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早便提醒,让赫连司留心姜棠,眼下他自是首先想到这个人的身上。
而安意的猜测太过离奇,实在没法子与赫连司细细讲述。
她想着,永昌帝一直视赫连司为兄弟,从未对其有过怀疑,至少到她前世身死都是这样。
如今这时候永昌帝会转变态度,要么是他也重生,要么就是受重生的姜棠挑拨。
当然,这两种状况,都还只是安意无端的揣测。
她没肯定赫连司的回应,亦没有反驳,只是谨慎道:“是与不是,安意不敢断言,还得试探了才知道。”
虽没言尽,赫连司也听明白了,问题确实出在姜棠身上。
他点点头,眼底一片算计,“明白,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话说得差不多,安意行了一记礼,打算告辞。
在转身之际,赫连司许是又想到什么,着急叫住了她:“安大姑娘!”
安意顿住脚步,她还未来得及转回身,就听对方不自在说着:
“呃、很快你我就成婚,不必再那么生分的称呼我王爷,叫我阿司就好。”
安意怔了下,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消融,她竟莫名的开始手足无措。
没有回答,安意强压心头的变化,她匆匆走远……
这不多时,姜棠他们回到皇宫,来至朝阳殿内。
此刻,男人缓步向着书案而去,姜棠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见他情绪不高,姜棠没话找话道:“今日……还真是荒唐,太出人意料了,好在陛下英明决断!”
男人似想起什么,忽地一怔,他一脸古怪转过了身来。
而后朝着姜棠迈进,一步步、一点点,与她身前贴合在一起。
姜棠不敢进,又不敢退,紧张到下意识踮起了脚尖,呼吸屏住。
她心底渐虚,脑海快速思索着,寻思今天自己的行为举止应该没什么纰漏吧?
悦耳的嗓音如棉线般擦进耳里,只听男人质问道:“那时在门外,你为何非要拽着孤离开?还似乎很着急。”
他指的当然是,途经斐之洐两人门前的时候。
闻言,姜棠眸光内敛,她慌张到支支吾吾:“我、嫔妾,当时是,因为我……”
很显然,姜棠猜到了门内会是斐之洐他们,所以才想要支开永昌帝。
可她为何不想男人瞧见,是怕对方因为赐婚的事下不来台,还是替其担心男女主结合的事?
永昌帝很期待这个回答,只要姜棠肯说,他也愿意讲讲心里的话。
可连姜棠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当时什么利与弊的想法也没有。
最终,姜棠迫使自己定下心绪,她到底找借口道:“那、那种污秽的场面,陛下真龙圣体,怎可被污染?嫔妾当然要带着您赶紧离开了!”
男人听完,眸色变得灰暗,他拂袖退去了。
这般,两人一个侍立前方、一个坐于书案,久久陷入了寂静。
最后仍是男人打破沉默,他抬头望去,“在新寝宫,住得还舒心吗?”
姜棠反应一下,忙笑着回应,“舒心的!那里很……大!”
这是她最明显的感受,每天在院子里溜达一圈都够活动量了,除此之外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同。
永昌帝被她直白又简单的回答逗笑,强压着嘴角道:“那便好,说起来,你还没好好的答谢孤。”
“又谢?!”姜棠眼皮一跳,心尖都在跟着发颤。
她现在听不得这个‘谢’字,都开始有条件反射了,一听见就双腿发软。
男人理直气壮,他眉头一挑,“这是自然,难不成你还想占孤便宜?”
姜棠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
说话间,不知道怎么的,姜棠整个人打横跌进了男人怀里。
紧接着滚在柔软的床铺内。
还不等多做准备,便是一阵翻云覆雨。
临近傍晚时,天空下起了绵密的小雨,雨滴落入泥土,滋养了这片干旱的土地。
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一粒被滋润的种子,正在悄然冒出绿芽,茁壮蔓延……
此刻湿漉漉的姜棠,裹紧自己身上的棉被子,她抬手揉揉疲惫杏眼。
还是强撑一丝精神道:“嘉喜宫太大了,嫔妾一个人住着害怕,能不能叫个姐妹来相伴?”
当然,这并非实话,而是姜棠因此感到惶恐。
(我一个嫔位,住那么大寝宫太惹眼、太容易招人嫉恨了。)
(还是找个人分担下,降低点舒适度比较好!)
多个人住,让嫔妃们瞧着别是这么一家独大,总归是要好些的。
男人平躺在床,他闭目养神,听懂了姜棠的意思,“你想让谁住进去?”
想必她是有了心仪人选。
这话问到姜棠心巴上,她兴冲冲侧过身看着男人,直接道:“不瞒陛下,嫔妾与新入宫的高才人很是投缘,希望她能过来相伴!”
这倒是实话。
与其找个仇人,不如找能和自己聊得来的。
男人依旧合着眼,他淡淡应了声:“随你。”
姜棠的疲惫消散些,她笑嘻嘻,“多谢陛下!”
哪里料到,这番对话之后,换来的是更猛烈的答谢方式。
好在身心满足的男人,总是有求必应,隔天,高才人便住进了姜棠的嘉喜宫。
高才人是比姜棠还要激动,拉着她又贴又抱,“啊啊啊!没想到咱们能住一块儿啊,好高兴好高兴!”
这简直是大型闺蜜团聚现场。
比较之下,倒衬得姜棠太过淡定,她局促道:“额额,是啊是啊,我也很高兴……”
姜棠越来越觉得,高才人是一点脑筋也没有,这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欢喜过后,高才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用手肘撞了撞姜棠。
她毫不避讳的请教道:“我说,你怎么晋升得这样快?传授一下经验呗!”
“经、经验?这个……”姜棠愣了愣,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差点抓破头。
她哪有什么经验啊!
最后被逼问得紧了,姜棠快速思索一下,给出个糊弄的答案:“经验就是、就是,得卖力!”
说完再仔细想想,她好像也没说错,被狗皇帝摆弄的时候可不是很卖力!
听完,高才人一怔,而后沉思,最终恍然大悟。
“明白了!”
卖力嘛,她懂!
正好她还有一套剑法,没给陛下看过,哪天大耍特耍一下!