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蓝羽便起身往浴室走去。
“我要洗澡了,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水声很快漫出来,阿岩站在原地,眼神里溢满忧伤和隐忍,僵峙了足足十分钟,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背影寂寥又落寞。
半个小时后,蓝羽擦着湿发回到了客厅,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有一条许柏年发来的消息。
“小羽,你的身体确定能参加明晚的拳赛吗?”
蓝羽蹙着眉思考着,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
自己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吗?
正在她揣摩着许柏年的心思时,手机又响起了消息进来的提示音。
她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发现还是许柏年发来的消息。
“小羽,你的胃病好些了吗?现在还会恶心吗?”
看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柏年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指尖在手机上快速翻飞着:“我明天去医院再检查一遍,然后拿化验结果给你看。”
周六。
消化科诊室里,白大褂翻完她的检查报告,指尖在 “胃动力不足” 那栏敲了敲:“还是老问题,吃饭太不规律。”
蓝羽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所以恶心不是别的原因?”
“就是长期饥一顿饱一顿闹的。”
医生推过药盒:“你这两周吃的药见效了,炎症消得差不多,就是胃壁还有点敏感。”
走出医生诊室,蓝羽将检查报告单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许柏年后,便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
这时,蓝羽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屏幕上跳动着许柏年的名字。
点开接听,电话那端传来悦耳如清泉的声音:“小羽,确定没事吗?”
蓝羽嘴角轻扬,低笑一声:“没事啊,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怀孕的,你是在担心这个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在蓝羽看不见的地方,许柏年面上浮现尴尬之色,随即他低低的笑着,像被风吹动的风铃:“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蓝羽走到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往来的车流:“医生说按时吃药就行,拳赛不影响。”
“东欧那帮人带了三个职业拳手过来。”
许柏年的声音沉了些:“其中有个叫伊万戈尔的,去年拿过黑海格斗赛冠军。”
蓝羽指尖在窗玻璃上划了个圈:“职业选手?正好省得我放水。”
“别大意。”
许柏年叮嘱道:“我让简明把他的比赛视频发你邮箱了,晚上看看。”
“知道了。”
蓝羽挂了电话,刚转身就撞进了一双盛满春意的眼眸,细碎的光在睫羽下轻轻摇晃,像落满星辰的深潭。
“你把萤火虫关进了眼睛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眼前男人的瞬间,心里是轻松和惬意。
云熠乾闻言低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熨过的湖面,漾着柔软的弧度。
他穿着件浅灰色羊绒衫,外罩一件长款大衣,整个人像株被晨露洗过的白杨树,清隽又挺拔。
“你来医院是……”
他抬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落发,指尖带着松烟墨香:“生病了?”
蓝羽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眉梢漫上浅淡笑意:“前段时间胃有些不舒服,来做个检查。你呢,你怎么在这?”
“我外婆心脏有些不舒服,在这里住院,我刚刚去探望了她,现在正要赶去沈顾问的婚礼。”
他朝大厅门口偏了偏头:“刚看见你站在窗边,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他很想念她。
蓝羽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
她没有主动提出去看他的亲人,毕竟他们虽然现在是朋友,但以前的关系却非常恶劣。
云熠乾的指尖僵在半空,随即自然地插进大衣口袋,眼底的微光暗了暗:“沈顾问和苏小姐的婚礼,你会去的吧?”
