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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三国:这个刘备不对劲 > 第272章 盛世之景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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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十年的长安,恰似一幅徐徐展开的织金错彩的巨幅锦卷。

秋阳熔金,泼洒在棋盘般规整的里坊街衢上,将这座浴火重生的帝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蓬勃的釉色。

辰时刚过,东市的喧嚣便如潮水般涨起。高大的市门甫一洞开,商旅驼队便迫不及待地涌入。

来自西域的驼铃声清脆悠扬,满载着贵霜的地毯、大秦的琉璃、天竺的香料和于阗的美玉。

碧眼虬髯的胡商萨保,正操着流利的官话,唾沫横飞地向一群衣着华贵的关中豪客兜售一颗鸽卵大的猫眼石。

“瞧瞧!正宗的拔汗那宝光。日光下转,一条金线活灵活现。”

“贵人您戴上去,若是有幸去那未央宫夜宴,连陛下的目光都得被您勾住喽。”

豪客们矜持地笑着,手指摩挲着温润的石面,讨价还价声淹没在鼎沸人声里。

隔壁的丝绸肆,更是姹紫嫣红。

蜀锦的光泽如流动的霞彩,吴绫的轻薄似笼烟的碧水。

几个高髻簪花、身着时新“间色裙”的贵妇,纤指挑剔地滑过一匹匹织金蹙银的缭绫,低声议论着“益州新到的‘陵阳公样’花样最时新”、“荆州‘方胜纹’配色雅致”。

掌柜娘子满面堆笑,舌灿莲花,伙计们扛着捆扎好的锦缎,穿梭如织,送往各坊贵戚府邸。

市集深处,弥漫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胡人开设的毕罗店(馅饼店)前,刚出炉的羊肉毕罗滋滋作响,油香四溢,引得贩夫走卒排起长队。

波斯老翁的“三勒浆”(果酒)摊子,独特的甜香混合着酒气,吸引着好奇的士子驻足小酌。

更有推着独轮车叫卖“冷淘”(凉面)、“汤饼”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新麦擀的冷淘,浇头管够,清凉解暑咧——!”

贯通南北的朱雀大街,宽逾百步,青石铺就,光可鉴人。此刻,它如同一条流动着色彩与声音的大河。

一队身着玄甲、红缨耀目的羽林卫骑兵,蹄声清脆,缓缓巡行而过。

甲胄鲜亮,佩刀森然,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面,维持着帝都心脏的秩序与威严。行人和商贩纷纷避让,眼中带着敬畏。

马蹄声未远,一阵清越的铜铃声伴着悠扬的梵唱传来。一队身披赤红袈裟的天竺高僧,在手持香炉、幡幢的沙弥簇拥下,神情肃穆,缓步走向西市附近新落成的“大慈恩寺”,引来路人好奇的围观与合十礼拜。

与之擦肩而过的,是几辆装饰简朴却透着书卷气的牛车。

车内坐着几位峨冠博带、面容清癯的大儒,正闭目养神,他们是应诏前往太学讲经的博士。

牛车旁,一群年轻的太学生,青衿意气,步履轻快,或捧着书卷争论不休,或指点着街边新张的书肆,谈论着兰台秘府新校的【管子注疏精妙】、朝廷新颁的【农桑辑要】等新修典籍。

街角槐荫下,几个刚从城外作坊归来的年轻织女,穿着浆洗得干净的青布衣裙,鬓角微汗,脸颊红润。

她们被街边货郎担子上新到的扬州胭脂和润州螺子黛吸引,叽叽喳喳地挑选着,脸上洋溢着自食其力的满足笑容。

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的铁匠,刚在东市卖掉几把新打的精铁镰刀,正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挑选一枚染着喜庆红色的“绢花胜”,憨厚的笑容里满是宠溺。

城东南的曲江池,碧波千顷,芙蕖映日。画舫轻舟,荡漾于烟水之间,丝竹管弦之声随风飘送。

池畔“杏园”内,一场由尚书台礼部主办的文会正酣。

新科进士们身着绿袍,意气风发。有的凭栏远眺,即兴赋诗。

有的围坐水榭,击节而歌。一位来自荆州的寒门进士,刚刚吟诵完一首颂扬新政的【屯田赋】,文辞质朴却情真意切,引来满座喝彩。

侍立一旁的仆役,捧着冰镇的“蔗浆”(甘蔗汁)和时鲜瓜果穿梭伺候。

更有公输乾的弟子,将新制的“水运浑天仪”模型搬至园中,引来士子们啧啧称奇的围观。

不远处,几艘装饰精美的画舫中,传出悠扬的琴声和清越的女声吟唱。

那是长安城中有名的乐坊大家,正为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演奏新谱的【昭武太平乐】。

