝为了二皇子把他当做一个废物以及笑话,又想到这些年来仁德帝才是真正的笑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说:“本太子知道该怎么做了,谢姑娘还是好好回府歇着吧。”
“这是自然,毕竟想要害我的人真面目殿下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谢容瑛说道。
太子闻言后,视线在固珣与槐安的身上看了一眼,转身又看向另一边手提长剑的百霖看去,随即直接走出了芙楼。
待安静下来后,谢容瑛的神情淡漠了不少。
这场戏还真是有惊无险,她也没有想到仁德帝到了最后还是愿意相信宸妃。
要不是她吩咐在皿器中动手脚,她还真的不确定二皇子是不是仁德帝的血脉。
不管是不是仁德帝的子嗣,今日二皇子必须不会是仁德帝的子嗣。
“姑娘,回府吗?”冬雪问道。
谢容瑛说:“去玉芙园的前院。”
众人一听,就知道谢容瑛是要去见魏王了。
固珣带着谢容瑛来到玉芙楼前院的时候,魏王刚好送走枢密院的邹邢贞以及云丞,在看到谢容瑛出现在曲廊上的时候,原本拧着的剑眉舒缓了不少。
固珣把谢容瑛推动到与魏王三步之遥的距离停下。
“少夫人伤势可好些了?”赵钰问道。
谢容瑛颔首:“差不多了。”
魏王见谢容瑛脸颊被风霜吹的有些泛红,说道:“里面请。”
固珣推着谢容瑛到屋中后,谢容瑛说:“你先出去等我。”
“是。”固珣说完走出了房中,顺便还带上了房门。
赵钰把谢容瑛推着到梨花圆桌旁,给谢容瑛倒了一杯热水,说:“喝一杯暖暖身子。”
谢容瑛含笑接过。
赵钰则在谢容瑛的对面坐了下来。
谢容瑛双手握住水杯,手心传来一道暖意,她问道:“王爷都安排好了?”
赵钰知晓谢容瑛在问什么,如今的局面在谢容瑛所说那句“不要守规矩”中扭转到对他有利的地步,自然是要一口气不歇的进行到底。
“邹大人已经去部署了,现在就看太子的动作。”赵钰说道这句的时候看向谢容瑛:“多谢少夫人的提点,本王当真是活在规矩条理中已久,总想找到一个名正言顺又万全之策的机会,就如少夫人所言,本王想的机会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唯一的机会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爷能跳出规矩条理之外看事情,臣女当真是欣慰。”谢容瑛自然知道就算没有她的提点,赵钰也会谋反对仁德帝赶尽杀绝,她不过是把赵钰以后要做的事情提前了罢了。
“希望王爷不要忘了与臣女的约定。”谢容瑛笑了笑:“当然了,王爷是君子,定然也不会后悔,谢家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安稳。”
赵钰听了谢容瑛的这番话,会心一笑,如果不是为了谢家,想来谢容瑛也不会退而其次的利用上太子。
毕竟今日所做的事情要是稍有差池,整个谢家会被连累不说,就连最近与谢家走近以及与谢家说话的朝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容瑛今日与仁德帝所说的那些话,随便一句就是能让谢家连根拔起的地步。
更别说谢容瑛敢直接对仁德帝动手。
赵钰算是看出了谢容瑛的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也庆幸没有与谢容瑛为敌。
“今日之事,本王应该多谢于你。”赵钰知道,只要仁德帝中了圈套,太子完全就不在话下。
谢容瑛端起了水杯,朝着赵钰的方向微微举着,说:“不对,是我应该多谢王爷。”
庆幸赵钰能在这个时候想明白一些事情,魏王登基,对于谢家来说,远远比仁德帝要放心得多。
仁德帝在位这些年,除了亲自提拔的心腹外,其余的朝臣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就算谢家对仁德帝掏心掏肺,甚至为了谢家的安稳甘愿把每年收益的银子大半部分都送到国库中,也难以打消仁德帝的疑心。
既如此,谢家与其惴惴不安的伺候着仁德帝,不如置死地而后生。
谢家有谢廷在,魏王会善待谢家。
“谢我什么?”赵钰猜测到了谢容瑛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口。
谢容瑛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举起水杯:“王爷,我就以水代酒祝您心想事成。”
赵钰在听到那句心想事成的时候,眸色深了不少。
谢容瑛把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说:“王爷,告辞。”
也没有等赵钰回应,谢容瑛又道:“固珣,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