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音的脸上漏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带着未成年的小姑娘听墙角的事儿,还一听就是这样的不端故事。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突然出声打断,平白无故的添了仇怨不说,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带着一小姑娘听墙根,他王司音的脸还要不要了。
就算不要了,要是这里的事被传出去,就他那口口相传的口碑,就算是白的也被描成黑的了。
到时候一个带坏小孩儿的罪名下来,他家里就得对他进行男女混合双打,他大哥在一边指指点点说哪儿还没打着,什么他还没被打服气,还得继续之类的狗屁话。
王司音一想到这样的可能,他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以。为了避免那样的可能,他忍下了这股怪诞的感觉,老老实实的走到了云清漪的旁边,打算如果小姑娘要是听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要惊声尖叫的时候。就手疾眼快的将她的嘴给捂住,然后把这姑娘带走,
只要跑的快,隔壁这俩野鸳鸯大概就发现不了……吧?
王司音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但也好过被发现了然后挨打半个月下不来床。
还能坏到哪里去?
也算是饭壮了怂人胆,看着云清漪这个一个小丫头都云淡风轻听墙角的样子,王司音也是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豁出去了的样子,
‘听,听的就是墙角。’
咬了咬牙的王司音,甚至还打手势让云清漪给他挪了挪位置,方便他听的更加清楚一些。
对面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具体在干嘛,
但是聊天的动静倒是一直没停下,
王司音从一开始的尴尬面红耳赤之中逐渐发觉不对劲,怎么这俩人说着说着,还扯上了他家呢?
隔着墙另一头,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满。
“你真要另嫁他人?那我们之间的情谊,这段时间的恩爱,都不放在眼里,都不记在心里了吗?”
酸话听的王司音有些倒牙,刚想示意云清漪赶紧跟他离开算了,就听见女人下一句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哎呀……明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家私底下都跟你好了三年了,怎么会心里没有你……这不是家里的命令么,明哥你也知道,他们王家家大业大,又是整个江阳不折不扣的土皇帝,那王家的主母王夫人,更是手下有江阳小半个产业握在手里呢,奴家家里,又怎么能抗争的过呢。”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中了那王家大郎王司徒的身份么,也是,人家是王家长子,年纪轻轻就榜上有名,现在又是一门两个官做,你趋炎附势,嫌贫爱富也是正常的。”
男人似乎语气不忿,直接将女人口中提到的人说了出来,正是王家大郎,王司徒。
王司音的哥哥。
云清漪瞪大了双眼,惊恐的扭头看着王司音,
眼见对方的表情也变得苍白僵硬了几分,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忍了起来。
王司音只觉得一切都变得有些惊愕起来,他就说对面女人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经常上门拜访的李家世叔家里的女儿,李秀秀。
这个李秀秀,也算是跟他们王家兄弟算得上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交情。
只是李秀秀似乎一直以来表现的害羞腼腆,并不怎么出门交集,以至于其实听到家里长辈说,有意撮合李家秀秀姐跟他大哥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对这个一年到头就见个一两次的秀秀姐,有了些许印象。
但是,就在两家几乎是默认了之后会结亲的情况下,这个印象里容易脸红害羞,性格内向的秀秀姐,竟然在这佛门圣地,和其他男人行如此私会不轨之事……
而且,而且,
据他们刚刚所说的,这样的私会,竟然已经有长达三年之久?
三年?
那时候可还没有定下亲吧,那既然这个秀秀姐当时就有了心上人,何必又对长辈们的安排询问,表达出一副安静认同的模样?
大梁对女子的要求的确并不苛刻,
就像王司音这样撞到了男女私会,其实也算得上是两个青年男女情难自制,互相喜欢,只要后面两家结亲了,也不会多说什么,最多笑谈两句婚前就开始培养出好感情来,并不是什么会被沉塘灌猪笼的大事。
但是说到两家婚姻,那婚姻又是不一样的了,
就算是以古为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是会参考儿子女儿们的意思,先问过了,看看各自都喜不喜欢,再考虑撮合安排婚事的事。
他们王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察觉到两家长辈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自然也是问过他大哥,和这个李秀秀的个人意愿的。
当时也没见这个李秀秀有什么反抗的情绪啊,都是低头脸红的,半推半就,还顺手表演了一番小女儿的娇羞,
事到如今,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如今他大哥快二十二了,已经入朝为官,立业这件事上有所进益,正是在商量婚事,准备成家的阶段,
人选就是这个李家的李秀秀,
王司音几乎脸颊滚烫,心跳的也更快……
不是高兴,纯粹是被气的。
他刚要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打算去找对面要说法,就被云清漪伸手给拽住了。
“哐当”一下,王司音气急甚至没站稳,被云清漪拉了个趔趄,
他还下意识的瞪眼,但总归知道他们是在偷听,所以压低了声音,
“你拉着我干什么,放开,他们说的是我跟哥啊。”
云清漪虽然看着惊讶,但其实心里冷静的多。
她当然知道是你哥,所以才拉着你的。
“别冲动,现在他们俩在一块儿,大概衣衫不整,你过去了……谁知道对面会说出什么话来污蔑你倒打一耙,还记得自己的名声吗?江阳第一纨绔哥?”
王司音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他不是傻子,一些恶毒的计划和想法他动动脑子也能猜得到,
就比如说,这边的禅房清净,附近也没几个人,所以才成了那对奸夫淫妇聚会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