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股脑说完,黎渊就有些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事已至此,只能指望隋明昭还残存点良心,别真像以往一样,变着法用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折腾自己。
然而事情终究未能如他所愿。
隋明昭可不是那种快到嘴边的肥肉说放弃就放弃的人,何况晚归不晚归,正如黎渊自己所说,本就是隋明昭故意折腾人的借口。
隋明昭自动忽略徒弟言语里明显的不满,他狎昵地捻了捻黎渊圆润饱满的耳垂,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绸缎,泛着自然的淡粉,在他一通揉捏下,染上了诱人的殷红。
“阿渊,”隋明昭俯身贴近黎渊耳边,温热的气流惹得人肌肤发痒,黎渊耳尖不自在地颤了颤。隋明昭视若无睹,仗着此时的徒弟动不了,他短促笑了声,还未等黎渊弄清楚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便听其仿若发自肺腑般,喟叹道:“你真的好敏感。”
!
黎渊眼眸骤然瞪大,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老混蛋会不要脸到如此地步。就算他平常并没有感情经历,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况且宗门还有一个爱看话本的栾曦,平时没少在他耳边念叨新看完的情感故事。黎渊记得,其中有一本艳、情话本,男主在做不可细述的行为中间就曾对女主说过这句话,与隋明昭这话意思大同小异,只不过隋明昭多了句“真的”来强调。
这等话明显有歧义,任谁听来,都不算正经。
黎渊笃定隋明昭就是故意说这话来戏弄他。
臭不要脸的老混蛋!
这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啊啊啊啊!
黎渊身体动不了,眼底的怒火却几欲喷涌而出。
偏偏老混蛋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黎渊眼睁睁看着对方空出一只手来,慢条斯理地、带着某种戏谑般地掀开他的袍摆,那只修长有力却又极其可恶的手,慢慢探了进去……
!!
然后,身体一轻,倏地悬空,等黎渊反应过来时,他已被隋明昭托着膝弯打横抱起,抱着他的人将他的身体往里带了带,更为紧密地贴在怀中,正步伐快速却稳健地向寝殿方向走去。
“你做什么!”黎渊身体不能动,但口又没被封住,一看这情形,他额侧青筋重重地一跳,预感不妙,想也不想便惊呼出声,“放我下来!”
紧接着,臀部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黎渊脸上神情一僵,抱着他的人没好气道:“吵什么?非要将你嘴巴封住才老实吗?”
黎渊简直被隋明昭强词夺理倒打一耙的操作惊呆了,铺天盖地的羞恼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脸颊一下子红到耳根,“你——你!”
“你什么你?”隋明昭眼神里戏谑不减,托着肩部的手往下移,故意使坏,轻轻掐了把怀中徒弟柔韧的细腰,他看也不看徒弟羞愤的脸一眼,只自顾自笑意盈盈地调侃:“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师尊抱。抱了还不老实,幸亏你身体动不了,要是动得了,岂不是还要扭来扭去?”
又是倒打一耙。
黎渊快要气死了,此刻全身被对方牢牢控制,他能自主的部位只剩张嘴,几乎不带犹豫的,黎渊张口就咬住隋明昭垂落在胸前的头发,很想死命往下一扯,将对方头发薅下来,可惜全身不能动,脑袋使不上劲。只能恨恨地叼着那缕发丝在唇齿间重重厮磨。
隋明昭不急着拯救自己正在经受折磨的头发,任由徒弟叼着。在距离寝殿门只剩一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垂眸对上黎渊怒视的眼神,纵容地笑了笑,他想,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师尊,此时他应该提醒一下颇为叛逆的徒弟,“嘘,小声一点。”
黎渊哪会认真听禁锢他的罪魁祸首讲什么?他眼神都恨不得将其凿出一个洞来。
这反应完全在隋明昭意料之中,他不以为意,欣赏着徒弟漂亮眼睛里的滔滔怒火,那火光真漂亮,隋明昭心想,他情不自禁地用目光一寸寸描摹那双线条优美的眼型,眼里的怒火衬得那双眼睛惊人的亮。
隋明昭悠然一笑,直面着徒弟怒视的目光,不疾不徐地将下半句补充完整:“如果你不想让你隔壁的璟玄师叔听到的话。”
!!!
璟玄?!
黎渊倏然一惊,还不待他问璟玄怎么在隔壁,这抱着他的老混蛋就猝然捂住了他的嘴,连带着他叼着的那缕发丝也一并捂住。
“唔唔——唔!”被强行捂住嘴,声调变闷,黎渊只能从指缝间挤出几声带鼻音的呜咽,眼眶憋得通红。
隋明昭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捂在徒弟嘴上的力道并没有减轻,他唇角笑着,眼底笑意却消融得无影无踪,“乖徒儿,我们安静一点。”
不知道是隋明昭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暗藏的威胁起了作用,又或者,两者兼有。黎渊顿时安静了下来,由于刚才憋着,生理泪水浸透的湿漉漉透亮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隋明昭,盯着对方脸上每一丝表情变化。
“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弟。”见黎渊听话,隋明昭满意地笑了,对唯一的徒弟,他从来不吝啬夸奖。但也不妨碍他越说越离谱,“你师叔的徒弟丢下他不管了,这会估计醒了正在黯然神伤呢。我们安静一些,权当是照顾一下你师叔老年孤寡的心情。”
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现下一只手依旧捂在徒弟嘴上,只余一条手臂抱着黎渊,仅凭一条手臂力量支撑,他还有闲心,毫不费力地搂抱着徒弟的腰,将其往上颠了颠,黎渊双脚离地,被抱着猛然往上一颠,失重感袭来,倏地眼神一慌,就连隋明昭说的话,都只听得七七八八。
隋明昭重新调整好了抱姿,将黎渊更为紧密嵌在怀中,抬脚迈入殿内,要人安静的人,可他自己嘴上却未曾消停,“要是让你师叔看到我们这般‘师徒情深’,怕是要嫉妒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