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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周秘书穿过一道需要刷卡的玻璃门,进入一条铺着厚地毯、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紧闭的深色木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味道,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精英感。

周秘书脚步很快,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她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道。

“钱总时间宝贵,只有十分钟。陈先生,请长话短说。”

陈志远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十分钟?足够了。

他今天来,本就不是来求人的。

“明白。谢谢周秘书提醒。”他声音平稳。

周秘书在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红木双开门前停下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略带沙哑、透着浓浓疲惫和不耐烦的男声。

周秘书推开门,侧身让陈志远先进,自己随后跟入,并轻轻带上了门。

巨大的办公室!

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个小型图书馆加会客厅。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景,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进来。

却驱不散室内那种沉甸甸的、红木家具和真皮沙发散发出的老派厚重感。

钱昌没坐在他那张夸张的老板桌后面。

他陷在靠窗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背对着门口。

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正看着窗外。

只留给陈志远一个略显臃肿、透着浓浓倦怠的背影。

他面前的茶几上,散乱地放着几份文件和一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

“钱总,这位是‘豪味居’的陈志远先生。”

周秘书声音清晰,带着职业化的恭敬。

钱昌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抬起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挥了挥,示意知道了。

周秘书对陈志远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钱昌对面的一张沙发。

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退到门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陈志远也不客气,走到沙发前,坦然坐下。

目光平静地落在钱昌那略显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的后脑勺上。

办公室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和钱昌偶尔啜饮茶水的声音。

足足过了快一分钟。

钱昌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终于舍得从那片“宝贵”的城景上收回目光。

微微侧过一点头,用眼角余光瞥着沙发上的陈志远。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试图跟狮子谈判的蚂蚁。

“陈先生是吧?”

“怎么李志豪那家伙没胆子来,派你这么个愣头青来放狠话?”

陈志远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淡了下去,但依旧平静。

“钱总误会了。我不是来放狠话的。”

“我是来找您…谈合作的。”

“合作?!”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坦荡地迎上钱昌那带着审视和轻蔑的余光。

钱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转过头!

那张保养得宜、但此刻写满疲惫和阴鸷的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错愕和荒谬!

他上下打量着陈志远,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合作?

一个差点被他侄子钱广富用“投毒”这种下三滥手段搞垮的小饭馆老板的代表。

跑来找他谈合作?

这他妈是脑子进水了?

还是被吓疯了?

钱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即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戏谑的鄙夷取代。

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的轻响。

“合作?”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充满了玩味和毫不掩饰的讥讽。

“陈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或者…被吓糊涂了?”

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跟你们豪味居或者说,跟李志豪那个莽夫,有什么好合作的?”

他嗤笑一声:“年轻人,想求饶就直说。装神弄鬼,只会显得更可笑。”

他笃定!

笃定陈志远是来求饶的!

钱广富那家伙虽然不成器,但办事手脚还算干净,至少钱广富是这么跟他吹的,没留下什么把柄。

李志豪就算猜到是他搞鬼,又能如何?

报警?

证据呢?

靠猜吗?

所以,眼前这家伙,要么是虚张声势,要么就是走投无路。

想用这种可笑的“合作”当台阶,求个苟延残喘!

陈志远看着钱昌脸上那副“看穿一切”的傲慢表情,心里冷笑连连。

老狐狸?

不过如此!

他脸上非但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露出一丝更加从容。

甚至带着点“你果然这么想”的了然笑意。

他身体也向后靠去,姿态放松。

仿佛不是在一个充满敌意的对手办公室里,而是在自己家客厅。

“钱总,”

“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过去呢,咱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和不愉快。”

他轻轻摆手,仿佛在拂去微不足道的灰尘。

“但我相信,那都是底下人不懂事,或者…沟通不畅造成的。”

“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互利共赢。”

“打打杀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多没意思?”

这番话,姿态放得很低,台阶给得足够宽。

如果钱昌真是个只想求财、不愿多事的商人。

此刻就该顺坡下驴,至少探探陈志远的“合作”底牌。

但钱昌是谁?

他是被钱广富那点“小胜”冲昏了头。

又被陈志远这“低姿态”彻底坐实了“对方是来求饶”判断的狂妄之徒!

他脸上的讥讽更浓了,甚至带着点猫戏老鼠的残忍快意。

“误会?沟通不畅?”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肩膀都抖动起来。

“陈志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觉得我钱昌好糊弄?!”

他猛地坐直身体,手指几乎要戳到陈志远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戾气。

“怕了就是怕了!

“求饶就是求饶!”

“装什么大尾巴狼?”

“还合作?”

“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