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的视线落在了萧祈越怀里的某人身上，眼神微暗。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
楚婳愣了愣，下意识松开了手。
“皇叔找我有事？”
他没有开口，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楚婳，冷声道：“过来。”
楚婳还未有所动作，就已经被拉走了。等到了殿外，他才松开了手。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的眼神盯得她背后发凉，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萧翊总觉得今日的她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哪儿不一样。这是……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
“萧翊……你不会已经面圣了吧？”
“怎么，你就如此担心他？之前是沈青禾，现在又是萧祈越，楚婳，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嗯？想过什么？”她好奇地抬眸。
“没什么。”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真被她给气到了。
“我喜欢他，担心他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萧翊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嗓音多了几分冷意：“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喜欢谁？”
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这是什么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萧翊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你喜欢萧祈越？”
楚婳又点了点头。
一盏茶后。
“你带我来这干嘛？”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萧翊牢牢地按在了椅子上。
“看病。”简洁明了，只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楚婳下意识反击：“你才有病。”
“……”
太医院的副院首刚从里间出来，一眼瞧就见了俩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快步上前，躬了躬身道：“叩见王爷！”
萧翊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却依旧冷冽：“替她瞧瞧。”
“我都说了我没病。”
她严重怀疑萧翊是不是故意搞她？趁机骂她……她有没有病，她自己能不清楚吗？
“啊？”那太医脸上闪过疑惑。
这楚小姐，他们也是认识的。医术精湛，连喘症都能治。让他给她诊治，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萧翊垂眸看向太医，目光锐利，冷声道：“怎么，等本王请你？”
“不不不，下官不敢。楚小姐，得罪了。”
太医神情肃穆，闭目凝神片刻，方缓缓睁开眼，眼中尽是迟疑。
“有话便说。”
闻言，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恭敬答道：“楚小姐身体康健，未见异常。”
听到这话，楚婳一脸“看吧看吧，你非不信”的神情，无奈地看了回去。
“那看看她的脑子坏了没。”
“啊？”太医愣了愣。
“萧翊，你脑子才坏了！”
太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楚小姐怕是完了……这可是翊王啊！她竟然辱骂王爷，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门口传来了动静，几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看到楚婳二人，温予淮也诧异极了。
“这是……”
“温太医，您来得正好。敬妃娘娘染了风寒，我还得去瞧一瞧。这儿便留给您了。”留下这话，那太医拎起诊盒，匆匆离去。那速度快得就好像身后有毒蛇猛兽在追一般。
“啧啧啧，看吧，你凶神恶煞，把人太医给吓跑了。”
“王爷今日来，是——”
还未等温予淮说完，萧翊便打断了她：“她脑子坏了。”
“萧翊！你别太过分了！”
她也不知道这人今日是怎么了，非得说她脑子有问题？
“楚小姐可是受了什么撞击？”温予淮皱了皱眉，仔细问道。
“没有，没有。温太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有病的是他才对，非得拉我来太医院。”
“你若是脑子没坏，又怎会说你心仪之人是萧祈越？”
这话一出，连温予淮也颇为吃惊。
“楚小姐心仪七皇子？”
他这一问，倒是把楚婳给问懵了。
她的神色有些许迟疑，缓缓道：“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这俩人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
“就是有些……突然。”温予淮实话实说。他思虑了几秒后才开口：“只不过，若是你喜欢的人是七皇子，那之前又何必让陛下取消你们二人的婚约？”
萧翊垂眸看向坐着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说她喜欢旁人，他可能还信。可偏偏……这人是萧祈越。
她那时候可是费尽心思让陛下取消赐婚。如今又一副情深不移的样子，实在是太古怪了。
想到这，他的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人……被调包了？可是这天底下敢直呼他名字的女子，怕是就这么一个了。他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听温予淮这么说，就连楚婳也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她轻蹙着眉，试图将那段记忆给想起来。突然间，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如利针一般，扎得她脑袋疼。
见状，萧翊眼眸骤然一缩，满目惊慌，瞬间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温予淮连忙替她诊了脉。片刻之后，他眉头紧锁。
“可是有什么问题？”萧翊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脸上闪过一抹担忧跟急切。
后者则摇了摇头：“没有。楚小姐的脉象沉稳有力，气血充盈。”
“那怎么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
既然不是病了，那便是其他的原因了。可又会是什么呢？
莫非是什么邪术？
“好了，先别想了。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再开口。到了楚府门口，楚婳正要进府，身后的人却喊住了她：“昨夜，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猛地听到这话，楚婳还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她的眼中闪过欣喜：“你的意思是——”
“嗯，你进去吧。”
毕竟，这还是在府门口，人多口杂。
“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她好奇极了。
萧翊没有回答。
或许，楚婳有一句话说对了。他脑子才坏了。
“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输了，输给了你。”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就将萧祈越的身世告诉还给了。只不过……他不想在她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