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愠怒,马上笑道:“诶!切磋的机会有的是,今天来串门,来者是客,杨兄不应该替四殿下做东,好好招待我们吗?”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世子都是神色诧异,似乎没想到秦岩会变得这么没脸没皮,哪有客人主动提起让东家请客的?饿死鬼投胎吗?
显然不是啊!秦岩这样的人怎么会缺一顿吃的呢?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怕了杨震?不敢应战?
可被击败也好过当缩头乌龟啊!所有人都是疑惑不解。
杨震也是很疑惑的,没想到一天没见,秦岩变得这么能忍,连这种挑战都算不上的切磋都不敢?脸都不要了?还说出这种啼笑皆非的话来,这多么面啊!
一时之间,杨震也被弄糊涂了,实在想不出秦岩这是在顾忌什么?
秦岩的动机,很好猜,除了阻止削藩,其他事情在他心中估计也不重要,所以猜想他带着众世子前来拜访,应该是让众世子看看自己什么成色,再决定拉不拉拢。
可现在看来你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杨震想不通,只能说蠢货的灵机一动真的无法预判。
想不通,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可一想到请这样一帮别有用心的二货吃饭,觉得还不如把银子换成金叶子,拿去江边打水漂,至少还能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子在江面上跳跃的绚烂,那绝对是一种美不胜收的享受。
可秦岩都这么说了,不请一顿,似乎也说不去,关键是这一顿不便宜啊!
杨震感觉有点肉疼,突然想到一个不花钱,又能狠狠宰他们一笔的办法,于是笑道:“那是当然,四殿下不在,就我做东,这样吧,溢香园的花魁是京城一绝,不如现在就去溢香园见识一番?不过先说好,我的囊中有点羞涩,酒菜的钱可以请,包花魁的钱可出不起。”
闻言,众人无语,请客请成他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透着小家子气,连消费几个花魁的银子都舍不得掏。
众人脸色各异,尤其是秦昇,那眼神带着鄙视,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是在南阳,你想要多少花魁都可以,只要你吃得消。
秦岩却哈哈一笑,摆手道:“杨兄不必担心,花魁我们不稀罕,只要酒菜够好,大家尽兴即可。”
杨震发觉此刻的秦岩状态有点不对劲,说的话仿佛没经过大脑,一点水平都没有,什么叫酒菜够好?
这是计划打乱,心乱如麻,所以语无伦次?
这转变快得让人猝不及防,看到其他人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杨震知道此刻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所以是因为计划有变,又不明白秦岩为何突然改变策略而疑惑。
“听说溢香园的酒菜是京城一绝,杨兄带我们去那里已经是破费了,自然不能让你连花魁也包了,这个道理我们懂。”秦壁突然道。
杨震表面上露出请不起客的尴尬神色,心中开骂了,他发觉这帮二世祖真不好对付。
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他们的演技忽高忽低,分析起来不仅非常费脑子,关键是还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秦壁,他刚才对税法治国说的情真意切,杨震都信了三分,觉得他有家国情怀,有大局观,可现在却帮助秦岩打圆场。
由此可见,秦壁刚才那番对税法立国的话,有可能事先背好的台词,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或水平。
众人听罢,虽心有不甘杨震的挑衅,但听到秦岩和秦壁都那么说了,感觉他有别的计划,也只能点头,表示没意见。
杨震心中冷笑,想着等下带他们去赌场,让他们输得倾家荡产,也顺便摸摸溢香园的底,看能不能打听一下秦奢的下落。
随后,杨震表面热情周到,满肚子坏水的领着众人前往溢香园。
到了溢香园,看着人山人海的游客,不单杨震愣住,所有世子也呆愣当场。
溢香园消费可不低,没想到此刻的溢香园像赶集一样热闹,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溢香园何时变得如此火爆?
不多时,不用打听,从游客熙熙攘攘的议论声中,他们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溢香园请来了杨州四大花魁同时献艺,就在今日举行,而且还能免费观看,所以人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杨兄提议来溢香园是知道今日有此等美事啊!”杨岩露出什么都明白的眼神,哈哈一笑。
杨震自然听懂他的玄外之音,他在暗示自己想看扬州花魁,所以才顺水推舟,提议来溢香园。
这事还真不好解释,说是巧合可能越描越黑,承认的话又成了冤大头。
所以杨震也懒得解释,哈哈一笑:“江南女子柔情似水,温婉动人,秦岩一直待在益州,见惯了粗犷豪迈的益州女子,肯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风情的女子,这不是为了秦兄能一饱眼福?要是秦兄带足银子,说不定还能切实体验一下真正的柔情似水是一种什么滋味!”
闻言,秦岩自然随意的笑容变做尬笑,他没想到杨震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人,暗中调侃他一下,他就把自己归类成喜欢青楼流连忘返的人。
还暗示益州女子不如江南女子,什么叫粗犷豪迈?益州的女子也是风情万种的好不好?
秦岩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仍保持着风度,淡淡笑道:“是吗?杨兄是荆州人士,没想到对江南女子如此了解,看来也是花丛老手!”
杨震心中本有点懊恼,感觉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个情况无法给这帮二货做局?
因为总不能放着扬州四大花魁不去欣赏欣赏,反而带他们去赌场,这样做的目的就太明显了,要是他们输了钱,傻子也知道被自己坑了。
所以计划肯定无法实施了,被秦岩一激,下意识的反击回去,现在觉得有些冲动,马上补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话本看多了,才有此一叹,现在正好可以见识见识,江南女子是否如话本说的那样,柔情似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