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里，凌疏妡只简单扒了几口饭，心思全然不在食物上。
也就吃到稍微不饿才停嘴。
一打开手机，13:24。
桃夭玖黎结完账走进来，目光一扫，原本坐人的位置空空如也，桌上只剩半碟没动的菜和微凉的碗筷。
“哈？？？”
娜绮梦这时候也看了过来，看清空荡的座位，瞳孔骤然放大。
“她有事瞒着我们。”
娜绮梦开始感应着这边区域，却连一丝残留的气息都抓不到。
看样子凌疏妡跑的很快。
桃夭玖黎满心疑惑和愠怒搅在一起。
搞不明白……
她攥紧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快速敲下一行字发过去：“干什么去？”
消息发出后，屏幕久久停留在对话界面，对方的头像安静地亮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复。
是装作没看到吗？
“呵……倒是没有屏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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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疏妡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一路狂奔终于赶到昨天和寒酥约定的地方。
四下空无一人，她心里泛起几分慌，立刻放慢脚步小步穿梭，眼神左顾右盼地搜寻着，眼底藏着难掩的无措。
刚转过一道弯，凌疏妡就猛地顿住脚步。
寒酥正坐在前方一块稍高的大石头上
她没骗人……真在这等着。
但为什么不去浮州里面？
“真就一个人来的。”寒酥闻声转过身，目光先落在她泛白的脸上，随即往下，精准定格在她始终紧绷的双手上。
注意到对方那道视线，凌疏妡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
寒酥眸色微顿，似是愣了愣，随即从石头上跳下来，缓步朝她走近，凌疏妡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寒酥见状便不再上前，停在原地，
“看来很谨慎。”
“不…不是你让我离你三步距离吗？”
“嗯？”
寒酥听到后有点错愕，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很相信我吗？”
这句话让凌疏妡也愣住，陷入了沉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相识不久的陌生女子，天性里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信任，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想学剑的原因是什么？”
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吧……凌疏妡抿紧唇，垂着眼沉默不语，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始终是不熟的人。
“是自己都不清楚，还是不愿对我提及？”
“后一种。”
闻言寒酥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看来这丫头是真的莫名信了自己。
寒酥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
凌疏妡攥了攥藏在身后的手，指尖还在发颤，支支吾吾地开口：“所以……所以……你……”
她话音未落，寒酥便先一步接了话：“拔剑”
……
凌疏妡握紧手中的雪吟，抬眼望向寒酥。
寒酥却只是缓步走到海边，指尖轻轻一点。
一汪水流应声而起，在空中盘旋凝聚，转瞬凝结成冰，又骤然炸裂，最终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稳稳握在她手中。
好强……
凌疏妡心头一震。
“来，朝我挥剑。”寒酥抬眸看她。
……
“铛——”
金属与坚冰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寒酥手中的冰剑虽由坚冰铸成，但凌疏妡每一剑砍上去，都只觉得手臂发麻。
全程下来，寒酥只守不攻，脚步轻盈地走着，冰剑精准地格挡开每一次攻击。
最后一击落下，冰剑精准挑中雪吟剑脊，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凌疏妡手中的剑瞬间脱手飞了出去。
不等她回神，寒酥身形已欺至身前，冰剑顺势横劈。
凌疏妡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闭眼。
预想中的痛感并未传来，只有冰凉的剑刃轻轻贴在颈侧。
与此同时，寒酥左手稳稳接住坠落的雪吟。
再睁眼时，刚好撞进寒酥沉静的眼眸，对方正垂眸看着她，左手握着雪吟，将剑柄递到她面前，“剑要握紧。”
“嗯……”
凌疏妡接过雪吟，眼神发直。
“继续。”寒酥话音未落，冰剑已顺势横砍而来，剑刃划过空气，带起细碎的冰碴，凌厉的气息惊得凌疏妡连连后退。
她强压下慌乱，转剑格挡，雪花般的冰屑四溅，趁势往前一挑。
寒酥一转身就躲开。
……
十几分钟后，凌疏妡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视线落在手中的雪吟上。
除去九妖的力量，她能修炼的方向，除了雪吟，还有血魇啊……
武器应该属于自身实力吧。
“在想什么？”寒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
凌疏妡抿紧唇催动着，手镯发出红光，下一秒，泛着猩红闪光的剑身稳稳握在右手。
“一把剑都不熟练，还……嗯……”寒酥挑眉，话音未落，一道竖直的血色刃气已贴地袭来，她眸色微凝，提剑精准抵挡，将血刃斩断。
两边的熟练度居然一样，居然这么平衡……
寒酥神情闪过一丝讶异，“倒是让我意外的一个点。”
凌疏妡没有停歇，双剑交替挥砍，冰蓝与猩红的光芒交织缠绕，剑刃碰撞声、冰屑碎裂声与血刃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在海边掀起阵阵凌厉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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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夕阳渐渐沉向海平面。
凌疏妡顺着熟悉的方向走，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停住脚步，怎么走到知墨斋了……
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转过身，准备离开。
“看来，有个小朋友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呢。”
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凌疏妡浑身一僵，猛地抬眼。
桃夭玖黎、娜绮梦、夙晚汀、郗霖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神情各有凝重。
看到这一幕，她瞬间愣在原地，一想起自己还没有回她们消息，心脏往下沉了沉。
自己应该是做错事了……
桃夭玖黎缓步走上前，视线从上到下扫过她沾着尘土的衣襟、泛红的手掌，
“被人打了？”（桃夭玖黎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不是……”凌疏妡垂着眼，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嗯……看来你有认识新的人啊。”
“……”
“看样子，还不愿跟我们说。”桃夭玖黎的声音沉了几分，眼底藏着未散的愠怒，“什么话也没留，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一点愧疚涌上心头，凌疏妡鼻尖一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玖儿姐……我错了。”
其实消息是想回的，但不知道回什么……
因为觉得敷衍的回复比不回复还要恶劣。
郗霖走上前，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我们跟愔歆商量好了，你可以继续住在知墨斋，而她们，也在知墨斋暂时安排了房间，往后监督你的训练和作息。”
听到这话，凌疏妡瞳孔骤缩，猛地抬眼，满是难以置信：“你们……？不……不用这样的……”
“先看着你，毕竟知墨斋离我们那儿还有些距离。”桃夭玖黎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决。
“我没说我要住知墨斋……”凌疏妡低着头，小声嘟囔着，试图反驳。
娜绮梦：“你没得选。”
凌疏妡：“……”
郗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饭吃了吗？”
凌疏妡沉默。
“看来是没吃。”郗霖了然地勾了勾唇，话锋一转，语气软了些，
“走吧，愔歆还在知墨斋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