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跟前拦路的冬瓜,段景珩两人连余光都没有给予她一个。
径直绕过她就要继续走。
结果黎初初也跟着他们的方向挪动。
他们往左,她往左;
他们往右,她也往右。
最后甚至还张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脸上除了倔强,还扬起了笑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同行人,在玩什么行为艺术。
段景珩的眉宇间染上了肉眼可见的燥意。
用手上的礼盒碰了碰秦翊的大腿,意思显而易见——
他不想搭理傻子。
秦翊心里叫苦不迭,他也不想搭理傻子好吗?
但奈何他畏惧强权。
要是让这女的把段小少爷惹毛了,他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只好赶在对方要说话前先发制人,
“你没完了是吧?难道不知道跟踪骚扰是违法的吗?”
黎初初并没有将他这恶劣至极的态度放在心上。
脸上依旧洋溢着开朗包容的笑容。
似乎对方的行为对她而言,不过就是无关痛痒的幼稚把戏。
“我知道你们还在因为暑假那件事情生我的气,所以我也是一直在等一个能够再见到你们的机会,为的就是给你们道歉。现在终于见到啦,我们还挺有缘的呢。”
两人脸上满是无语。
她又知道了是吧?
又有缘上了是吧?
见他们不说话,黎初初也不介意。
眼神中还多了几分歉意,
“是我当时的目光过于狭隘,才会导致那天的冲突,让你们受伤,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是冲动了些,但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他绝对没有坏心思的,希望你们能够不计前嫌。”
秦翊压抑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语气不耐烦道,
“不好意思,我看不出你的歉意在哪里。我们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只需要你们这些神经病离我们远一点,能听懂人话吗?”
嘴皮子上下碰一碰,说句对不起就叫道歉了?
她道歉了,他们就应必须接受?
还有那个暴躁哥……只是冲动了些?
那他们还得感激对方没有狂犬病?
黎初初做人的原则就是事不过三,然而这两人却一直要端着架子。
难道不知道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吗?
她脸上的笑意彻底落了下来,眼底的歉意也被羞恼和屈辱所取代,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闹脾气总要有个度吧?我已经真诚地跟你们道过歉了,你们就算不接受,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
她早就已经猜测到这两个少年、或者说那天在派出所的那群少年家世都不凡。
之前家里为她举办的宴会没有邀请他们,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家还比不上自己家的地位吧。
但爸爸妈妈说了,让她要多多结交圈内的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如果他们能够不计前嫌,愿意和她交朋友的话,那他们三个人就都能多条路了不是吗?
可她都已经放下架子,做得这么卑微了,他们为什么还是说不通呢?
看着她那张满是表演痕迹的脸,段景珩紧蹙起眉头。
果然还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评估这人的脑回路。
变脸变得那么快,假死了。
既没有时攸宁长得好看,又没有时攸宁的演技好,在这里装个什么劲儿?
段景珩心中的不耐更甚,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
一旁的秦翊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嗤了声,
“黎建明把你带回黎家这么久,也没让你认认人吗?还抬头不见低头见呢,黎建明都不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配?”
黎初初嘴巴微张,惊讶于少年突然变得骇人的气势。
更多的是愤怒,气愤对方对她爸爸的不尊重。
全然没有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听进去。
可还没等她说什么,段景珩就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祁特助,帮我做一份有关黎氏目前所有合作的价值评估。黎建明的女儿执意要跟我道歉,我要看看他家的破铜烂铁要多少才配得上支付我的赔礼。”
“回头我会跟父亲说的。”
挂断电话后,段景珩愿意将目光施舍给对面的女孩。
里面的不耐和阴鸷犹如化为实质,直直地射在她身上。
语气淡漠道,
“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地守好黎家那几斤破铜烂铁,或许还能过久一点富贵日子。”
说完就没再看她,和秦翊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黎初初被他刚才的眼神吓到了。
回过神后,一脸羞愤地看着那已经越来越小的两个背影。
但她根本没将那通电话放在心上。
大家都还是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有能力干涉到其他家的企业?
她爸爸都从来没在她的面前谈论过公事。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又自大的二世祖!
心中仅剩的歉意早已经一扫而空,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既生气又委屈。
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落泪。
她可是小太阳黎初初,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将她打倒的黎初初!
所以一直紧咬着下唇,背脊挺直地转身进了电梯,甚至都忘了她约的同学还在电影院门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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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秦翊和段景珩转身离开时,猝不及防地和一对长相相似的男女对上了视线。
但四人似乎都没在意,仅对视了几秒便默契地同时将视线挪开。
彼此擦肩而过。
可倘若段景珩两人此刻回头,或许就会发现那个女生正在扼腕叹息,仿佛错过了什么无比重要的场面。
秦翊用手肘怼了怼他,
“你打算怎么玩?必须带我一个,我也咽不下那口气。”
段景珩:“你要是把气咽下去,可能人就没了。”
秦翊:“……你礼貌吗?”
段景珩神色淡淡,
“无非就是抢一点、给对家送一点呗。但又不能玩得太狠,还得把壳儿给她留着。”
他顶多就是碰一点点,不至于让黎家太早垮掉,也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秦翊知道他说的‘她’是谁,也附和着点点头,
“明白了,那我更要一起!”
毕竟他现在可是他时姐最忠实的拥护者!舍他其谁?!
段景珩没有回答,但秦翊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
当然,段景珩之所以会同意,或许也有他没将最后那句话说出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