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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宋朝的脊梁 > 第477章 三路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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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四年,二月十八,夜,汴梁城西南,牟驼岗,中军大帐。

寒风卷着哨音掠过营寨,火把在夜色中明灭不定。陈太初伫立在巨大的沙盘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象征汴梁城的高垒。

“报——!”

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高举一支带有三道红箍的细小竹管——最紧急情报的标志!

“王爷!李铁牛将军……百里加急密报! 来自……来自曹州定陶方向!”

帐内所有人,包括皇帝赵桓、何栗、赵小五等人,心头俱是一凛!定陶?李铁牛为何会在那里发出最高紧急情报?

陈太初瞳孔骤缩,一把夺过竹管,捏碎封蜡,取出纸条就着烛火飞快扫过。刹那间,他周身那股沉静如山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他捏着纸条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元晦……?” 赵桓察觉到不对,声音带着不安。

陈太初缓缓抬起头,将纸条递给何栗,他的脸色平静得可怕,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如铁:

“康王赵构,遣将张仲熊,以一步行踪诡秘、面容被火灼毁的军师为首,步骑八千,水师二十艘,已抵定陶,正于五丈河上架设浮桥……” 他猛地一拳砸在沙盘边缘,木屑纷飞!

“其兵锋所向,非是大名,非是漕运……是开德府!”

“什么?!”

“开德府?!”

“面容被火灼毁的军师?那是何人?!”

帐内瞬间哗然!赵桓脸色唰地惨白!何栗持信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秦王家眷都在此地,此刻兵力空虚!

“好毒的计策!好个釜底抽薪!” 何栗须发皆张,怒极而吼,“康王身边何时多了如此一个阴险毒辣的谋士?!”

赵桓急声道:“元晦!必须回援!开德府万不能有失!”

陈太初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数次,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近乎冷酷的清明与决断。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沙盘上汴梁与开德府两个点,声音斩钉截铁:

“汴梁要救,开德府,更要救! 但分兵乃取死之道!必须行险一搏,速战速决!”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西水门的位置:“原计划不变,甚至要提前! 赵小五!”

“末将在!” 赵小五踏前一步。

“你探查西水门情况如何?可能联络上岳雷?”

“回王爷!西水门守军约三百,警惕性一般!末将已收到岳雷将军的回应火光!约定明晚子时,以三绿三红灯火为号,他率死士从内部夺取水门闸楼!”

“好!” 陈太初眼中寒光爆射,“就在明晚子时! 方龙、苏柔柔!”

“末将(属下)在!”

“你二人,各率本部精锐,趁夜潜行至西水门外暗伏!见信号起,不惜一切代价,抢占水门,接应岳雷!打开通道后,以烟花为号!”

“得令!”

“何相!”

“在!”

“调兵之事,必须加快! 持我王旗,再派快马,持陛下金牌与您手令,严令城外各营禁军,务必于明日午时前,抵达牟驼岗集结!迟延者,军法从事!”

“好!老夫亲自去催!”

陈太初最后看向赵桓,沉声道:“陛下,明日之战,关乎国运!请您坐镇中军!待我军破城,迎回太子,平定内乱,臣……即刻亲率铁骑,回师开德府!不管那火疤脸军师是何方神圣,我要他来得去不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冻彻骨髓的杀意!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河北东路,通往开德府的官道上。

李铁牛伏在马背上,已经不眠不休奔驰了一日一夜。就在他感觉要坠马之时,前方一支沧州厢军的骑兵队拦住了去路。

李铁牛强提最后一口气,嘶声喊道:“我乃秦王麾下虞侯李铁牛!有十万火急军情!康王叛军以一张火烧脸的诡异军师为首,已北上欲袭开德府!”

那队骑兵大惊,队正连忙上前:“李虞候!贾安抚使的大军就在后方三十里!末将为您引路!”

半个时辰后,沧州厢军大营。

沧州安抚使贾进看着瘫软在地的李铁牛,以及他那断断续续却字字惊心的禀报,脸色铁青!

“张仲熊?!还有一个神秘的火疤脸军师?!八千人马偷袭开德府?!” 贾进猛地一拍帅案,“好贼子!安敢如此!” 他立刻对副将吼道:“传令!全军拔营!轻装疾进!务必在明日黄昏前,赶到开德府城下布防!”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来报:“安抚使!营外有胶州湾王奎、王伦二位伯爵求见,言有秦王密信!”

贾进:“快请!”

王奎和王伦快步走入帐中。王奎掏出密信:“贾大哥!几日前接到王爷密令我等,联系海上的李俊以我们亲自回开德府,率麾下三百善战水手及部分火器,返回坐镇!刚到日照,便接王爷飞鸽传书,令我等速携精锐,驰援开德府,听您调遣!”

贾进验看密信,长舒闷气:“好兄弟!来得正好!李虞候刚送来消息,康王派一火疤脸妖人为军师,引八千叛军,已到定陶,不日即至!”

王伦眼中闪过一丝悍色:“火疤脸军师?装神弄鬼! 贾大哥放心!我等带来的兄弟,都是海上搏命的好汉,守城搏杀,绝不输于禁军!”

“好!” 贾进精神大振,“有二位兄弟助阵,有王爷运筹帷幄,我等八千厢军,加上三百海上锐士,据城而守,未必怕他八千乌合之众!传令下去,连夜开拔,目标——开德府!”

贾进知道,王奎是陈太初嫡系中的嫡系,当初跟他还有王伦在沧州小山港也有过交情,现在官话说惯了,到生分了,就说到,两位,我们共同将王爷的家眷给守护好,你们二位都是大有来头,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奉承我,我还是原来的那个贾进,如果不是王爷给机会,估计我坟头的草都换了几茬儿了。

三人哄堂大笑,随后就按部就班的布置起来。

而此刻,曹州定陶县外的五丈河上。

一座简陋的浮桥终于横跨河面。火疤脸军师(朴承嗣)站在桥头,青铜面具反射着幽冷的光,嘶哑的声音响起:“张将军,浮桥已成,兵贵神速! 留下五百人守桥,大队人马即刻过河!轻装疾进!我们要在开德府反应过来之前,兵临城下!”

张仲熊骑在马上,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军师放心!弟兄们早就等不及了!过桥!”

八千叛军,如同饿狼,乱哄哄地踏上了浮桥,向着东北方向,汹涌扑去!

朴承嗣落在最后,面具下的眼睛,望着东北沉沉的夜空,充满了怨毒与快意:“陈太初……我要让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