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北边吹过来，带着一股冷意。张鸣站在殿前石阶上，手指在腰间储物戒轻轻一划，一道微光闪过。
他转身走进核心殿。
议事厅的门刚关上，李碧莲已经坐在靠左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枚玉简，正低头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她抬起了头。
“你决定了？”她问。
“嗯。”张鸣走到主位坐下，“我要炼天神丹。”
屋里的空气像是静了一下。李碧莲把玉简放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七天内完成？”
“必须。”张鸣说，“玄冰不会等我们，他只要摸清混沌冰莲的波动规律，随时可能杀过来。”
李碧莲没再问，只是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淡蓝色晶体，放在桌上。那东西刚一出现，周围的温度就降了几分。
“这是从混沌冰莲里分离出的一丝本源能量，能用来做引子。”她说，“但要炼天神丹，还差四样东西。”
张鸣点头，识海中的系统界面立刻展开。【天神丹·配方清单】浮现出来，上面列出的材料一项项亮起。
“第一，天神草。”他说，“林风负责联系鸿蒙遗族，借他们药园里的培育株。”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林风推门进来，肩上的布包还没摘下来，显然是刚回来。
“我已经传信出去了。”他直接开口，“鸿蒙遗族那边答应见人，但要求用三份真神级妖核做交换。”
“可以。”张鸣说，“妖核我来解决。”
“第二，真神圆满妖兽的内丹。”李碧莲接过话，“你知道哪只妖兽合适？”
“天神玄虎。”张鸣说，“它在仙界妖兽森林深处活动，实力接近真神巅峰，血脉纯净，最适合做药引。”
林风皱眉：“那种级别的妖兽，一般不会轻易现身。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不打算正面打。”张鸣说，“它的活动路线有规律，我会埋伏，在它回巢途中动手。”
李碧莲看了他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清晨。”张鸣说，“今晚先把其他材料安排好。”
屋里安静了一瞬。
赵炎和赤焰龙从侧门进来，两人身上都带着点尘土，像是刚跑完一趟远路。
“抗魔同盟那边有回应了。”赵炎把手里的文书拍在桌上，“我们可以申领五份天神本源液，但需要双人担保，还得交出一件真神级战利品做抵押。”
“用上次从守将身上拿的冰魄链。”张鸣说，“那东西对咱们没用，但他们认这个。”
赤焰龙咧嘴一笑：“行，我去办手续。不过他们问了一句——你们真要在分部炼天神丹？这种级别的丹药，炼制时法则波动会惊动整个区域。”
“我知道。”张鸣说，“所以第三件事，得先升级丹炉。”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
李碧莲问：“现在用的已经是真神级丹炉，再往上……你打算怎么升？”
张鸣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柜子前，打开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几个字：《镇天炼器录》。
“这里面有‘天神炉心阵’的构建法。”他说，“但我需要十枚混沌本源晶嵌入炉壁节点，形成稳定阵列。”
李碧莲明白了：“你要用混沌规则加固炉体结构。”
“对。”张鸣说，“普通材料扛不住天神丹炼制时的能量冲击。只有混沌之力，才能平衡那种级别的法则震荡。”
“我可以帮忙。”李碧莲说，“用混沌冰灵体感知炉温变化，实时调整能量流向。”
张鸣点头：“那就现在开始。”
一行人离开议事厅，往炼丹殿走去。
炼丹殿位于分部东侧，是一座三层高的石楼，顶层就是炼丹室。进去后，张鸣直接走向中央那座三米高的青铜丹炉。炉身刻满符文，表面有些地方已经发黑，那是长期高温留下的痕迹。
“这炉子用了多久？”赤焰龙问。
“三百多年。”张鸣说，“父亲留下的。”
他把手按在炉身上，闭眼感应了一会儿。系统提示立刻跳出：【当前丹炉等级：真神级；最大耐受温度：c；炼制天神丹失败率：97.6%】
