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烟烟的归来,在这后宫里,确实掀起了一波小小的浪花。
倒不是说褚烟烟的身份何等非比寻常,实在是,从未有过如此的先例。
身为女官,却随着太后出宫,可有意思的是,太后回来了,陪着太后的女官没回来不说,还被送去认亲了。
这还不算,若是一般的,可能也就就此给个恩典放出宫去了,可这人呢,偏偏就又回来了,回来了不但没有继续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还一转眼,又给安排去当女官了。
甚至,这身份还更上了一层楼,虽说品级没变,但却从司膳司变动到了司簿司,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实际上,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司簿司的职权,可比司膳司还要大了太多了。
好好的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还落了个这样的好位置,这宫里,哪个人看着不眼红,可若是从前,或许还有人会到褚烟烟面前蹦跶蹦跶,但现在,却是没人敢起这个心思。
“典簿大人,这位新来的司簿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来了我们司簿司,还直接取代了前司簿大人的位置?”宫女羽儿小声的问着,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解。
“这位啊,你们怕是了解的不多,但记住本大人的话,切莫招惹,这位,可不是你们惹得起的。”典簿翻着手中的册子,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特别。
“这可真是怪事了。”羽儿低声的嘀咕着,这几天,司簿司谁不是私底下悄悄议论即将到任的新司簿大人啊,据说,在后宫里,那可比不少主子都尊贵,真是奇了怪了。
“司簿大人到。”外面的唱和声响起,屋子里的人连忙都站起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迎到了门口。
“见过司簿大人。”齐刷刷的问安声,褚烟烟的眼睛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
“都起来吧,日后大家都在司簿司共事,无需如此多礼。”褚烟烟摆了摆手,迈步走向了上座。
“掌簿袁欣,见过大人。”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恭敬的对着褚烟烟行礼。
听到这个名字,褚烟烟的眸子微微一亮,面上的表情不动,却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袁欣。
长相嘛,算不得多出众,面容很有几分端庄严厉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好相与的,但语气恭敬,态度也谦和,只是见到袁欣后,系统并没有提示什么。
褚烟烟倒也不急,“嗯,起来吧,日后少不了需要袁掌簿帮忙的地方,还望我们能一起将司簿司的事情打理的更好。”
这边袁欣刚退下,另一个女子也走上前来,“典簿赵欢亦,见过大人。”
褚烟烟照例是打量了一番,这位赵欢亦,她是看过她的信息的,这位可不一般,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位的背后不是皇帝就是皇后,毕竟在司簿司这么重要的地方,两位七品女官里,没有一个是上头的人,褚烟烟是不信的。
袁欣是她的人,那也就是说,这位赵欢亦是旁人的人,概率就相当的大了,至于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还需要她慢慢的查。
“好了,其他人都出去吧,袁掌簿和赵典簿留下,司簿司的事情,还需要二位给本官说道一番。”
这一次的走马上任,褚烟烟可谓是经验十足,虽说在司膳司任职的时间并不长久,可该有的路子,褚烟烟都摸索的差不多了。
司簿司不经手钱财采买之事,但却掌管整个宫中的名册人事,涉及的内容极多,范围也广,她自然也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而这一日,裴怀瑾却是应邀,到了太子的东宫用膳。
“二哥,今日怎得突然邀了弟弟前来?”酒过三巡,裴怀瑾故作好奇的询问。
太子裴景行却是眉头一皱,“瑾儿,二哥也不瞒你,此番邀了你过来,实则是有事相求。”
裴怀瑾却是猛的站起身,脸上挂上了极为明显的不悦,“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哥口口声声说,是拿怀瑾当一母兄弟相待,却还要跟怀瑾说上相求的话,这是二哥心里,还是拿怀瑾当外人?”
看裴怀瑾这副模样,裴景行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瑾儿莫要生气,是二哥说错话了,但此事怕是要难为瑾儿,二哥实在难以开口。”
“二哥且说来听听,但凡怀瑾有办法,定不会让二哥为此烦忧。”裴怀瑾这才像是消了气,又坐了下来。
裴景行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瑾儿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当也知道,这府中开销甚大,孤虽住在东宫,但东宫人多,如今后院也是处处需要花费,孤的太子妃实在不是个会掌家的,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孤的人,孤总也不好看她处处为难。”
“如今瑾儿执掌户部权柄,不知道能不能给太子妃的母家行个方便,让太子妃的母家借支一些银钱……”话说到这里,裴景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堂堂一国太子说这种话,那简直就是丢脸至极。
裴怀瑾眉头微动,“二哥的事儿,自然是怀瑾的事,此事怀瑾定然办的妥妥帖帖,这朝中官员跟户部借支银两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是,怀瑾觉得,此事让太子妃的母家出面,实在不妥,一个闹不好,伤了二哥的颜面。”
“若是二哥信得过弟弟,这件事,弟弟找人来从中斡旋一下,银两最后定然送去嫂嫂府上,绝不让二哥为难。”裴怀瑾一脸的真诚。
裴景行脸上也同样难掩动容,“瑾儿当真是跟其他人都不同,是真的拿孤当嫡亲的兄长对待,有瑾儿在,孤心怀甚慰。”
裴景行许是情绪上了头,一时间跟裴怀瑾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络,待宴席结束,两人又是好一番依依惜别,兄弟之情深厚,看起来着实是让人动容。
然而下一刻,两人转身分别,裴怀瑾的脸瞬间就冷如冰霜,而向着宫内走去的裴景行,也一样是满脸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