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黑透了,但是长公主府的房间依旧是灯火通明的。
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有人将林长宁高环先生他们的身份信息给摆到了长公主的桌案之上。
不过摆的的都是一些假身份,长公主只翻了两页便有些兴趣缺缺,随着年龄增加,老九办起事来是越发的滴水不漏了。
长公主随手将书案上的纸丢在地上,朝着上方勾了勾手:“阿奇,把今日郡主的行程告诉我。”
门外突然推门进来一个小丫鬟,是今日跟在朝云郡主身边的一个,听到长公主这么说不由得半跪在地。
“今日宴会之上有几家小姐身上的衣裙既华美又飘逸,勾的宴会中各家的女眷简直都要移不开眼了,郡主自然也去打听了,
后来谢夫人将这家成衣铺子的少东家给叫到了席间,那位姓林的少东家拿出了两套衣裙的图纸,谢夫人看过后赞不绝口,
郡主便讨要过去看了看,说是叫什么母女装,郡主一看便有些挪不过眼了,3日后又恰是您的生辰,郡主便想直接将衣服定下,
那林公子说不收钱这两套衣服可以免费赠与郡主,说是要在京中打响名气。
后来那位林公子说有一批布料景安侯府中,需要郡主出面讨要回一匹蓝色的云锦,后面郡主去试了衣服后确实很满意,当场就下了定,然后便带着人去了景安侯府,
在侯府倒是没有什么异常,郡主损了几句侯夫人后拿过料子便离开了。”
长公主轻轻的笑出了声,这不明摆着想要借他长公主府的宴会干点儿什么事儿嘛?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她要过生辰自家女儿便有看好的一套什么母女装,分明是为了她这次生辰而设下的一次奸计。
老九这手段,也有些太明显了吧。
不过她倒是不介意卖老九一次人情,淑儿那丫头这两年在京城确实过的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长公主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两套什么母女装的图纸有吗?呈上来我看看。”
阿奇点了点头:“原图纸在林公子那里,不过今日我在郡主身边也看到了那张图纸,奴这就为公主画出来。”
阿奇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抽出一根精精细细的毛笔,还有两张图纸,寻了张桌子坐在上面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将图具象画在张纸上。
除了林长宁一开始许诺给他们的两套衣裙,阿奇甚至将今日郡主在店内试过的几套好看,衣裙全部给画了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正在喝雪燕的长公主猛的抬起头,看着阿奇伸手递上来的画卷。
只一眼长公主便喜欢上了图纸上所画的衣裙,不论是从颜色配色之上还是各个细节的处理之处,这套衣裙样式不仅新颖,而且看起来格外的华美尊贵,一大一小两套相似的款式呈现在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不由得点了点头:“我瞧着上面画着的珠子应当是海珠吧,这个大小都能和宫中的东珠媲美了。”
而且手脚利落的趴在椅子上写写画画,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论个头可能不如东珠,不过颜色色泽在市场之上都是一等一的海珠,料子也都是用的上好的。”
长公主看着一张张递过来的画卷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几套衣裙确实好看,价值大概不低于千两银,阿云这便宜占的。”
阿奇抬头将最后一套衣裙样式图递给长公主:“那还继续查下去吗?公主?”
长公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不必了,九弟既然送了阿云这些好看的衣服,那便与他们行个方便,明日用我的名义亲自给景安侯府下拜帖,在我生辰那日邀请他们过来,哦,对了,那日排席位时,将景安侯夫人和阿淑的座位给岔开。”
阿奇点了点头:“是,公主。”
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阿奇退下:“若是那日府中出了什么意外,记得让人保护好朝云。”
“是,公主!”
阿奇领命后迅速退下,独留下长公主坐在案牍前细细的打量着这几幅图纸。
上面确实有不少巧思,尤其是一大一小的母女装更是特别合了她的心意。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既然老九已经示好了,那她也不妨卖给他们一个人情。
长公主招来两个人,在房间中低声的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两个人便直接退了出去。
长公主的美眸中流露出一抹鲜艳的色彩,心中想到,老九,你可莫要让姐姐失望啊!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老九这次派人过来想必是想将自家女儿给接回去的,那么他就把长公主府侍卫以及暗卫的巡视先行撤下去。
到时候淑儿能到太原,老九他便欠了她一道人情。
至于皇帝如何是皇帝的事,如今府内外光当今陛下安插的钉子都不少于20个,你监控那些王爷算了,好端端的连她一个公主都要给监视起来。
左右不过帮九弟一个小忙将他女儿救出去,料想着皇帝也不会更不能怪在她的头上,毕竟她一个生日宴会被毁的人都没说什么。
想通后将事情给吩咐了下去,长公主又让人给林长宁所在的临时商行给送了一封请柬。
月上枝头,长公主处理完事情后慢慢走到院子中,看着头顶上悬挂的明月伸了个懒腰后感慨。
“我那可怜的傻女儿,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唉。”
回到房间的朝云喝过了母亲给她备下的雪燕,扭头看看已经消失不见的阿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今日这么明显的一局针对她的局,她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母亲刚过寿辰,就有一套适合的一套母子装横空出世,甚至为了宣传自家铺子的名气直接白送了几个官家小姐衣裳。
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更何况今日出来的时候,谢夫人还提醒过她,不然她也不能在谢家的院子中待那么长时间。
如此针对性这么强的局,他若是看不明白,那便是傻子了,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帮一帮淑表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