他以为蓝羽和沈苏二人的关系那么好,一定会去参加两人的结婚典礼,所以虽然是问句,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不曾想蓝羽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点头,只是略有迟疑地说道:“嗯,应该是。”
就在他正想说载她一起去现场的时候,蓝羽再次开口:“云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落也不等他有所回复,便匆忙离开了医院。
国贸酒店宴会厅的水晶灯垂落百米长的流苏,折射出的光斑落在铺满白玫瑰的 t 台上,像撒了一地碎钻。
今天的婚礼现场权贵云集,名流满座,政要齐聚,放眼望去,全场都是资本的化身和权力的象征。
只要是蓝羽认识的人今天都来了,实在是沈昭然的影响力太大了。
许柏年穿了件炭灰色暗纹西装,领口别着枚珍珠领针,衬得肩线愈发挺括。
只见他指尖捏着香槟杯轻晃,侧脸轮廓在水晶灯下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美玉,温润里藏着不动声色的睿智。
他旁边坐的便是裴砚琛,男人正和自己紧挨着的刘月低声交谈着什么。
裴砚琛今天一身墨色高定西装,利落的剪裁衬得他整个人如棋局掌控者,举手投足间尽显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场。
然而当他听刘月说话时却又微微偏头,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宠溺和温柔。
今天的刘月自然是像往常参加每一场宴会一样,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
一袭宝蓝色丝绒鱼尾裙裹着玲珑身段,裙摆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小腿,脚踩十厘米红底高跟鞋。
耳垂上坠着鸽血红宝石,波浪卷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她听裴砚琛说话时,眼波流转间带点漫不经心的勾人,唇角弯起的弧度却总是恰到好处,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高智商豪门千金的优雅得体。
偶尔抬手整理鬓发,纤长玉手指尖轻点尽是从容丝滑,艳得有分寸,媚得有骨相。
宴会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叹,让原本低语交谈的宾客纷纷侧目。
林锐挽着薄子珩的手臂款款走来,一袭银灰色流光缎面晚礼服曳着地面,露背设计勾勒出蝴蝶骨的精致弧度,肩颈处垂落的碎钻流苏随步伐轻晃,像把银河披在了身上。
她耳垂悬着两颗月光石,笑起来时眼底盛着光,既有少女的明媚,又带着商场历练出的从容。
身侧的薄子珩穿了件深靛蓝西装,驳领处绣着暗金色藤蔓纹样,衬得他本就冷白的肤色愈发清冽。
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腕表与林锐的手链交相辉映,他目光扫过人群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霸气,眉峰微挑间尽是睥睨全场的倨傲。
偶有宾客上前寒暄,他也只是颔首示意,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威慑。
许柏年举杯的动作顿了顿,眼里似有星辰大海。
起身扬了扬下巴:“薄总这西装,是去年米兰时装周的高定款。”
刘月顺着视线望去,轻声道:“这位薄总上次在宴会上见过了,只是他身旁的女伴是……”
以她的实力,还没有达到与浅苏国际合作的地步,平时林锐甚少出现在大众面前,也只有那些极顶尖豪门大族的掌权人和能撬动行业格局的商界领袖,才会在商业谈判中有机会与其打交道。
所以见过林锐的人寥寥无几。
但只要是认识两人的,无不感到震惊,浅苏国际的cEo薄子珩和白浅苏的助理林锐竟然纡尊降贵亲临沈昭然的婚礼现场。
在众人的印象中,浅苏国际向来如深海冰山,高不可攀,深不可测,很少有其高层参加这种宴会场合,他们的强硬实力,奠定了其不可撼动的行业地位。
所以浅苏国际不必也不屑于借商宴社交来维护圈层关系、合作人脉及企业声望。
他们是行业规则的制定者之一,手握行业顶尖资源,深耕核心业务时,外界宴会不过是可参与可不参与的“闲事”。
薄子珩本人更是如同雪域之巅的孤狼,极少涉足非必要的社交场合,每次出现都自带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而白浅苏作为幕后掌舵人,其商业决策向来精准狠辣,引领着行业的发展方向,是众多商界人士仰望的存在。
后排座位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惊叹,绸缎摩擦声混着气音飘过来:
“真是薄总?去年想约他谈芯片合作,助理连面都没让见,今天居然亲自来了?”
“何止啊,你看他身边那位 —— 林小姐上次在日内瓦峰会,单凭一份数据模型就逼得三家欧洲财团让步,浅苏国际的半壁江山都是她跟着白董打下来的。”
“听说薄总手里握着全球百分之三十的新能源专利,前年华尔街想做空浅苏,他反手放出三个技术专利,直接让对方亏掉整个季度利润。”
“林小姐更神,去年东南亚海啸,浅苏的跨境数据中心硬是没断过一分钟网,全靠她提前三个月布的备用线路。”
“能让薄总亲自护着走红毯…… 这分量,这位董事长总助在集团的地位可见一斑。”
“嘘 —— 慎言!浅苏的两位明面上的掌舵人,哪一个不是跺跺脚整个行业都要抖三抖的主儿?今天能同时见着两位,沈顾问这面子也太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