曲调恢弘中正,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似流水潺潺,引得岸边游人驻足倾听。

湖畔草地上,更有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

几户结伴出游的市民,铺开粗布毡毯,摆出自带的胡饼、肉脯、新摘的瓜果。

男人们小酌着浊酒,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和坊间趣闻。

女人们照看着蹒跚学步的孩童,稍大些的孩子,则在草地上追逐嬉闹,放飞着色彩斑斓的纸鸢,欢声笑语直冲云霄。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农,蹲在湖边,掬起一捧清澈的湖水,对着身旁的老伙计感慨。

“老汉活了七十岁,经过董卓乱,熬过袁绍税,从没想过,还能在皇帝老子修的池子边,这么舒坦地看儿孙耍闹。”

“这日子,真像是……真像是圣君陛下给咱庄稼人加了件厚袄子,暖和!”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西市的“胡风”愈加热烈。

“胡姬酒肆”门前,高悬的彩灯和西域风情的毯子格外醒目。

酒肆内,烛火通明,觥筹交错。

皮肤白皙、高鼻深目的西域胡姬,身着轻薄的舞衣,脚踝系着金铃,随着羯鼓和琵琶的急骤节奏,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场中飞旋起舞。

腰肢曼妙,眼波流转,引得满堂喝彩。来自唐羌的豪商,解下腰间的镶金匕首拍在案上,大声呼喝着侍者添酒。

几个刚领了丰厚饷银的府兵校尉,面红耳赤地划着时下的“酒拳”。

几个远道而来的贵霜学子,则略显拘谨地坐在角落,好奇又兴奋地打量着这异域风情。

隔壁的樊楼灯火辉煌,庭院里停满了装饰华贵的马车,显然有贵人夜宴。

隐约可闻觥筹交错间夹杂着吟诗作赋之声,间或几声清越的箜篌拨响,为这喧嚣的夜增添了几分雅致。

邸店高耸的望楼上,值夜的守卫抱着刀剑,警惕地扫视着下方流光溢彩的街市。

当西市的喧嚣渐渐沉淀,长安城千百个里坊中,点点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寻常巷陌的安宁。

务本坊的一处小院内,油灯如豆。

刚从将作监下值的年轻木匠阿成,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木屑,正兴奋地向妻子展示着今日的工钱——几串沉甸甸的“昭武通宝”。

妻子小心翼翼地数着,脸上绽开笑容。

“这下好了,给阿爷抓药的钱有了,还能扯几尺细布,给囡囡做件新袄过冬。”

墙角,他们的女儿正趴在矮几上,就着灯光,一笔一划地临摹着坊学里夫子教的【急就章】字帖,神情专注。

隔壁传来朗朗读书声,是里坊新设的“劝学所”里,一位年迈的落第秀才,正义务为坊中孩童讲解【孝经】。

“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 稚嫩的童声整齐地跟读着,在静谧的坊巷中回荡。

更夫沉稳的梆子声由远及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平安无事喽——!”

巡街的金吾卫小队,手持长戟,腰悬灯笼,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过青石巷。

灯笼暖黄的光晕,在夜色中晕开一小团一小团的安宁。偶有晚归的行人,遇见巡兵,也无需惊惶,彼此点头致意,各自安然归家。

子夜的钟声,浑厚悠长,自大慈恩寺的钟楼荡开,传遍全城。

喧嚣了一日的长安,终于沉入酣眠。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唯有皇城宫阙的檐角风铃,在秋夜的微风中,发出清越悠远的轻响,如同这座伟大城市沉稳而有力的脉搏。

鳞次栉比的坊墙沉默地分割着月光,千万户窗棂内,是劳作一天后沉入黑天的均匀呼吸。

巡夜金吾卫灯笼的光晕在街角一晃而过,更夫苍凉的梆子声融化在深巷尽头。

唯有皇城之巅,未央宫东暖阁的灯火彻夜未熄。

窗棂上拓着一个伏案的身影,冕旒的影子投在堆积如山的奏疏上。

值夜的侍卫捧着温热的羹汤,轻手轻脚放在案头,瞥见奏本上朱批的字迹:“准。着司农寺速办,勿使冀州一民受冻馁。”

阁外高台,值宿的羽林郎按刀而立。他仰头望去,见皇城脚下,长安城的万千屋宇沉浸在墨蓝的夜色里。

更远处,终南山巨大的暗影沉默地拱卫着这片人间灯火。年轻的卫士忽然想起家乡的童谣,低声哼唱起来。

“北斗明,长安城,天子坐明堂,仓廪满,黎庶宁……”

歌声散入秋风,宫檐下的铜铃叮咚相和。城阙之下,沉睡的街巷深处,不知谁家婴孩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啼哭,旋即被母亲温柔的摇篮曲抚平。

满城酣梦,星河低垂。昭武盛世,飘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