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护心祠在重阳这天飘着桂花香,青溪正给新刻的三界护心队石碑描金,眉心的战纹已经收得极淡,只有在催动地脉之力时才会泛出微光。她的护心剑斜靠在碑旁,剑鞘上的白光纹路缠着片桂花,十年过去,这柄剑早已能随她心意,连剑气都带着老槐树的温润。
“小圣女,冥界据点的桂树结果了!” 阿夜的声音从地脉通道传来,彼岸花披风上沾着冥界的露水,他手里捧着串紫黑色的果实,“阿珠说用你的双生阵催熟的,比往年甜三倍。”
青溪刚接过果实,护心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剑鸣,剑鞘上的白光纹路瞬间收紧,把桂花震得粉碎。她低头,发现指尖的描金粉在石碑上晕开,竟顺着纹路凝成小小的血珠,“阿夜,你的果实……”
话没说完,祠堂里的三界罗盘 “哐当” 撞在梁柱上,三层盘面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原本清晰的地脉图被血色覆盖,每个节点都在疯狂闪烁,像濒死的心跳。陈二狗叼着的烟斗 “啪” 地掉在地上,星芒印记在他掌心炸出焦痕,“他娘的十年安稳日子过够了?”
林九的护心剑此刻正挂在祠堂正梁,剑穗突然甩出银蓝血,在地面拼出三界地脉的立体图 —— 冥界的彼岸花田裂开蛛网般的缝,天界的南天门云海翻涌着黑红,人间的东海珊瑚礁正在褪色,最触目惊心的是,三界地脉的核心交汇处,道巨大的裂缝正往外渗浊气。
“九叔!” 青溪突然按住眉心,战纹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看见裂缝深处有团熟悉的金红影子,正用六指抠着地脉壁,“是…… 是教祖当年没彻底化干净的浊气!不,不对……” 她的声音发颤,战纹突然爆发出强光,映出影子背后更庞大的轮廓,“是血河老祖!”
苏若雪的阴眼血在掌心凝成血镜,镜中闪过十年前的画面:荧光虫谷的地脉晶逐年变暗,西域沙海的羊骨阵频频失效,南天门的云絮开始沾着黑灰。她的指尖划过镜面,裂缝处的浊气突然凝成张脸,正是十年前消失的神霄派余孽首领,“九叔,他们用十年时间,在三界地脉核心埋了‘蚀心蛊’,” 耳后沙纹印记渗出血珠,“蛊虫啃噬地脉壁,就是为了让血河老祖的残魂钻出来。”
陈二狗突然拽过三界罗盘,替劫血链缠在铜盘边缘,“他娘的这裂缝在吸地脉灵气!” 他盯着盘面中央的红点,那里的红光正顺着地脉线往四周扩散,“小云在天界传信,南天门的地脉眼已经塌了半尺,阿珠的鲛人部落正往裂缝里填珊瑚礁,根本挡不住!”
青溪的护心剑突然自动出鞘,银蓝光在祠堂里转了圈,化作十二道流光飞向三界据点。她的战纹虽然还在疼,眼神却异常坚定,“阿夜带冥界队员去彼岸花田,用你的披风裹住裂缝,” 她的剑指向地脉图,“小云在天界用云絮织网,别让浊气污染星图,小石头的羊骨阵去人间东海,配合鲛人部落填裂缝!”
“那你呢?” 陈二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替劫血在她战纹上转了圈,暂时压住疼痛,“这裂缝的位置是三界地脉的总枢纽,比当年的血河祭坛凶险十倍!”
青溪抽出被攥住的手,护心剑的白光纹路缠上林九的剑,“爹爹教过我,地脉核心的裂缝要用双生血脉的命星填,” 她望向挽星,妹妹正把各族送来的护心符往她剑上贴,“挽星的命星能稳住裂缝,我的战纹能引地脉灵气补壁,我们姐妹去核心处。”
林九突然把护心剑扔给青溪,自己抓起陈二狗的三界罗盘,“若雪跟我去协调三界据点,” 他的剑穗扫过祠堂的护心者名录,七代前的名字纷纷亮起,“狗儿带老队员守住青溪镇,这里是最后的地脉眼,不能丢。”
陈二狗往嘴里塞了把糯米,替劫血链突然暴涨,缠住祠堂的梁柱,“九叔放心!” 他的星芒印记在青溪镇的地脉图上烧出个大圈,“当年能守住塞北冰宫,现在就能守住老家!”
青溪和挽星手拉手跳进地脉通道时,裂缝处的浊气已经凝成实质,像条黑色的巨蟒在搅动。挽星的眉心印记突然射出银蓝光,在裂缝周围织成网,“姐姐快引地脉灵气!” 她的声音带着吃力,网眼正在被浊气撑大,“我的命星线快绷断了!”
青溪的护心剑刺入裂缝边缘,战纹里的三界地脉图突然展开,她感觉十年间守护的每个据点都在回应 —— 冥界的彼岸花根往裂缝里钻,天界的云絮网越收越紧,人间的珊瑚礁和羊骨阵正往裂缝里填,“大哥哥们,借我点力!” 她的战纹与所有据点同时发亮,地脉灵气顺着剑刃往裂缝里涌。
裂缝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笑声,金红影子在浊气中显形,六指往战纹上按,“双生血脉,十年不见,还是这么天真,” 血河老祖的声音像无数碎石在滚,“你们填的每分灵气,都是在给我补肉身!”
“你骗不了我!” 青溪的护心剑突然转向,银蓝光劈开浊气,露出影子背后的真相 —— 裂缝里藏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裹着神霄派的樱花纹,“是你用蚀心蛊啃穿地脉壁,再用灵气养这颗心脏!”
挽星的银蓝光网突然收紧,把金红影子困在中央,“姐姐快看!心脏上有教祖爷爷的地脉纹!” 她的指尖血滴在网上,显形出教祖当年留下的护心咒,“他早就给我们留了后手!”
青溪的战纹突然与护心咒产生共鸣,护心剑的白光与教祖的地脉纹缠成麻花,往心脏上刺去,“七代护心者的念想,不是你能啃动的!” 她听见林九在三界据点的呐喊,陈二狗的替劫血在青溪镇炸出烟花,所有护心者的声音顺着地脉传来,像场跨越十年的护心谣大合唱。
血河老祖的笑声突然变调,心脏表面的樱花纹开始剥落,“不可能……” 他的影子在白光中扭曲,“本座等了十年,就是为了这天……” 裂缝突然剧烈震颤,地脉灵气不再被吸收,反而顺着心脏往裂缝外涌,“你们做了什么?”
“是地脉自己在反抗,” 青溪的战纹终于不再疼痛,她看着裂缝在灵气中慢慢愈合,“你忘了教祖爷爷说的,地脉有自己的念想,不是谁能随便摆布的。”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地脉通道照进来时,裂缝已经缩小到只剩道缝隙。青溪和挽星坐在地上,看着三界据点的灵气慢慢退去,护心剑的白光纹路在她们周围画了个圈,把最后点浊气锁在里面。
“姐姐,” 挽星突然指着缝隙,那里还残留着丝金红,“他说的‘真正的挑战’,是什么意思?”
青溪握紧护心剑,战纹里的三界地脉图重新亮起,只是在最边缘的地方,多了个极淡的黑红影子,和十年前陈二狗罗盘上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明白,这十年的平静不是结束,只是血河老祖在蓄力,而她们守护的路,还远没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