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勇把在他腿边蹭的虎斑犬单手托了起来,“它就叫赛虎吧。”
白杜鹃和杨建设齐齐点头。
虎斑身上的纹路冷不丁看,的确有点老虎的意思。
“黄色的这条叫金锭,铁包银就叫铁豹。”
“铁豹,小铁豹。”杨建设高兴地把铁包银的小狗抱起来,举高高。
金锭见它的兄弟被举高高,也凑过来去抓杨建设的腿,那个意思是它也想要。
白杜鹃把金锭抱了起来,“你以后就叫金锭啦。”
大黄这种狗等到长成,浑身都披着金灿灿的毛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橙色的金光。
昂帮悄悄松了口气,小声对白志勇道,“刘向红跟我说这两个孩子取名……不太在行,幸亏她跟我说了。”
白志勇嘴角抽了抽 。
当天晚上白杜鹃就对三只小狗开始了训练。
初步让它们接受各自的名字。
三只小狗都很聪明,很快就知道了各自的名字。
白杜鹃打声口哨,喊一声,它们就会叫一声,追着她过来。
认了名后就开始了“打狗”。
杨建设故意叫错狗的名字,小狗如果跑过来就要被“打”。
如果它只对正确的名字有反应,就会得到零食奖励。
三只小狗轮流训练,让它们只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
白天的时候白志勇和昂帮带着三只小狗到外面去“见风雪”。
大队里也有别的狗子,小狗们要会学正确社交。
金锭和铁豹小时候都有笨笨管教,它们都懂得分寸。
只有赛虎惨了点,它出生时母犬就死了,没有大狗教过它社交的尺度。
开始的时候它看到陌生大狗害怕的要命,冲着对方嗷嗷叫。
遇到脾气不好的大狗就会过来教训它。
好在有白志勇和昂帮在,赛虎不会真的受伤。
晚上狗子们一起进食的时候,赛虎从小玉它们那里学习到狗子们的进食礼仪:老大先吃。
谁敢越过老大先吃,过后就会被四眼“修理”,教你规矩。
别看四眼平时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不管。
院子里的一切,它尽在掌握。
白杜鹃在家里陪着两个老爷子待了一周,小狗都认了名,拒食训练也都做了,她找来杨建设商量着上山猎熊。
“胡林又跟我定了猎物。”白杜鹃道。
杨建设问:“还要新鲜的?”
白杜鹃乐了,“他说这回冻的也行,再说大冬天的咱们没办法挖陷阱。”
“咱们叫仓子?”
“对。”
“白爷爷他们也去吗?”
“不去,但是他们可以把狗借给咱们。”
“诺诺和蒙格也能去吗?”杨建设没有过众多狗帮在一块打猎的经历。
上一次狗帮合作猎熊的那次,他不在。
白杜鹃点头,“昂帮爷爷答应借狗给我,不过诺诺和蒙格得我来带,它们不会听你的。”
“我明白,姐你安排,我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带上打猎的装备,套上雪橇准备出发。
这次是要猎熊,大白没去,驴子也没有跟着。
雪橇前面,站着四眼。
与四眼错一个身位的是黑虎。
四眼后面跟着小玉。
然后是诺诺跟蒙格。
笨笨在最后,一个劲的摇晃着尾巴,想要引起四眼的注意。
许是笨笨叫的声音太娇,四眼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下可不得了,笨笨直接躺在地上露肚皮。
它这一躺,其他的狗子都回头看它,狗子的队形乱了。
白杜鹃,“建设,快管管你家笨笨,这是要勾引谁啊。”
杨建设哭笑不得地把笨笨强行拎起来,让它站立。
笨笨还觉得挺委屈,嘤嘤地哼哼着。
四眼又回头瞥了笨笨一眼,然后转回身不再看它。
刘向红出来往杨建设怀里塞了个包袱。
一入手,还是热的。
杨建设知道这是他们的午饭。
雪橇快要出大队时巡逻的民兵看到他们,把他们拦了下来,“你们要上山打猎的话要小心,山里狼群猖獗,听说前阵刮大烟泡的时候狼群进了靠山大队,还把两个社员咬死了,你们多加小心……”
“被咬死的社员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白杜鹃问。
“好像……都姓李,是一家的兄弟……”
“好的,我们会多加小心。”白杜鹃向狗子们发出口令,狗子们拉动雪橇奔跑。
等雪橇上了山,杨建设这才问白杜鹃,“姐,死的那两个人是李家兄弟吗?”
“应该是。”
“他们真被狗咬死了啊?”
“是。”
“咱们会不会找上咱们?”
“不会。”
狼群就算是饿极了,也只会攻击落单的猎人,或是手无寸铁的社员。
像他们这种带着好多只猎犬的,狼会本能的趋利避害,不会跟他们硬碰硬。
狼袭击人是为了口吃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受伤。
……
翻过山,到了后山。
白杜鹃让雪橇慢下来,让狗子们拉着一边前进一边寻找着树洞。
跑着跑着,最前头的四眼低下头,像是在嗅闻着什么。
白杜鹃喊停狗子们,下了雪橇。
“有仓子吗?”杨建设问。
白杜鹃蹲在雪地上,查看雪上的脚印,“你来看这个。”
杨建设也下了雪橇,踩着雪走到白杜鹃身边。
雪地上有一串脚印。
“这是什么动物?”杨建设没认出来。
“关东山,三宗宝,人参、貂皮、乌拉草……这是貂的脚印。”
“我记得咱们猎过貉。”杨建设回忆道,“你还说蓬尾巴的是貉,细尾巴的是貂。”
“对,就是这个貂,皮毛很值钱。”
一听说值钱,杨建设马上来了精神,“咱们能抓吗?”
“不好抓。”白杜鹃摇头,“貂身体灵活,雪层下有它的貂道……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它皮毛最厚,最值钱的时候。”
“那咱们要不要试一试?”杨建设跃跃欲试。
“今天没有准备不行,等回去了你帮我做个碓板,这种东西专门用来抓貂。”
“貂很难抓吗?”杨建设问。
白杜鹃点头,“去年咱们一次也没有抓到过,你觉得呢?”
“可是咱们抓到过貉。”
“不一样,貂这种东西踪迹诡异,每一只的活动范围可以达到20平方公里,日行距离15公里。”
杨建设咋舌,“它跑这么远?”
“你知道吗,以前为朝廷捕貂的人把捕貂叫做‘撵大皮’。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多是被朝廷流放的罪人,他们被生活的逼的走投无路才会撇家舍业的去深山里‘撵大皮’。
我曾听过昂帮爷爷唱过一首那时候撵大皮的猎人的捕猎歌……
出了山海关,两眼泪涟涟。
今日离了家,何日能得还?
一张貂皮十吊半,要拿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