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贵人闻言,立时怔住,半晌才道:“妾刚才一时失言,姐姐千万别生气。”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小公主朱梓如身上:“哟,咱们这位小公主可真是可爱呢,来,跟姨娘去玩吧。”
芫香迅速拉住朱梓如的手,生怕她跟着良贵人去玩耍,以致祸事发生。
虽然不知道良贵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小公主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也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朱梓如左看看,右瞅瞅,还以为她们是在跟自己玩什么新鲜的游戏,顿时乐了,遂朝良贵人招手。
良贵人笑眯眯地上前,却被丽妃拦住。
“你若是想和小公主玩,在这里就行,可不能把她带走。”丽妃警告道。
良贵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感觉十分无趣,丽妃不像张婉云那样好说话,狠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能禁受得住的。
吴州府衙别院,马炳坐在小亭中休憩,张婉云和丹珠二人缓步走了过来。
“马公子,关于董大富被杀一案,我们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想与你聊聊,希望你能有合理的看法。”丹珠道。
“姑娘请说。”马炳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丹珠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们之前在现场的时候,发现董大富背后有一处刀伤,而后又在附近找到了一把尖刀,因此,误判他是死于那把刀下,但根据今日查到的线索来看,其实那把刀并非致其于死地的凶器。”
马炳十分意外:“那把刀不是致其于死地的凶器,怎么会这样?”
“我们刚刚又去找了一圈,结果,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此物。”丹珠边说边取出块布帛,徐徐展开,上面竟是根两寸长短,顶部尖细的铁锥。
铁锥尖端,残留着一些血迹,而另一头却好像有些变形了,像是被敲打过。
马炳见到铁锥,愈发惊讶:“这东西……怎么可能……”
“我们发现董大富的头顶上有一个细小的圆孔,而这根铁锥的尾端明显变形,我想肯定是有人将铁锥置于董大富的头顶,用力敲打,使铁锥插入其头部而死。”丹珠认真地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啊,仵作不是验过吗?”马炳疑惑道。
“那名仵作技艺不精,并未查出他头部的细小伤口,因此,前面的推断也大多是错的。”张婉云说。
马炳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丹珠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铁锥严重变形,由此可见,凶手应当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敲打铁锥,那董夫人身为女子,恐怕没有如此大的力气,杀人者,很可能是一名男子。”
如果董大富果真是被人用铁锥敲打致死的,那么之前的论断就会全部推翻。
至于那把杀猪的尖刀,也可能是凶手为了误导官府办案而故意设计的虚假证物。
“这也不可能,董大富头上的伤口或许是其他原因所致,伤口细小,与铁锥无关,且未必致命,他是背后中刀,刀尖直指心肺,定是致命伤无疑啊。”马炳道。
丹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张婉云笑道:“马公子,你智慧过人,是我们才学浅薄,想得太简单了。”
马炳倒是有些难为情:“姑娘过奖,我协助家父多年,只是有些许经验而已,也称不上智慧过人。”
“此案错综复杂,想要侦破此案,也许得靠你才行。”张婉云说。
马炳戴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脸上泛起惭愧之色:“不敢当,不敢当,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张婉云和丹珠与马炳又聊了几句,才告辞而去。
回屋后,张婉云将与马炳所谈的内容向朱淑妍等人说了。
朱淑妍越听越觉得纳闷:“婉云姐,你们问他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干什么,那铁锥不是你们自己特意准备好的吗,根本不是凶器,提它有何用?”
“我们要试探他,当然得做些准备,谁是真凶,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张婉云说。
次日,马炳和沈玉兰二人在庭院中散步,丫鬟小芙紧随其后。
马炳平时都在外面,这天也是难得在家里闲着。
屋檐上,两只鸟儿并排而站,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马炳抬头看了看,说道:“玉兰,这几天,我打算出趟远门,恐怕要有一阵子不能陪你了。”
沈玉兰皱眉道:“你怎么才回来就又要走啊,歇息些时日再说嘛,何必这般着急。”
马炳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脸上却勉强欢笑:“不是我着急,只是有些事情实在不便耽搁,得尽快处理。”
沈玉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不便耽搁,那你快去快回。”
两人正缓缓前行,旁边的小路上跑来一个下人,对马炳和沈玉兰道:“少爷,少夫人,老爷说他已经抓到了凶手,现在要开堂问审,请你们也去观审。”
“哦,这么快,已经捉住凶手了?”马炳一声惊呼,颇感意外的样子。
那下人点头应道:“是。”
“我爹为何要让我们去观审?”马炳问。
他心中暗自觉得奇怪,又不是去看戏,为什么非要让他和沈玉兰去观审呢,如果不观审,又要怎样?
那下人说:“小的也不太清楚,说是你们去了,自然会明白的。”
他竟是在打哑谜。
“好,我明白了,等会儿就去。”马炳回道。
知府大人既已发话,若是借故推脱不去,就有损他的面子,也好,正巧可以看看,那被抓到的凶手是何等穷凶极恶。
稍作准备后,马炳便和沈玉兰前往府衙大堂观审。
刚到门口,就见里面的衙役已分成两排站好,马柏正襟危坐,侧头看着某处,似乎尚未开始问审。
张婉云等人也站在旁边,整个大堂,却没有被捕待审的凶手。
马炳诧异道:“不是说已经捉到了真凶,要开堂问审吗,怎么没见犯人的身影,没有犯人,怎么审?”
“犯人……稍后便会受审,你且耐心等等吧。”马柏说道。
听他讲话的语气,好像是还没有抓到凶手的样子。
“这犯人嘛,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怎么会见不到呢?”丹珠笑了笑,说:“只是那犯人的长相并无特殊之处,若伪装的好,自然难以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