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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到底咋了嘛!”

“什么咋了,我可听说了,顺合船行被封了!”

“啥?!”

“还是北司的人去封的!一点道理都不讲!国公爷的小舅子都被揍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五城兵马司衙门,五个指挥佥事难得一见的凑在一起,正探讨现状。

他们知道英国公跟顺合船行的关系有多紧密,所以这事儿肯定小不了。

平日里上班十天能有十一天凑不齐人的他们,现在却全齐了。

因为老大出了岔子,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会不会受到牵连暂且不说,关键是老大要是垮了,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吃香喝辣的幸福生活一去不返,没准还得让出大把多油水喂饱接任的头儿!

真是想想就让他们感觉肉疼,这能不着急才怪呢。

然而他们貌似也没什么解决办法,总不能为了这事儿就反了吧?

且不说这事儿光是想想就伞兵到让他们想自刹,关键是只要他们敢提出来,下面那些百户千户就会带兵一拥而上,笑容洋溢的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功劳。

没准还会发生争抢呢,毕竟他们就五个人,底下的千户百户那不得有几十个?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伞兵或者别人的功劳,他们五个都放弃了最疯狂的想法。

而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听相关细节,同时安排人去保护英国公府。

至少在宫中降下天罚之前,他们有能力保护国公府不受任何一方的入侵,包括北司。

毕竟就那帮阴沟里的鼠鼠能有几个人?他们兵马司可是有枪有炮的!

也就在这边有五个大聪明,想要努力挽救自家老大(富贵)的时候。

他们口中的老大,已经入宫,在刑部内院的大堂坐下。

“老张啊老张,你这回可是栽跟头咯。”

堂上主位端坐三人,位于右侧第一个的大理寺卿笑得很是促狭。

他跟英国公关系不错,不过今日主审的不是他,所以他还能开开玩笑。

坐在正中间的刑部尚书,才是主审官。

此刻这人板着一张老脸,看上去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

而坐在左侧第一个的,则是都察院代表,右都御史江诃。

因为作为主官的左都御史出差了,所以只能由他来代表都察院来参加。

只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他来参加对于英国公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

“哼!某些人不要跟嫌犯套近乎!”

江诃也是板着脸,不过看上去比其他两位都年轻不少。

所以全世界欠他的钱可能也会少点?

反正他这个年纪,能混到这个位置,那肯定是有本事的。

主要表现就是:明明品级和辈分都比他高,还分属于不同系统的大理寺卿。

居然愣是听了他的话,不吭声了!

因为江诃此人,是出了名的死脑筋,他认为对的事情就会绝对咬牙坚持。

人情世故是不懂的,审时度势是不想的,退一步海阔天空更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要跟他杠,那就算告到皇帝那里他都不会低头,除非你能靠证据驳倒他。

若是徐子宁在这里,可能也搞不懂为啥江阮阮那么活泼的人,会有这样魔怔的爹。

还是说就是因为在家被压制久了,所以出来了直接解放天性?

反正面对江诃这样的人,大理寺卿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犯不着跟他争这一时高下。

要是争来争去都不赢,到时候自己还被气死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他闭嘴不吭声了,主打的就是: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咳咳,英国公,你是否承认你跟顺合船行存在密切关系?”

刑部尚书左右瞥了一眼,便轻咳两声开始提问。

这老头有稿子不照着稿子念,居然自己发挥,搞得江诃眉头紧皱。

若不是此时确实不能打断,他高低也得站起来狠狠斥责!

“是,我承认。”

英国公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杯,摆弄着盖子。

看上去自然且轻松,完全没有大祸临头应有的样子。

这样的表现,着实让主位上的三人都皱起了眉头,连大理寺卿都不例外。

他怀疑这老张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怕呢?

然而江诃可不会惯着,见刑部尚书没说话,便拍桌怒道:“放肆!这里是刑部堂上!不是你的国公府后院里!摆正你的态度!”

面对这般义正言辞的斥责,英国公却巍然不动:“哈~江御史是吧?”

“您可太厉害了,我可听说令爱进了北司地牢,一溜烟就给放出来了。”

“这事儿一般人可做不到吧?反正我没试过。”

“我还听说,让北司放令爱出来的人,可是徐家老三噢。”

英国公低头抿了口茶,嘲讽地看着江诃:“然后呢?徐家老三要整我,你就参审了。”

“要是说你们没一点关系,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作为国公,他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张福当管家那么些年,自然也知道反向调查对手的必要性。

徐子宁最近都在做什么,去过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他可都知道了。

像江诃这种送上门的关联性目标,他早看着不爽了,能忍住不怼才怪呢。

“你!胡搅蛮缠!”张诃怒气上涌,恨声道:“我女儿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个嫌犯说!”

“而且我不怕告诉你,她回到家我就把她送回北司了!现在就在地牢里关着!”

“所以你也配在我面前提关系?!”

“那你怎么不说说你跟顺合船行的关系?!”

江诃这番话,给在场的人都惊到了。

尤其是关于他女儿那段......

不是?这是什么人啊!

闺女都已经回家了,然后你自己又把人送回去北司关着?!

在场的人都有些绷不住了,心中暗道:这人食不食油饼?

惊得英国公表情僵住好一会儿,才勉强松动,放下茶杯叹道:“是,顺合船行就是我的。”

但旋即他又嚣张了起来,冷笑:“但不止是我的!”

“后勤部主管你们怎么不说?去把他也提过来啊!”

“而且还有一大票其他人呢,就算我敢说,你们敢听吗?!”

“就比如......宗室亲王?外藩国王?还有海外镇守府的封疆大吏?”

英国公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他起身,走上前逼视着那三个审问他,甚至可能还要审判他的人。

“我认栽了,所以我由得你们。”

“但你们敢往死里整我吗?敢刹我吗?!”

“兔死狐悲啊~”

他看上去明明是在笑,大白牙都快能反光了。

却让主位上的三人,一个愤怒、一个哀叹、一个惊恐。

真是见了诡了!今儿个到底是谁审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