“撑不住。”他说。
李碧莲走上来，掌心贴住炉壁另一侧。她闭上眼，银发微微飘动。几秒后，她睁开眼：“炉心有裂痕，虽然被修补过，但承受不了更高负荷。强行炼丹，最多到第七转就会炸。”
“那就重建。”张鸣翻开《镇天炼器录》，翻到中间一页，“按照这里的图谱，在炉壁六个关键节点打入混沌本源晶，组成‘六极稳固阵’。”
“不是十个？”林风问。
“优化过了。”张鸣说，“轮回仙帝的记忆里有一段关于神则容器的记载，用六点定位反而更稳。”
李碧莲没说话，伸手从储物戒取出六枚淡蓝色晶体，每一枚都比之前那块小，但内部光芒流转，明显更加凝实。
“这些是我刚才从混沌冰莲里提炼的。”她说，“够用吗？”
“正好。”张鸣接过晶体，走到丹炉前，开始逐一镶嵌。
每放一枚，他都会催动一丝混沌之力注入其中。当第六枚嵌入后，整座丹炉突然震动了一下，炉身上的符文逐个亮起，由暗红转为深蓝。
“接下来是阵法刻画。”张鸣拿出一支玉笔，蘸了点朱砂，在炉盖内侧画起纹路。
李碧莲站在旁边，随时提醒：“左边第三条线偏了半寸，会影响能量循环。”
张鸣立刻修正。
画完最后一笔，他退后一步，双手结印，打出一道灵诀。丹炉嗡地一声震颤，炉口冒出一缕白气，随即又沉寂下去。
系统提示：【天神级丹炉构建完成，耐受极限提升至c，可支持天神丹全程炼制】
“成了。”他说。
李碧莲走近几步，伸手摸了摸炉身。她的指尖刚触到表面，一层薄冰瞬间覆盖上去，又迅速融化。
“温度还在波动。”她说，“得再等两个时辰，让阵法完全融合。”
张鸣点头：“趁这段时间，我把其他事安排好。”
他转向林风：“你明天一早出发，去鸿蒙遗族那边取天神草。路上小心，别被人盯上。”
“明白。”林风应下。
又看向赤焰龙和赵炎：“本源液的事，你们盯着点。一旦到手，立刻送来炼丹殿。”
“没问题。”赤焰龙拍胸脯，“要是他们敢拖，我就把他们的库房掀了。”
“别惹事。”张鸣说，“我们现在经不起额外冲突。”
两人点头。
李碧莲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进山猎玄虎？”
“凌晨三点。”张鸣说，“那时候它刚好换岗巡林。”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
“不用。”张鸣摇头，“你留下监控丹炉状态。而且……”他顿了顿，“万一玄冰派人在外围试探，得有人坐镇。”
李碧莲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没再坚持。
“那你带上这个。”她递出一枚冰晶制成的小符，“遇到紧急情况，捏碎它，我能感应到位置。”
张鸣接过，放进储物戒。
众人陆续离开炼丹殿，只剩他一人站在丹炉前。
炉身还带着余温，映得他半边脸发亮。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掌心那道旧伤。血痂已经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
系统界面再次浮现：【修为突破倒计时：6天23小时】
他低声说：“来得及。”
外面传来钟声，是分部夜间巡防的信号。
张鸣转身走出炼丹殿，顺手关上了门。走廊尽头有一扇窗，透过玻璃能看到北方的天空。那一片依旧被寒雾笼罩，看不清轮廓。
但他知道，那下面藏着玄冰仙帝的宫殿。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推门进去，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套黑色软甲，还有几瓶装满红色液体的药剂。
他把软甲披上，扣紧肩带，然后拿起一瓶药剂，拔掉塞子闻了闻。
腥味很重。
这是猎杀前必喝的“隐息散”，能掩盖自身气息三个时辰。
他把药剂收进随身袋，又检查了一遍武器。鸿蒙火焰剑在鞘中安静躺着，剑柄上的纹路已经被磨得有些模糊。
窗外，月亮升到了中天。
张鸣坐在床沿，闭上眼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缝下透进一道影子，停了几秒，又慢慢移开。
他没睁眼。
但手指已经搭上了剑柄。
剑身微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